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映靈犀(三十)蕭索
庭柯站在哮天犬腳邊,凜冽的寒風吹得她睜不開眼。
怎么會這樣?春杹殿應該是九重天上最溫暖的地方。
如今春杹殿一片蕭索,往日竄出墻頭的綠色都變成了灰色的枯枝,耀眼的九重天金光照過來都沒了顏色和溫度。那座四季如春的大殿內,發生了什么?
句芒,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變得這么冷?這里季節不對啊。”嘯天此刻犬大招風,打了個噴嚏,變小縮到庭柯腳跟。
她試著往前走,可每往前一步,寒風就把她推推得后退三五步……她真切體會到了古神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哮天犬被風吹出去好遠,在神威壓制下硬是無法再化形,連上腿上都是被勁風劃破的血口子,庭柯只好把他揣進袖子。
一步都不能往前了嗎?句芒,你不想讓我再靠近春杹殿了?
“你是不是指錯路了啊?我聽說春杹殿是最是暖和,這兒冷死了。”嘯天在庭柯袖里抬頭,“你不要命了!別再往前了,你的臉都要被劃爛了,不知道疼嗎?!”
“不會錯的。”她在這里生根發芽,在這里有了神智,在這里和句芒、和滿庭花木度過了那么多歲月,怎么能走錯呢?
“嘯天,句芒閉關的時候發生了什么?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再待下去咱倆都得死!”
獸類的直覺,有時候異常的敏銳和正確。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慕牽一個字都沒跟自己提及,甚至句芒還來過靈犀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嘯天,我想去天書閣。”
哮天犬看著庭柯神色很差,就跟戰事吃緊時二郎神的神情差不多:“走,這兒可冷死了。”
……
“不在?”一犬一樹皆很吃驚。
守閣的兩位小仙童連連作揖,眼前以為是月老大人的神侍,一位是戰神的神侍,都惹不起:“確實不在,我等都沒看到慕牽上神。”
“可這幾日也不是述職的日子?”庭柯想不通,他還能去哪?他平時哪兒也不去啊。
“這我們真的不知。”
嘯天用馬頭一樣大的犬頭推了推庭柯:“回吧,或許他已經回靈犀殿了呢?”
……
“慕牽!”隔著好遠,庭柯就在叫他的名字。
院門應聲而開,慕牽揚頭看著云端的庭柯和嘯天:“今日回來挺早?”
“你……我……”庭柯心煩意亂不知道怎么開口,明明路上她憋了一肚子的話。
嘯天說了聲“上神好”就離開了。
“出什么事了?”慕牽示意庭柯先進靈犀殿。
“可能是出事了吧,我覺得出事了。慕牽……我感覺很不好。”
“你……”慕牽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敢看庭柯。
“我今天……去春杹殿了。”庭柯看他躲閃,篤定了他有所隱瞞。
慕牽手一頓,沒有結印施法,換成了用手去關院門,卻遲遲不轉身。怪不得嘯天化了真身在她旁邊。
“春杹殿和以前不一樣了。”庭柯看著慕牽背影,“它變得像天災過后的——”
“庭柯。或許是句芒在閉關,那是他降下的封印。”
“什么封印能讓整座春杹殿的樹木都枯死!?”庭柯朝慕牽走出一步,“我是棵樹,感受得到那院子里面一點生機也沒有。”
慕牽沉默。
庭柯再往前一步:“句芒呢?他怎么了?”
再一步:“到底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