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雪閉上眼，不自覺動了動脖子，身上的關節頓時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

　　再睜眼時，左眼瞳仁已經成了醇厚古樸的金色，如果離得近的話，就能看到瞳仁的金色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組成。

　　耳邊的竊竊私語再次響起，匯成了一句又一句的“殺！”

　　“殺了它！”

　　“殺了它！”

　　“殺了它！”

　　肋骨的痛楚仿佛在此刻消彌殆盡，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跡，露出一個瘋狂的笑意，殘忍又暴虐。

　　“殺了你。”她說。

　　魔王暴怒，揮舞著僅剩的手臂從四面八方抓過來，速度快的只能看見殘影。

　　長長的指甲如同鋒利的刀刃，人一旦被割到就會被齊腰斬斷。

　　沉雪左眼的符文飛速運轉，她雙手舉傘，好似舉著一把重劍，每一條手臂的運行軌跡在她眼中變成了慢動作。

　　身影在原地一閃，快得讓魔王三雙眼睛都無法捕捉。

　　它只知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手臂便被齊刷刷斬斷，在斷臂變為飛灰的時間，它的三顆頭顱又被斬落一顆。

　　魔王仰頭發出一聲厲叫，萌生了退意。

　　它清楚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瘋子的對手，所以它無心戀戰，只想逃走。

　　當它轉過身想順著馬路大步跑開，那個瘋子卻瞬間出現在它眼前，它只來得及看清她唇角那抹嗜殺的弧度，脖子后長出的另一顆腦袋就被她齊根斬下。

　　“想走？晚了！”沉雪眼中殺意更甚，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魔王肩頭，手里的傘狠狠刺下，利刃扎進它動脈處用力攪動。

　　魔王艱難扭過最后那顆頭，她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黑霧，全是從動脈處冒出來的，夜風吹起黑霧，揚起紛紛揚揚的灰。

　　它想伸手去抓撓，把這個瘋子趕下它的肩膀，但它的手臂已經被盡數斬掉，只剩下光禿禿的身軀。

　　就這樣，飛灰像春日細雨，洋洋灑灑，自魔王脖頸散開，接著不斷擴大至軀干，最后再到如同廟前石柱的雙腿…

　　魔王徹底灰飛煙滅，沉雪左眼恢復成幽黑，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輕飄飄落到地上，將沒來得及被夜風帶走的灰砸出一個印子。

　　“操！”她低低罵了一聲，吐出撲到嘴里的灰，竟是連手指也沒力氣動了。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彈出一條提示，提醒她游戲結束，即將返回公寓。

　　她干脆閉上眼，就這樣趴在地上等待傳送。

　　一陣暈眩過后，沉雪回到自己公寓，身體玩好，胸口沒有一絲血跡，更別提斷掉的肋骨。

　　她就像進入副本之前一樣毫發無損。

　　坐起身，窗外依舊是灰蒙蒙的霧氣，什么也看不清，陽光無法透過霧氣進入公寓內，或者說，陽光或許根本沒有出現過。

　　沉雪摸出手機，打開“續命App”，頓時彈出十多條信息，除了王秋鳳還有蔣玉，兩人的話一個比一個多，都在詢問她有沒有事。

　　她冷淡的臉上帶了一抹暖意，極其有耐心的一一回復她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