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間到了。

　　張燁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去了錄音棚。

　　這件事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連一個電視臺的主持人都在微博上爆了粗口，結果還不是被處理得很好，只是給了一個警告和處分，然后寫了一份檢討，這件事就這么草草了結了，當然了，這件事并沒有就此結束，只是暫時告一段落而已，張燁還是要繼續低調，他要把這件事的影響慢慢抹去。沒辦法，他昨天在微博上罵得太狠了，把田彬都罵進了醫院，他必須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一些代價。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三小時過去了。

　　《鬼吹燈》的前半部分，張燁已經說完了，《鬼吹燈2》的后續部分，張燁就不多說了，因為張燁覺得跟前半部分比起來，效果要差得多，所以也就不說了，免得對收聽率造成太大的影響。

　　總算是搞定了。

　　“呼?！睆垷钏闪丝跉猓辛诉@么多錄音，《深夜鬼故事》至少能播上兩個月了，他一直在沒日沒夜地工作，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正午時分。

　　一樓的食堂里，坐滿了人。

　　“老板，我要一份茄子，一份小炒，一份米飯?！睆垷畹墓べY和獎金已經發到了他的頭上，他也不想再吃泡面了，好不容易在食堂買了一份大份的飯菜，其實這里的飯菜很好吃，價格也很便宜，而且工資里還會有伙食補貼，張燁也不缺這點小錢，拿到十一塊錢的那一刻，張燁就覺得自己像個土豪一樣揮金如土，這一餐實在是太奢侈了！

　　“小張!”一個聲音叫了一聲。

　　張燁剛把飯菜端上來，就循聲問道：“你是?”

　　臺領導的秘書對他道：“賈臺長有事相求。”

　　張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忐忑不安地跟著秘書進了餐廳，這里也是一間大廳，但卻被隔開了，嗯，就像是洗手間一樣，只有臺長和臺長級別的人才能在這里用餐。以前，學校的食堂有專門的飯菜，做得很精致，但自從學校頒布了一項提倡節儉的政策后，這些特殊的飯菜都被取消了，學校的領導們也都跟著吃了一頓大餐。

　　包廂里。

　　趙國洲坐在賈副臺長對面，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張燁沒見過的領導。

　　“賈臺長、趙主任。”張燁手里還拿著一碗米飯，“您找我?”

　　趙國洲示意他坐下，“小張，快坐下吃飯，賈臺長有話要跟你說，我跟你說?！?p>　　賈副臺長是個老頭子，當初張燁上《話說天下》的時候，賈副臺長就在現場，所以張燁就見過他。賈副臺長把筷子一放，笑瞇瞇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在排隊買菜，就讓秘書給你打電話，怎么樣？我聽說你的節目馬上就要結束了？”

　　張燁拘慎地回了一句，“都弄好了?！?p>　　趙國洲稱贊一聲，“小張這幾天一直在加班加點，一口氣錄制了十幾期節目，挺辛苦的?！?p>　　賈副臺長點點頭，話鋒一轉，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沒處理好？微博雖然是您的私域，但您畢竟是我們廣播電臺的人，您是公眾人物，您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張燁認錯，“領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把張燁罵了一通后，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領導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一疊資料。

　　賈副臺長看了一眼，嗯了一聲，把資料交給了張燁，“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鬼吹燈》的事情，這次你走了狗屎運，臺里已經決定幫你搞定發行的事情了。”

　　張燁一怔，“發表？我們臺里還有出版部嗎？”

　　賈副臺長說道：“這個沒有，但這件事我們都會替你辦好，這是一份批文，你看一眼，沒問題就簽字，《鬼吹燈》的發行和宣傳，我們都有專人負責，你放心，價格也很高，每一本都是兩萬塊！”

　　張燁又是一愣，“二十萬？還是說，他想要買下這份工作？”

　　賈副臺長對張燁這個態度很不滿，“當然是買了，一個新人，通常是沒有什么版權費的，再說了，風險也很大，二十萬算少了？對你這種沒出過書的菜鳥來說，兩萬塊錢已經很高了，等你熟悉一下市場就知道了?！?p>　　我懂什么！

