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房東大人居然不生氣?還笑了?
笑什么?笑點在哪?有什么好笑的?我很認真的好吧,而且我確實不知情,也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和能力。要是讓我知道她們把我救回來得欠那么多錢,那我可能就直接躺平擺爛等死了。
反正救回來了,我爸也會打死我的。
千洛兒一門心思要賴賬賒賬,堅決不背這“糊涂債”。陸虎看他倆一個倔一個奸的,頭疼,決定不摻這渾水,直接翻開教材,預習明天課堂老師要教的內容。
“易哥,我要告訴你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雖然我會稱呼你作“房東大人”,但你并不比我大多少。你只是長得比我高一點,比我聰明一點而已。我也會長大長高的,以后我就也是“大人”了!”
千洛兒義正言辭地否定方和懌的嘲笑,試圖給自己找點吱聲的底氣。她的較真,也許是嚴肅的,但由于能力的絕對不足,所以看起來無比可愛,像笨小孩做夢。
連連點頭,方和懌承認道:“你說得不錯。這筆賬我理應朝她們要,可我問過了。她們也不認這帳,說的是錢沒花到她們自個身上。
那怎么辦?錢反正是用在了你身上的。不如,你找她們說理去?可你敢嗎?你敢獨自一人在我這屋子外邊過一個晚上嗎?不要只說不做,不試試看,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不行。”
嘶~他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去跟看起來就不太好惹的“姑姑”吵架?還是去露宿街頭,體驗人間險惡?
唔~要死要死干脆的!反正最終也是要自立自強的,試試就試試!
“好!今晚六點太陽下山后,我準點搬出去,要是我能獨自一人在你屋子外邊過一個晚上!這些債就一筆銷了!至于修行,也得按我的意思走。”
“當然,如果你能做到,你不愿意搶,我們就不搶。”
房東大人笑起來像祭臺上的妖怪臉譜,神秘兮兮的,詭異極了!
真叫人不舒服!
“我會做到的,不上你課啦!”
小丫頭放下狠話,兩手空空跑出門外,不知道又要去做什么壞事。
陸虎見狀連忙堵上方和懌問:“你又坑她!”
“非也,這次我依然只負責織網,是她自己撞上來的。怎么能用“坑”這個字眼呢?”
方和懌摩挲指間木戒,話語間的漫不經心,給人一種胸有成竹,若戰必贏的印象。
“我要跟殿下打你小報告。”真臟啊這伙人。
陸虎說著,就要不走尋常路,從二樓窗戶爬樹搶道,可惜被樹下的荒凌萱精準攔截,直接丟到了天誓民面前。
眼見便宜師父步步逼近,我似乎看到了自己揮汗如雨的下一個時辰。
——陸虎/我——
“跑什么,古法煉靈講究天人合一。習武不挨打,那叫天才槍手。等你被揍多了,腦袋開竅了,自然輪到你去揍別人。”
“不……我”
我討厭【機關木偶】!
只見四位偶人分居東南西北四角,組成一個小方陣,把陸虎牢牢困在小圈里,害他結實挨揍。
木手三節棍,木腿三節棍,非常靈活。
聽說在實戰中學習,效率翻倍哦!
另一邊,千洛兒走得輕快,全然不知自己走后,連累了陸虎那傻子,心中毫無愧疚,正積極為接下來那驚心動魄的一晚做準備。此時距離太陽下山,還有三小時。
吃飯,喝水,廁所,床;保暖,避蚊,降噪,躲雨;提防壞人,人販子,惡霸,精神病,騙子。
讓我想想看,我能去哪個叔叔阿姨家借到吃的?不行,不能去有人的地方,保不準他們來陰的,半途把我捉回去怎么辦?!這就不算一整晚都待外邊了!不行,得想個萬全的法子!
