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南的奇女子
“女公子可聽過獎學?”
“何為獎學?”沈盈夏來了興致。
“這是江南那邊傳過來的,也是今年年初才興起來。想出這個點子的女娘可不一般啊!”談到這些文人間流傳的逸事時,孫耒亦是一臉八卦。
“詳細說說。”
“這小女娘名喚江年年,是江南第一布莊——江氏布莊唯一的繼承人。
“士農工商,商戶的地位極低,鮮少有得用的讀書人愿意自降身份去布莊幫她做事。
“是以她才著手培育人才,開了江家私學。
“不論是誰都可以去報名,但只有經過入學考試的才能上,入學之后所需費用,她一應承擔。
“據說六月里還打算舉辦文人比拼的賽事,若得了第一,便能領到一大筆銀子!”
孫耒像是要吊沈盈夏的胃口一般,住了口。
“那她有什么條件?總不能白白送人銀子吧?”
“女公子所料不錯,入學的學子和拿了獎金的都要簽一份保證書,承諾學成之后,至少要幫她江年年做五年的工。
“工錢優厚,但不允許離開。若要離開便要高價賠償!”
世人極重名聲,沈盈夏問道:“那便沒有人不接受的嗎?”
“有啊!還有在名單公示后,不堪受辱放棄進學的呢!
“但想念書的寒門學子,還是如過江之卿一般。畢竟五年后便恢復自由身了,可學到的知識是一輩子的。”
世人皆說無奸不商,沈盈夏倒覺得這個叫江年年的是個十分聰慧的妙人兒。她沒強迫那些學子,給出的條件也很優厚。大家各取所需,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兒。
看沈盈夏陷入沉思,孫耒再度開口:“還有更奇異的呢!”
沈盈夏回過神來,示意孫耒繼續說。
孫耒神秘兮兮地張嘴:“那江年年原先是個先天愚傻的!”
“什么?”這倒真是奇了!
孫耒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女公子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江年年一出生,她阿母便難產而亡。她阿父是個專情的,并未續娶。
“獨自將女兒拉拔到五歲后才看出來,這個女兒是個癡傻的。見人便笑,說話也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走路也東倒西歪的。”
“族人惦記她家豐厚的家產,勸說她阿父續弦無果后,便要過繼一個健康的子女給他。
“他阿父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看到愛妻唯一的血脈連個玩伴都沒有,便同意過繼了個女娃娃。
“江年年的阿妹,名喚江爾爾,年紀小小便心機深沉,當著阿父的面就是姊妹情深的模樣,實際私底下一直欺負江年年。
“前年,江年年的阿父走商時遭遇土匪過身了。江爾爾這才暴露本性。
“江爾爾原本就是江年年堂叔父的女兒,堂叔父一家借著照顧女娘的名頭,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一家人將江年年折磨得瘦脫了形。干的真不是人事兒,周圍鄰居都知曉,可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他們也不好插手。
“有一回江年年好不容易從柴房里逃出來,一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啊,血淋淋的,可駭人了!有人看不下去便說要去告江爾爾一家。
“他們倒是硬氣,使了家丁將江年年抓回去,還說江年年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她阿父阿母。這是在作法給她驅邪!”
“后來呢?”該說不說,孫耒說書的本事真是一流的,這故事聽得沈盈夏都入迷了。
“后來老天可能都看不下去了,又或許是他們打得太狠了,竟把江年年打清醒了!
“照她自己說,這些年她雖然不清醒,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記得。
“之后,她便大刀闊斧地調查阿父的死因。你猜那賊匪是誰找的?”
“她堂叔父一家?”沈盈夏配合地回答。
“猜對嘍!”孫耒講得興致盎然。
“之后她把堂叔父一家送進了大獄,據說是判了個流放。然后接手被堂叔父一家快要敗光的布莊,不到半年便恢復了八成。
“老人常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江年年便是如此,近一年來,她那些經商手段都厲害極了,咱聽都聽不懂。
“可這興辦私學,卻是給寒門士子實實在在的福利啊。”
“真是個奇女子!若有機會,我定要與其結交!”聽說這事兒后,沈盈夏打心底里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機。
“嗯,耒雖為兒郎,卻也十分佩服她的魄力與手腕。蒼天有眼,神明保佑啊!”孫耒感慨道。
“獎學的做法確實不錯,咱們也可參考。辛苦夫子好好想想咱們這兒如何來辦。”沈盈夏交代道。
“喏,女公子放心,耒定當盡心竭力辦好這個差事。”
孫耒出身農家,卻念過書,身份尷尬。如今沈盈夏給了這么好的生計,他一定會把握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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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只狐泥
震驚!江年年的真實身份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