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不單是窮,骨子里更透著壞。”傅南生冷冷地敘述,“你以為你幫了他們,他們就會感激你嗎,他們不過是想利用你達到目的,譬如把你賣了,他們就可以得到一頓吃的,而你,就會被無數人踐踏。”
江庭月想到了那個小女孩的笑容,那是刺骨魔鬼般的魅笑。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庭月抬眸望向他,知道他肯定是不會說,她摩挲了下佛珠,誠懇道:“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
傅南生微抿著唇,“這會兒知道感恩了,不是覺得我冷血?”
“一碼歸一碼。”
傅南生冷嗤:“這么不長記性,把你丟進去感受一下就知道什么是人性險惡。”
江庭月覺得待他身邊也是險惡呢,不過她不敢說。
傅南生讓她回房睡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多了,這會兒正精神,翻來覆去地動,動得他心煩。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她又翻過身面對他,眼睛亮晶晶的,“我睡不著,數綿羊也沒用。”
“那就出去客廳。”他語氣不爽。
外面黑黑的,她不敢,“我害怕。”
“傅南生,我知道我給你拖后腿了,但是這里我人生地不熟,你又留我一個人在酒店。”她打著商量,“下回你要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帶上你能做什么。”傅南生冷眼瞥她。
“那你帶我出來干嘛,我在臨安待得好好的。”江庭月反將一軍,正好想知道他帶她出來的目的。
傅南生玩味地凝視她,“睡不著的話做點別的事?”
江庭月呵呵一笑:“我困了。”
她翻身背對他,睡在床邊離他遠遠的。
……
江庭月睡得正熟,傅南生就把她喊醒了。
睡了一覺醒來,她好像就恢復了,精神滿滿,期間醫生來替她檢查了一次,基本沒什么太大問題。
今天傅南生都待在酒店書房,她百般無聊地看電視,看得正上頭,傅南生進來喊她都沒反應。
電視正上演男主英雄救美女主,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再看江庭月,一幅癡迷的樣子,看得目不轉睛。
傅南生沉了眸:“江庭月。”
“誒。”她回答得滿不在意,目光黏在男主身上。
一只大手掰過她的臉,傅南生的俊臉放大湊到她面前,他奪走她的遙控器直接關了。
“你干嘛。”江庭月要搶回來,傅南生將遙控丟到沙發,“換衣服,出門。”
江庭月趕緊下床,她在行李箱找衣服,邊找邊問:“去哪兒?”
他直接到客廳等她,江庭月找了件香檳色的裙子換上,又快速化了個好看的妝容,穿上高跟鞋跟他走了。
一路上,江庭月趴在窗邊看外面倒退的景象。
車子拐進一處隱蔽的地方,她緊緊跟著傅南生,生怕他把她丟下。
“喔——”
“打他——”
江庭月被震耳欲聾的聲音吵到,這里是巨大的拳擊場,場上上演著生死搏斗,砰地一聲,男人被一拳打倒,裁判數了十個數都沒反應,對手直接揮手慶祝勝利。
底下叫喊聲唏噓聲一片。
江庭月從未涉足過這種血腥的場面。
傅南生帶著她來到二樓,能更直觀地看到場上的比賽。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江庭月坐立難安。
傅南生就坐在她身旁,讓她繼續看。
中場休息時,兩個蓋著黑色幕布的籠子被推上臺,底下更沸騰了,幾乎是沖破嗓子地喊著。
江庭月猜到了,但她不敢相信,隨著主持人話音剛落,黑色幕布被扯開,籠子里關押的儼然是女人,而且還是漂亮的女人。
女人哭泣又絕望,只會讓底下的男人們更沸騰。
江庭月霍地站了起來,她轉身要走,傅南生卻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入懷里,坐到他腿上。
“現在知道了?”他問。
江庭月渾身發冷,臉色都不對,周遭的吵鬧聲音吵得她心煩。
傅南生看著她:“這個世界的黑暗遠比你想象中更黑暗。”
得了,不過是讓她看了邊角,就這幅可憐害怕樣子,要是她知道籠子里的女人都會遭遇什么,恐怕又得下去嚷嚷著伸張所謂的正義。
傅南生帶她進了包廂,與外面的一切隔絕了起來。
江庭月喃喃道:“她們都是被騙過來的嗎。”
“不然你以為那些小孩都以什么謀生。”
太顛覆了,江庭月完全無法接受這種是非黑白顛倒的事。
她低垂著腦袋,白嫩雙手攥得緊緊的,傅南生抽著煙,不疾不徐地繼續說:“你的同情憐憫只會成為你的弱點,讓你成為待宰的羔羊。”
她知道傅南生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她還是難以消化這些事,獨自待在角落沉默。
包廂門被推開,江庭月認出了他,陸淮安。
她被凈身出戶,身無分文,都是這位陸律師的功勞!跟傅南生狼狽為女干的一路人!
陸淮安跟江庭月打招呼,江庭月卻不待見他,陸淮安推下眼鏡,笑得無辜:“江小姐好像不待見我?”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漂亮清純的小女生,女生扎著高馬尾,穿著校服,還背著書包,也是一臉不情愿。
傅南生長吐煙霧,微瞇了眸:“佩服。”
“彼此彼此。”陸淮安笑得蔫壞,他提拉了下女生的書包讓她坐到前面的桌子寫作業。
“我想回去。”女生怯生生地說。
陸淮安似笑非笑:“這兒不能寫?”
“我想回去。”女生又重復。
“林夏夏。”
氣氛凝滯了幾秒,林夏夏抿著唇,獨自走到僅有的一張書桌前,放下書包拿出作業。
陸淮安坐到傅南生身邊,話卻是對江庭月說:“昨天讓你受驚了,那貨我已經教訓了,下次沒人敢動你。”
江庭月懶得理他,走向了夏夏。
至今還未有人敢這么對陸淮安,她江庭月是第一人,陸淮安轉過頭看向傅南生:“江庭月也只有你治得了。”
“管好你自己的。”
陸淮安一派閑適,“乖得很,對我百依百順。”
傅南生嘲諷:“成年了?”
陸淮安清俊斯文,卻笑得十足敗類:“上個月剛滿啊。”
傅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