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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

氣味

那誰? 隨瘋而趣 2077 2023-05-13 11:24:54

  看著逐漸新西落的太陽,默默地,一句話也沒有。街上還是有一股汽車尾氣和一點點剛剛走過的路人所散發的煙味,或許聞多了,總感覺這種味道才是本來的味道,本來空氣的味道就應該是這樣,仿佛它們已經無色無味,融入到我的生命中。

  我繼續走著,從來都是一個人,橋下的水清了又濁,釣魚的人來了又往。本來這里散發著的夏天會有的黃瓜的清氣,現在也有了一點似有若無的騷味,倒是釣魚的人不減反增了。

  有時候,就像小時候,總會昂起自己的鼻子,急促又大聲的用鼻子深吸幾下,仿佛想告訴自己或者他人,我在認真的聞著什么,但大多數時候,其實什么都沒聞到,只是深信自己其實剛剛感到了這里仿佛有什么奇怪的氣味,然后低下頭,心安理得的走下去。

  就在我聞的剛剛那幾下,似乎把夕陽給吸走了,眼前的光已經消逝,天上沒有一顆星星,但是街上很亮,也沒什么人會在意。

  我從小就很喜歡燒烤,因為那些炭火和孜然飄香的味道總會讓人食指大動,但是現在卻沒沒那么喜歡了,到底是我吃了太多了,還是燒烤變得太多了。不過那邊總是聚了很多人,我想,人們還是愛的,其實我也一樣,只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那么明顯的去表達自己的喜愛,為了裝出那若有似無的距離感,表現我的與眾不同,我還是沒有靠過去,明明嘴角已經有些濕潤了。

  我繼續走著,本來已經黑下來的天變得更加灰暗,我就知道要下雨了,空氣中傳來了泥土和灰塵變得濕潤的氣息,這是下雨的前兆,我并不著急,我知道離下雨還有段時間,既然它并不在眼前,我為什么要像那些路人一樣丟失了從容呢?所以我還是不緊不慢的走著,但是又生怕擋了別人要趕的路,所以也還是靠這邊,融入到了人群當眾。突然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家腸粉店,那味道是我無法抵抗的,原本的矜持也不過是一個不夠饑餓的笑話罷了。

  我加快了我的步調,但是終究,雨還是下了下來,那雨實在是太大,哪怕我想沖也沖不過去。我有點后悔,其實我一開始走快點,我就可以走到那家腸粉店的。這雨要下多久我說不清,但是我餓不餓,肚子卻十分清楚。正好在我旁邊就是一家小飯店,現在我也只能進去一邊避雨邊充饑了。

  或許沒這個雨,我一輩子也不會走進這家飯館,它就在路邊,沒有吆喝,也沒有什么好看的店員,甚至你不走進去都聞不到有什么可以吃的東西。擺了幾張桌子,有一張臉在送餐口那靜靜地盯著門外,我相信他對外面的風景已經看了無數遍,明明知道外面不會有什么新奇的東西值得他去一直觀望,但還是看著,仿佛不看的話,就再也看不了了。直到店長看到了我,也并沒有開口,只是看著我看著菜單,等著從我嘴里蹦出的那些早就聽膩的菜名一一一份蛋炒飯。

  老板說了句馬上到,就去開始做飯了,我便挑了個座位,看著小窗里的老板這么炒這個飯。當我的注意力全在廚房里的時候,外面的雨聲就消失了,我就只聽到鐺鐺鐺的炒飯聲和聞到逐漸飄出來的香氣。

  說實話,我并不喜歡蛋炒飯,或者說我不喜歡我觀念里的蛋炒飯,正因為每個人做蛋炒飯味道各不相同,所以我想知道,在他們觀念里,蛋炒飯應該是怎么樣的,在他們眼里,最好吃的蛋炒飯應該是怎么樣的。

  很快蛋炒飯就做好了,我嘗了嘗,和我做的蛋炒飯味道大同小異,他也只是把蛋炒飯做成了蛋炒飯在眾人眼里應該的樣子,我搖了搖頭,總覺得為什么就連蛋炒飯我也不能吃個獨特點的呢?可是越吃越覺得,蛋炒飯說到底也不過是蛋炒飯,無論什么蛋,無論什么佐料,無論什么人做,不能改變蛋炒飯本身是蛋炒飯的事實,無非貴一點或者在某些人嘴里變得好吃些罷了,無論怎么炒它,它變得怎么貴,他還是一樣,不一樣的這是外面的看法罷了。

  很快吃完之后,我便付了錢,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這邊的總是這樣,總在你不得不躲著避雨的時候,悄悄的停下來。

  我走到了腸粉店門口,我已經飽了,再也吃不下哪怕一點腸粉,我想打包,但是我知道直到我下次餓的時候,腸粉就會變得不能吃了,所以我只能聞著店里散發出的米漿香氣發著呆。漸漸地,我開始覺得煩躁,對我沒能吃到腸粉這件事感到不甘,但這說到底是我自己的問題,才沒能在我饑餓的時候得到我最想要的腸粉,但是我又不想怪我自己,因為我覺得沒吃到腸粉的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我開始寄希望于從里面吃完的人能罵這家腸粉店,因為只要他們罵這腸粉并不好吃,我就會慶幸我并沒有在我饑餓的時候吃到我不喜歡的腸粉了。但我并沒有等到這樣一個人出來,他們高高興興的結了賬,雖然他們沒做什么評價,我也知道他們的答案了。這讓我心里更加的不平衡,氣了半天,但最后,也只好沒勁的走開了。

  前面的路已經全黑了,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有的是我的憤恨和不甘,有的是變得泥寧的地和低洼的水,有的是一腳深一腳淺的路。

  最后,因為太黑,我一下跌進了下水道,因為知道沒有人來,所以我也不想喊什么救命,只想從這個惡臭的地獄拼命爬出去,但是這下水道底和地面,就和地面與天空的距離一樣,高的看不見邊。我聞了聞我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因為下水道味道太濃烈,還是我身上已經沾上了那種味道,我聞不出來有什么區別。與其原地等待,不如再四處走走。逛了一段時間,發現這下水道雖然臭,但是景色居然和地面沒什么兩樣,我想出去的心也逐漸釋然了,回想起地面那條全是釣魚人的河,鼻腔里也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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