　　你丫蒙我們是不是傻？

　　張燁暫時還沒有發表小說的打算，他知道電臺才是他的根本，他只想安安穩穩地做好這個工作，等他有了一些成就，有了一些名氣，至于發表小說的事情，他隨時都可以考慮，不會有任何耽擱。不過，雖然不想這么快就發表，但他還是很疑惑，為什么這么好的一本書，到現在還沒人跟他聯系呢？出版社是不是傻？聽了賈副臺長的話，張燁算是知道了，并不是出版社那邊沒有人想要，而是他們跟廣播公司打了招呼，可廣播公司根本沒有通知他，也沒有問他的意思，就給了他這個授權。張燁粗略地看了一遍，大致意思是，《鬼吹燈》的所有版權，包括但不限于繁體字的影視作品，全部上交給電視臺，張燁能一次拿到兩萬塊錢的版權費。

　　讓你來？我瘋了！

　　你一個出版社都沒有，你就是個中間人，你把我的作品賣給出版社，就是為了賺錢，所以我才會去找出版社的。兩萬靈石？就算是二十萬，我也不會賣的！你當我是要飯的嗎？

　　張燁知道，這是臺里給他下的套，賈副臺長肯定已經和出版社談好了條件，如果張燁把這本書的版權賣給出版社，要么以十倍的價格，要么就是跟出版社簽訂一份合同，以《鬼吹燈》現在的人氣，想要賣出一二十萬冊的簡體書，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得花多少錢？如果是廣播公司的話，那就是純利潤了，張燁是沒有任何提成的。最要命的是，他們還想把《鬼吹燈》的影視版權給買下來，這不是坑爹是什么？

　　張燁客氣了一句，“抱歉，我沒有發表的意思。”

　　賈副臺長的眼皮子一跳，“我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讓你的節目，能更好的火起來嗎？”

　　趙國洲眉頭一皺，道：“小張，難道你還打算自己去找出版公司？”

　　旁邊的第三個領導臉色一沉，對著張燁惡狠狠道：“你才剛開始實習，臺里對你那么看重，又給了你一個上進的機會，你居然還不知道感恩？您別忘記了，您《鬼吹燈》這首歌可是全靠著臺里的欄目打出來的，您都幫您做了那么多事情了，您還想越過臺里自己發？那宣傳費用怎么算？”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沒聽到還好，一聽到這句話，張燁氣得不行，您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廣告費？我能不能問一下，《深夜鬼故事》上一期的內容，是從哪里來的？不就是最近流行的幾本靈異小說嗎？臺里是利用他們的影響力，用他們的作品來吸引觀眾，然后給作者一大筆版稅，為什么到了我這兒，反而成了反了？你不給我錢，我就得賠錢？對，我是電視臺的人，我也是有職責的，我就是拿著自己的作品去幫助電視臺吸引觀眾，可曾說過要收版稅的話？我不要這些錢，你還要我的宣傳費用？還想強行收購我的作品？

　　張燁心中有氣，卻也知道不能跟領導對著干，于是道：“我沒有出版的意思，我說過，我是真的沒有出版的意思。”

　　那領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再想想！”

　　張燁二皮臉道。

　　趙國洲看看董學斌，道：“小張！你確定？”張燁不賣版權，他也不奇怪，這貨是個死也不會寫檢查的人，而且還會在兩分鐘內把檢查寫好，這是個鐵公雞，想從這種吝嗇鬼身上榨出一筆錢來，難度很大。

　　他們這么一說，周圍的人也都看向了他們。

　　賈副臺長卻哈哈大笑，一副豁達的樣子，“小伙子，你還真是個倔脾氣，行，那就這么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們臺里也沒辦法！”

　　三個人也吃好了，準備離開。

　　說到最后，趙國洲一指張燁才小聲說了一句，“你啊你!”只有他知道，為了《鬼吹燈》的發行，臺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之前他們的副業，要么是賣有聲書籍的版權，要么就是賣網絡版權，賣網絡版權，賣廣播電臺的高質量有聲資源，但賺的錢并不多，所以一直沒有發展起來，直到張燁的小說火了，臺領導才抓住了這個機會，準備拿到《鬼吹燈》的版權，爭取更多的利潤，可誰曾想，張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賈副臺長說的很輕松，可張燁卻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臺里這是在為難自己??！

　　可這有什么關系？

　　不能賣！

　　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想獨吞自己的心血？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即便臺里想要找借口辭退張燁，可張燁還是會用《海燕》那首歌的口吻說：“讓風暴越刮越大！”我|草|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