蓮城的秋天很短,天氣一涼就立馬進(jìn)入了冬天,C家的晚宴設(shè)在十一月下旬,這個時候蓮城已經(jīng)快要下雪了,雖然看不到什么鵝毛大雪的場景,但是總歸是要下雪的。
晚宴的前一天,虞可可又接到了虞樹遠(yuǎn)的電話。
“聽說你最近賺了不少錢?”虞樹遠(yuǎn)開門見山的問她。
虞可可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冷聲反問,“多少錢算多?”
虞樹遠(yuǎn)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嘲諷的意味,“跟姓段的那小子在一起了,腰板都硬了是吧。”
“我跟不跟他在一起,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虞可可不想因?yàn)樽约旱牟豢暗募彝ビ绊懙蕉文睢?p> 如果說除了她不是名媛的身份讓她覺得配不上段莫深,另一個原因就是虞樹遠(yuǎn)。她太了解虞樹遠(yuǎn)了,他一定會抓著段莫深這個財神不停地伸手要錢。
段莫深雖然不差錢,但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就被人這么輕易的伸手要走,就算她不再財大氣粗也會有厭煩的一天,到時候只怕厭煩的不僅僅是虞樹遠(yuǎn)了,就連她也會跟著一起厭煩吧!
她能跟段莫深在一起真的太不容易了,她十分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她不想因?yàn)橥饨纾绕涫怯輼溥h(yuǎn)影響他們的感情。
虞樹遠(yuǎn)反常的沒有生氣,緩緩才道:“虞可可你也不用騙我,你們在沒在一起我自己能判斷,就算你們沒在一起,就憑你現(xiàn)在的人氣,二百來萬還能拿不出來?”
段莫深認(rèn)定了虞可可手里是有錢的,所以這次干脆獅子大開口,“我看還了一輛車,五十來萬。另外我現(xiàn)在這個店鋪旁邊的鋪?zhàn)右u,我打算開個棋牌室,你再給我轉(zhuǎn)壹佰伍拾萬,一共就貳佰壹拾萬吧,你這幾天就給我轉(zhuǎn)過來。”
虞可可只覺得很可笑,“來,虞樹遠(yuǎn),你說說吧,你究竟把我當(dāng)什么了?連條狗都不如吧?你看見條狗還會給它為兩口吃的。”
“我呢?自從爸爸去世之后,你把我丟給姥姥,你有關(guān)心過我嗎?你給過我一分錢花嗎?我生活不下去的時候你有問問吃得飽穿得暖嗎?”
“虞樹遠(yuǎn),我在你心里只怕是個掙錢的機(jī)器吧,不對,我連個機(jī)器都不如,機(jī)器還能斷電休息的時候,可我沒有啊,我不能休息,我休息了就沒錢付給你了,你說對吧。”
虞樹遠(yuǎn)被虞可可剛才的一番話氣的眼睛通紅,抖著手說:“虞可可,別跟我說這些,你是我女兒,你就得養(yǎng)我嗎,你不養(yǎng)我就是不孝,到時候別怪我太狠,我保證讓你連翻身的機(jī)會都沒有。”
虞可可嗤笑一聲掛了電話。
虞可可站在客廳里的落地窗前,窗外原本郁郁蔥蔥的小花園現(xiàn)在一片凄涼,就像她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天空中飄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雪花。
下雪了,這是蓮城今年的第一場雪,虞可可最喜歡下雪了,每次下雪的時候她都會拉著媽媽去外面踩雪,唯有那一年她是拉著段莫深去踩雪的。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卻一點(diǎn)踩雪的心情都沒有,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突然就笑了不喜歡踩雪了,好像就是從段莫深出國那年,他給她打電話的那天正好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
這樣想著的時候,手機(jī)又響了,虞可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手機(jī),是段莫深打來的電話,“可可,快看,外面下雪了。”
聽到段莫深的聲音,虞可可糟糕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得到了釋放,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莫深哥哥,有你真好。”
段莫深聽出虞可可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他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可可,你怎么了?哭了?”
虞可可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牽強(qiáng)的笑了笑說:“沒有,就是嗓子癢癢,可能天氣不好的原因吧。”
“多穿點(diǎn)衣服,別感冒了,明天不是還要參加晚宴嘛。”段莫深叮囑她。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虞可可懶懶的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隨手撈起一旁的毯子披在身上,她什么也沒干,就那樣坐在那里發(fā)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從外面打開,那個熟悉的男人風(fēng)塵仆仆的推門而進(jìn)。
虞可可在看到段莫深的那一刻委屈的都要哭了,她就知道段莫深一定察覺到了她心情不好,他就那樣丟下了手上的工作回家來看她。
段莫深換了拖鞋闊步走了過去坐在虞可可的旁邊,漆黑深邃的眼眸被擔(dān)憂和心疼填滿,柔了聲音問她,“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虞可可委屈巴巴的看著段莫深,眼睛變得通紅,里面含著淚水,“沒有,沒有人惹我生氣。”
虞可可沒有把虞樹遠(yuǎn)跟她要錢的事情告訴他,而是說:“我只是想到了那年,你打電話跟我絕交的時候,那天也下了雪......”
段莫深看著虞可可淚眼汪汪的小臉兒,把虞可可摟進(jìn)懷里,安慰道:“是我不對,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可是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虞可可終于哭了出來,不知道段莫深的懷抱太溫暖,融化了她的堅強(qiáng),還是多年以后遲來的道歉讓她徹底釋然了,總之就是哭的一塌糊涂。
段莫深哄著人消停了已經(jīng)是中午了,王徹把午飯送了進(jìn)來,看著虞可可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嘖嘖兩聲表示同情,卻被段莫深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連忙跑了出去。
虞可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跟段莫深將虞樹遠(yuǎn)的事情,她知道她不該瞞他,這件事情段莫深早晚都會知道,可是她就是開不了口,每次到這個時候,他她都有一種自卑感,是發(fā)自的內(nèi)心的自卑感,還有那種無法擺脫現(xiàn)實(shí)的無助。
段莫深看著心事重重的虞可可,即使她不說他也知道能讓虞可可這樣的人只有虞樹遠(yuǎn),漆黑的眼眸閃過轉(zhuǎn)瞬即逝的戾氣。
他微微勾著嘴角,眼眸里帶著笑意,“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踩雪。”
虞可可抬起無精打采的眼眸,抿了抿唇說:“那是小時候了,長大了就不喜歡了。”
段莫深垂眸,目光里仿佛帶著些許失落,聲音不大的說:“可是后來我喜歡上踩雪了。”
虞可可一愣,卻不知該怎么安慰他。
段莫深抬起眼眸的時候臉上又浮現(xiàn)出了淺淺的笑容,“聽說一起踩過初雪的人會永遠(yuǎn)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