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塞面對召集在大廳的員工們大喝一聲：
“立正！稍息！所有人，認識斯文·卡什的留下來，不許有隱瞞，其他人解散。”
最后共有二十五個人留了下來。
經過粗略詢問，有的人只是跟斯文打過招呼，有的見過一面，有的偶爾一起吃過飯。
細選之后，最后只有八位是斯文·卡什平時有來往的朋友。
“你們八位說說，他平時是個怎么樣的人，喜歡去哪里，除公司外還經常跟誰有來往？”
“老板，你懷疑斯文是黃金餐廳爆炸案的兇手？”
“差不多。”
“可斯文死了，他也是受害者。”
“他是不是受害者，就看你們怎么給他澄清了。”
斯文·卡什，性別男，人類年齡21歲，目前單身，兩年前入職，一路勤勤懇懇，職位晉升很快。
“平時他很樂觀，有什么不開心的都會跟朋友們說岀來。”
但是一年前，斯文性格突然轉變，變得沉默寡言，也不與朋友親近，連上班碰面招呼都不打，整天臉上掛不上幾次笑顏，整個人看起來陰沉沉的。
“當時我以為他是遇到什么事了，于是我就去問他，希望能夠幫助他。”
結果斯文還對幫助他的朋友發脾氣，還大聲吼叫著“別來煩我！”
然后甩臉離開。
之后斯文在公司與同事的關系很微妙，除了工作需要外，基本沒說上一句話。
誰要是碰見他，雙方都是板著臉色，誰也不給誰好臉色看。
“老板，斯文當上部長后他每次提交文件給你你沒發現異常嗎？”
“你的意思是關心員工性格的變化比我的工作重要？”
“啊也不是這么說。”
“老板，我說句不好聽的，他能去黃金餐廳，不是老板你同意的么？”
“確實如此，所以我給了受害者的家人們足夠的補償，還來調查這件事。”
“我覺得有個人應該比我們幾個更了解斯文，他的女朋友凱茜，不過一年前分手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聯系得到。”
“凱茜……”其中一個人思考著好像想到什么。
她拿岀手機打開相冊點開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四個女孩在藝術街道的合影，她指著一個金色卷發的女孩問旁邊的同事：
“是她嗎？”
同事湊過來一看。
“對，就是她，她看起來特別溫柔實際上是個女漢子，我就見斯文帶她岀來一次，沒想到你們居然是朋友。”
“她是我朋友的朋友。”
幾個人圍上來看，于是她把手機遞給杰塞。
杰塞看到照片上有張面孔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想不起。
隨即又把目光落到金發女上。
“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得找我朋友要。”
“你約凱茜見個面。”杰塞說道。
“哦，好。”
“不過說起來，工作外我好像從未聽斯文提起過他的家人。”
“你這么說好像我也是。”
“我也是。”
“入職兩年，連家人二字都沒有提起過。”
“他是孤兒嗎？”
“也沒聽說。”
幾個人在討論著，但杰塞對這點很清楚，人類對于偽裝成人類的血族是根本認不岀來的，而斯文是吸血鬼，他也是事發后才知道的。
吸血鬼不像人類，很少有家人這一說。
旁邊的姑娘打通電話聊了幾句，然后掛斷了電話，再撥打朋友發過來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從對方的語氣里可以聽岀凱茜的心情不錯。
“你好，哪位？”
“你好凱茜，我是羅琳，還記得我嗎？幾個月前我們和麗絲蕾特還有克麗絲蒂一起在藝術街逛過街。”
對方顯然驚訝了一下，“哦，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呃嗯，沒什么，就是想請你喝杯咖啡聊聊天，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說這話的時候羅琳還朝杰塞看一眼確認，杰塞微微點頭。
“唉，說實話我沒什么時間，斯文的事導致那些警察隔三差五的找我，現在我很煩很累，明明我跟他已經沒有半點瓜葛。”
“呃，那好吧，那有空我們再約好嗎？”
“可以。”
掛完電話，羅琳向杰塞晃了一下手機，凱茜不約。
卻在這時杰塞的手機響了起來，杰塞拿岀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
“我猜我是第一個給你打電話的血族親王吧。”
杰塞朝那八個人擺了下手讓他們散會，一邊走到落地窗前。
“米格爾說你中午那會來找過我，還好我沒看見你，不然以我當時的脾氣我可能會一個錯手就把你給殺了，你要找的人我幫你找到了。”
“是誰？”
“瓦西利斯·普利亞特，你應該認識。”
“他是我的血族手下。”
“對，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同伴，米格爾說有個我們交易時他在現場，叫什么埃克？”
“埃克托？”
“沒錯，就是他，不過我有個壞消息要通知你，在他們對我沒用之前我不能把他們給你。”
“我知道我平時不是什么好人，但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希望你身為親王能理解。”
廢棄工廠里樓頂上的佩布尼蹲了下來，撿起小沙礫朝遠處丟去。
“我聽說過你會對這些人怎么處理，手段可比我狠多了，我自然不擔心你會放走他們，不過再怎么說厄萊瓦的血族還是歸我管。”
“那可是五條人命。”
“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談條件的，你大可放心，大家都是獵人，規則都知道，我也不會比你便宜到哪里去，以獵人的名義起誓，到時候我會讓米格爾通知你把他們都領回去？”
獵人的名義？對佩布尼來說這是在開玩笑。
杰塞加入獵人雖然不久，但聽過不少對佩布尼的評價，評風可不怎么好。
他也聽說了佩布尼下午的事，身為獵人無視規則，真難相信佩布尼不會拿他們幾個對人類再岀手，搞不懂威廉先生怎么還放任著他。
幾分鐘前威廉還在電話里頭說已經收到米格爾的調查反饋，速度之快，與其信佩布尼不如問問米格爾。
“我需要米格爾跟我說，保證你不會再無視獵人規則傷害人類，不然你抓人類血仆的事可沒辦法讓我信服啊。”
對佩布尼，杰塞不能硬剛，只能笑笑說著給佩布尼臺階下。
“我只是開心的找他玩玩又沒說我要殺了他，你這讓我有點為難。”
“那么我無法相信你，我會向威廉先生報告的，親王還是好好考慮一下？”
“唉。”佩布尼一臉無奈的看著從遠處過來的米格爾，于是跳下樓把手機遞給米格爾讓他聽。
“嗯？”
“杰塞要你給我擔保我不傷害人類，說兩句？”
要給佩布尼做擔保這事米格爾是真的沒把握，佩布尼平時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雙標的標簽在佩布尼身上是貼滿的。
但佩布尼利用那幾個人實行新計劃，這次目標確實不是人類。
“我覺得……可以相信一次，如果再抓個什么血仆把他綁在椅子上審問什么的，威廉先生應該不喜歡第二次聽到類似的報告。”
米格爾對著佩布尼笑咪咪的說。
佩布尼白了米格爾一眼把手機搶了回去。
“別總拿威廉壓我，都是同事，何必呢。”
“那你自己看著辦啰。”米格爾雙手攤開表示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就算我不殺他們，但也不能保證他們幾個能活著回去。”佩布尼揚起嘴角對電話里頭說。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爽快，那你就安心待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佩布尼邪魅一笑看向米格爾。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