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動心
謝積羽體內的無情道壓制著他,瘋狂擠壓他的心臟,強迫他把不該生的情緒摒棄掉。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無情道壓抑消磨著他心里暗自滋長的愛意。
他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的痛苦記憶,無情道逼著他忘記溫情,記住苦難。
識海里的無情樹再次變成了一顆孤零零的枯樹。
枯木逢春也只是那一剎那,他永遠都是枯死的樹。
“謝積羽,你怎么了?”扶虞一下子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謝積羽這是怎么了。
前世的扶虞從未生出過不該生的心思,她沒有愛過人,不知道謝積羽這是受到了無情道的懲罰。
良久,謝積羽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他垂著眼眸,不敢對上扶虞的目光:“沒事。”
神女悲憫世人,包括他在內。
他卻生出了不該生的腌臜心思。
“確定嗎?”扶虞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她靠近了他,溫熱的指尖隔著布料貼上他的心口,朝著里面灌入靈力。
謝積羽輕輕的點了下頭。
雨聲漸漸變小,扶虞提議道:“我們回客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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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客棧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擺,陰冷的風吹刮著,忽明忽暗。商街上無端卷起了一地的枯葉。
咯吱一聲,扶虞推開了緊緊合著的大門,掌柜和兩個小二都有些古怪詭異的盯著他們倆看。
“客官回來了,需不需要準備夜宵?”掌柜笑瞇瞇的問他們說,笑起來時臉上的褶子能夾死一只蚊蟲。
扶虞的鼻尖敏銳的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濃郁的讓她作嘔。
扶虞強行壓住胃里翻騰的感覺,掌柜發現了她的異樣,笑呵呵的解釋說:“剛在后院殺了一頭豬,血腥味還沒來得及散。”
“不必,備熱水即可。”他們二人都淋了雨,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熱水準備好后,扶虞剛脫下濕淋淋的里衣,全身浸泡在熱水里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扶虞,是我。”門外忽然傳來謝積羽的聲音。
扶虞立即從浴池里起來,她套上里衣:“等等。”
他這么晚來找她干什么?
扶虞有些不解,還是去打開了門。
少女一頭烏黑的頭發此刻正濕漉漉的搭在純白的里衣上,窈窕的身姿若隱若現。
她眼眸純凈,宛如天山之水。
謝積羽進了房間后,反手關上了房門,他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眸一暗。
“你來做什么?”扶虞被他盯得有些不適。
謝積羽忽然走近她,他的眼眸仿佛在泛著奇怪的光芒,扶虞一看,便移不開眼。
“我來找你,不好嗎?”他貼近少女,緩緩開口。
扶虞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香味,她覺得腦袋有點暈,意識也不清醒起來,她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好,好啊。”
謝積羽摟住了少女曼妙的身姿,隔著薄薄的一層里衣,他手上溫熱的溫度朝著扶虞傳來。
“你愿意將你的元神貢獻給我嗎?”謝積羽瞳眸異變,他的聲音仿佛天上弦樂,蠱惑人心。
扶虞眼神癡迷地看著他,癡癡道:“好。”
謝積羽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貼近少女櫻紅的唇畔之時,心口處卻刺入了一柄劍簪。
少女抽出弩華,后退三步,她眼神清明,嗓音極冷:“你不是他。”
謝積羽從來不會對她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謝積羽”見扶虞識破,捂著被弩華刺傷的心口,準備逃走。卻被少女從后背狠狠的刺入一劍。
他被神劍刺的逼出原形,是一只修為不高的三尾狐貍。
扶虞拿出誅妖符,連忙往它身上飛去。
誅妖符在空氣中炸開,狐貍嚇得四處逃竄。
狂風吹開了緊合的窗戶,那只狐貍見狀慌忙逃竄開,扶虞往下一看,卻見狐貍已經消失在了深重夜色之中。
扶虞關好了窗戶,又去敲了謝積羽和燕翀的房門。
謝積羽很快就開了房門,他似乎已經就寢了,身上僅著一件玄色里衣。
“有妖。”扶虞意簡言賅的說了兩個字。
她和謝積羽一起去敲燕翀房門時,他卻遲遲不來開門。
扶虞隱約的聽到了一道沙啞隱忍的聲音。
“不,不行,我不能碰你。”
扶虞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立馬踹開燕翀的房門,就看到和她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坐在燕翀懷里。
燕翀眼神迷離,嘴里還念念有詞道:“待我們洞房花燭夜之時也…也不遲。”
扶虞眼皮跳了跳,她立即朝那妖怪飛去誅妖符,女人慌忙的使出法術,同她對抗。
燕翀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看著空落落的懷里,蹙起了眉頭:“人呢。”
明明方才還說要與他共赴云巔,與他恩愛兩不疑的。
他茫然無措的抬起頭,卻詫異地發現有兩個扶虞。
一個身穿紫色衣裙,一個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僅著純白里衣。
“醒醒,美夢到此為止了。”謝積羽朝他冷冷開口道,他也是男子,自然知道燕翀做了一個怎樣美好的夢境。
燕翀還沉溺在狐妖為他編織的美夢里,他倉惶起身要幫狐妖對付扶虞,謝積羽見狀立即打暈了他。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扶虞召出誅妖鏡往她身上一照,狐妖被誅妖鏡照的吃了痛,她惱羞成怒般朝著扶虞吐氣如蘭,吐出了一口媚香。
扶虞踉蹌著往后退,她捂著酸脹的頭,落入了謝積羽的懷抱,狐妖趁機趕忙逃走。
“謝積羽,你身上好舒服啊。”扶虞渾身如火一般的燥熱,她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只是本能的她緊貼著少年如冰塊一樣冷的身體,雙眼迷離。
少年緊皺著眉頭,扶虞意識不清的在他懷里蹭了蹭,像一只撒嬌打滾的貍奴。
“謝積羽,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她難耐的皺起眉頭,白皙的臉龐上出現了不自然的緋紅。
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臉上,少年緊繃著臉,嘴里念著清心咒。
少女伸出芊芊素手,撫上了謝積羽一貫冷漠的臉,她還傻傻地用手勾起他的唇角,對他笑:“多笑一笑吧,謝積羽。”
笑起來多好看啊,為什么要一直沉著張臉。
那一刻,所有被天道、世俗所約束的禁忌束縛全部被沖破。
“扶虞,你莫要后悔。”他握住少女潔白的手腕,眸色漸深,意味不明道。
然而扶虞卻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她看著玄衣少年,認真地搖了搖頭說:“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