小洛兒的腦袋很快就把她的剛需全部羅列,可每一個都需要錢呢!但她窮得又只剩下她自己了。
所以,當她把衣袋中的游戲幣高高拋起時,當她注視幣圈翻騰的軌跡時,她忽地來了主意,確定方向:“藍面朝上,決定了,先找能個藏人的地!”
記得剛搬來榕樹口時,父親在遷徙的路上有發愁怎么找房子,沿途找同路的人問過。
兒街邊郊的一圈都是出租屋,不少屋子住著住著就空了,總有幾間快要塌的危房被街管所貼封條,明令不準出租的。
我今晚要住的地方,一要安全,屋子本身要安全,但更重要的是,得讓壞人找不著;二要不透風能躲雨,八月天最愛打雷,我得看老天爺的臉色活著;三要足夠隱蔽,絕不能被師父他們發現了!
我今天能熬一晚,明天,明晚,未必不能熬。日子過著過著,我就理所當然地自己一個人混世界了!不靠人,才能不聽話!哼哼。
道理她都懂,所以從賭局開始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這是一場攸關自由的博弈。
贏了,她就是自己的;輸了,她就把自己賣了。從頭到尾,她就窮得只能賭上她自己。
所以壓根不用害怕失敗!
因為她本就可以自行決定是否一無所有。
屋子花了一個半小時找到,是間塌了小半邊,里面打有梁木支架的避風港,離榕樹口較遠,屬邊緣地帶的流民自建房。
可能這些屋子是當年那批人被街管趕走后,留下的未能如期重拆的房子吧,畢竟拆樓也要錢。
解決了房子,接下來就是吃和喝。
不知她是想得太簡單,還是天性太單純,居然敢去小河公園里偷摘果子,偷飲河水!她這么放肆,還能不被發現,真當這片地是無主的嗎?!
反正傍晚6點如約而至,太陽下山了……
而她也找到了一個比危房更安全的地方,那兒管吃管喝,甚至還通電通水。
這世界簡直比想象中的還要友好。
“千洛兒
父親:千尚塵,目前狀態:失蹤。
母親:苗花長……失蹤。
三代以內,無其他直系親屬,也無旁支血脈。
說說看吧,你偷了多久?”
警官大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真讓人生氣!
我明明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這才第一次!
——千洛兒/我——
“我沒偷!還沒成功呢。今天是我第一次去那!我壓根不知道小河公園是有主的。你們不能關我!這沒道理!”
千洛兒又氣又急,一邊抵死不認賬,一邊擔心警官會追查到易哥他們那邊,然后把自己交出去!
那才是真的前功盡棄!
林警官翻翻同事遞來的,全然空白的“犯罪簡歷”,心下暗嘆:好白,背景資料被刪得好干凈!
眾所周知,兒街位于太久九宮的中三宮,是居住人口最多的地方
這里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流動人口,沒有戶籍,沒有正式身份登記,亦不受法律約束(暫時沒有相關法律條文正式對其作規定)。
活在這兒的人幾乎沒誰不干點什么壞事謀生,孩子從能走能跳能說話開始,腦子里想的就是怎么跟已經被社會教壞的大人打成一片,然后學會效率地做事,能動手就不要騙,能騙就別老實做事。
所以,她太特殊了,一定有問題!
“喂,你聽明白了嗎?你可以關我,但你沒權管我!你可以打我,但我不會認錯!”
林珍不聾,自然能聽見:
呦,聽聽!這脾氣,也不知道關一晚上能不能老實?
千洛兒無辜郁悶,瞪大眼:
我確實不知道小河公園的主人是誰!只是覺得那兒的景色,去往那的路都很熟悉而已。
可能冥冥之中有天地指引!畢竟小河公園有果樹河水;果子無毒很甜;河水清澈無魚蟲。
那兒的一切都非常神奇,如此造化,怎么可能僅歸一人所有?!而且就兒街這氣候,肯定有人按時打理!如果不是主人家默許,那我怎么進去的?!可惡!
估計是想破腦袋,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