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知道你醒著
他明白那個殺手并不是完全由母親找來的。
要不然在最后的緊要關頭也不會用母親來威脅姜籬。
他分得清那人眼底的情緒,在自己摟著姜籬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掐住傅母脖子時的眼神,是真的想要母親的命。
如果這人真的是母親找來的,并且完全聽命于母親。
絕無可能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傅淮之頭開始疼了。
他隱約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極大的麻煩之中,并且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疲憊之中,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擺著他和姜籬的照片,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照片上愛人的臉。
“是我沒保護好你?!?p> 無盡的自責,幾乎想要將他淹沒。
他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念頭,姜籬周身并沒有什么奇特之處,那些人為什么執(zhí)著于綁她呢。
他清楚的知道,姜籬真的只是姜家的女兒,而并非是什么權(quán)貴走丟的千金。
那么,那些人想要綁走姜籬,就只能說明她身上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種猜想讓他打了個寒顫,手捏照片的力度加大,姜籬的臉輕微扭曲了一下。
回過神來,他幾乎是顫抖的雙手,又將電話撥了出去。
“快,一定要快,仔細查查姜書勻所在的那家醫(yī)院有沒有什么不同,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姜籬的下落。”
他好像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綁姜籬了。
他的心都在顫抖,瘋狂的祈禱他的猜想是錯誤的。
他不敢想象他心愛的女孩將會遭到怎樣的折磨。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照片看了又看,然后緊緊放在心口。
似乎抱著照片就像能抱到姜籬一樣。
正在此刻,他的電話突然響起。
鈴聲只響了一秒,在空曠的臥室里格外突出。
傅淮之幾乎是跳起來拿起了手機,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滿懷著希望接起電話,卻在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時,眼底的光徹底熄滅。
“淮之,什么時候回來吃飯?!?p> 那道威嚴的,熟悉的,高高在上的聲音響起。
傅淮之又想到了姜籬被帶走時母親的模樣。
明明是姜籬將他換下,可母親卻不知道絲毫的感恩,反而覺得一切是姜籬自導自演。
可她從未想過,殺手是她找的,而姜書勻恨不得姜籬去死。
又怎么可能合起伙來一起設計傅母呢?
傅淮之沒有說話,他感到格外疲憊。
電話那頭也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傅母開口,聲音里隱約帶了點怒氣,“傅淮之,你是為了一個女人同我置氣嗎?”
傅淮之淡淡道,“不敢?!?p> 傅母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你這樣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
她還想說什么,傅淮之卻掛斷了電話。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像一道催命符。
傅淮之挺直的背,在這一刻彎了下去。
他蜷縮在一團,將頭埋在膝蓋上,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發(fā)。
這一刻,他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姜籬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里還是一片漆黑。她靜靜的待了一會,仔細將腦子里的思路捋了捋。
這場綁架一開始就是沖著她來的。
自己那個綠茶妹妹不知道有沒有參與,可傅母估計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最終目的。
那些人想要的是她這個人,可她又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呢?
姜籬思來想去,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正胡思亂想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刀疤男走了進來,姜籬瞬間閉上了眼睛。
一聲輕笑從身后傳來,刀疤男語氣中帶著戲謔,“姜小姐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p> 姜籬轉(zhuǎn)過身,從床上坐起來,平靜的與他對視。
“你們把我綁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刀疤男道,“姜小姐,你來了這么久,我還沒有帶你參觀吧?”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興奮,“至于我們把你綁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今天你就能知道了。”
姜籬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安,可她仔細一想,最壞的結(jié)果無非是一死。
到底是棋差一招,自己沒有防備,生死由命,想到這里,她的心情反而變得淡然了起來。
她不想死,可也不怕死。
如果那些人想要讓自己成為威脅傅淮之的工具,那她寧愿去死。
眼睛被蒙上,她又陷入了熟悉的黑暗。
只是這次她并沒有走很遠的路。
走了幾步之后,他們上了電梯?;蛟S是三層,又或許是五層。
叮的一聲,她被帶出了電梯。
讓她意外的是,這次眼罩很快便被拿了下來。
并不是想象中的灰暗房間,一條寬敞明亮的走廊映入眼簾。
長長的走廊看不到盡頭,走廊兩邊是無數(shù)并排分割的房間。
這里很安靜,安靜的有些過分。
在這份安靜中,姜籬嗅到了一絲違和的氣氛。
刀疤男走向離他們最近的一扇門,然后將手指放在了門把手上,指紋鎖叮的一聲被打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姜籬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跟著刀疤男進了那間房,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這間房和她所在的房間大小相同,只是屋中的燈亮得嚇人。
手術椅上綁著一個人,看不出性別,血和衣服黏在一起,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能看出來他還活著。
那人沒有絲毫反應,就連他們進來也只是輕微的抖了一下。
姜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過分的慘烈,門被關了起來,濃烈的血腥味刺的她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刀疤男欣賞著姜籬此刻害怕的模樣,因為興奮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朝著姜籬笑道,“你不和你的老前輩打打招呼嗎?”
“這些人可都是你的新同事?!?p> 姜籬臉色慘白,刀疤男走到了門口,回頭見姜籬還站在原地,忍不住催促道,“走了,帶你去見下一個同事。”
姜籬的腿此刻已完全不聽使喚,她的心里唾棄著自己這樣的反應,可生理上的恐懼是無法壓制的。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直到血腥味彌漫口腔,恐懼的心情才壓下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