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羊臺山出來，吃了中午飯，張卓并不打算回公司。之前一個店鋪使用了JY圖標盈利近百萬，起訴后對方態度良好，法院建議私了，她約了今天下午見被告。
季文淵還不知道這件事，吃飯的時候聽張卓說了后才知道。這種事情很多，一般情況下只要不過分，被侵權的一方是不會提起訴訟的。
“你一個人能行嗎？”
張卓哭笑不得，她說：“法治時代，他們還能殺了我?”
“狗急跳墻，沒聽說過?”
“我不怕。”還記得剛進公司實習的時候，前輩帶她去處理公司的經濟糾紛，把人家惹急了，人家喊了一大堆人追著他們打。
看她信誓旦旦，季文淵感嘆到：“小姑娘長大了??！”
“哈哈哈，我都長大了，文淵哥哥是一點都沒有變?！?p> “還是老了，不行了?！?p> “文淵哥哥還要為祖國的繁榮昌盛做貢獻呢，可不能不行??！”她故意取笑他，咧嘴笑得肆無忌憚，杏眼微瞇，美目盼兮。
看著她笑，心情好像能變好，他盯著她，眼神深邃，柔情似水。什么樣的女孩他都見過，他最不喜歡張卓這種的，年紀小，涉世未深，自尊心強，男女之間的活是啥也不會，跟她在一起唯一的好處就是窮開心。
遇到單純的女孩，他應該逃離才對，可是又忍不住被她吸引，內心想靠近她。
發現他盯著自己，張卓臉蛋又紅了，她扭頭一邊不看他。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季文淵面帶笑容，眼神勾人，在調情這方面，她不是他的對手。
“什么？”張卓回頭好奇的盯著他。
季文淵站起來，靠近她，手勾起她的下巴，磁性的聲音說：“笑得那么開心，好像在勾引我。”
他靠得很近，只要再往前湊一厘米她就能親到季文淵的薄唇，男性的灼熱氣息燒得她渾身發熱。
“才沒有。”她紅著臉躲開，然后慌慌張張起來，拿起自己的包，嘴里說“陳秘書來接您，我先走了。”說完落荒而逃。
“……”季文淵嘴角上揚，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
一連幾天，張卓心情格外的好，經常往總經理辦公室跑，導致流言蜚語四起，張卓樂昏了頭，都沒有發現同事們看她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這幾天季文淵也正常了許多，羊臺山的項目計劃書已經通過，只需要執行就行。
中午，張卓跑進洗手間隔間，上完廁所準備出來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幾個女同事嘰嘰喳喳的進來。
這幾個女人是公司的八卦中心，張卓平時跟她們交流比較少，她并不想出去和她們客套，只好躲著。
“咱們季總可真是鐵腕將軍，聽說他已經開始查劉總的賬了，這回劉總和他手下的幾個小嘍啰估計都得滾。”
“哪能這么便宜了他們，不吃幾年牢飯可說不過去?！?p> “哎哎哎，你們說張卓要是進去會判幾年?”
“那個村姑啊！那你要問她了，人家可是法務啊。”
“別把人家喊得那么難聽，就算是村姑，也是能入得了劉總和季總眼的村姑，咱們啊，可比不上！”
“嘭”張卓直接推開了廁所門。
“張……”幾個女人臉色難看起來，呆呆的看著張卓。
“我錄音了，再瞎說，進去的可不是我了?！闭f完她冷著臉離開。
她人一走，那幾個女人不甘心的翻起了白眼。
……
張卓一下午都在悶悶不樂，那些話帶著惡意，明明不需要在意的，可她心里還是很難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蓡栴}是，她好像并不無辜，從道德方面來講，她發現劉總和林蕊做假賬卻保持沉默是罪不可赦，但是法律層面上來說，她也只是耳朵聽見，沒有證據，雖然沒有主動告發，但是沒有接受劉總的好處，只要咬死了不知道，就根本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現在，她可以去告訴季文淵自己聽見的內容，但是季文淵既然查賬，說明已經確定劉總做了假賬，她再去咬劉總不就成了墻頭草了嗎？到時候季文淵再問她為什么不早說，那她又該怎么辦！
無助！張卓再次感受到了無助。大家都說上了大學就好了，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窮人家的孩子即使上了大學，閱歷和膽色也還是落人一截，即使她再努力也無法補足城市教育帶來的優越性。
面對吧！她告訴自己。這一路走來，懵懵懂懂，她都是一個人面對的，她不懼困難，再大的風浪她都有勇氣面對。
抬頭給自己一個微笑，她喝了一口水，已經想到后面可能要面對很多流言蜚語，她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下班時間一到張卓就收拾東西想溜，人還沒有出辦公室的大門就接到季文淵的電話。
季文淵讓她等他，說是羅麗萍在樓下想見季文淵，讓她一起去見。
羅麗萍在JY樓下已經等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看見季文淵出來，在兒子的攙扶下急急忙忙跑到季文淵面前，然后撲通跪下來。
“季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老眼昏花了，您饒了我吧，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賣慘博取同情，眼睛里還蓄積了淚水。
張卓站在季文淵面前，說“還記得我第一次去醫院見你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天去醫院看羅麗萍，她可清楚的記得羅麗萍一家人的丑惡嘴臉。
“我……”羅麗萍無話可說，著急的看她兒子，她兒子立馬跳出來。
“你算哪根蔥，滾一邊去，要是知道那天來的是大名鼎鼎的季先生，我們也不至于那樣！”說完笑嘻嘻的看著季文淵，解釋道“季先生，我媽老眼昏花了，認錯了人，那天就是這婆娘太兇了，把我媽嚇著了，我媽語無倫次才指認她的?！?p> “……”張卓內心翻白眼，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法理只認事實，他們說再多都沒有用。
“那你就這樣跟法官說吧?！奔疚臏Y本來還想著他們態度好點就算了，但是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可留情的，這種人不治她一次，說不定下回被訛的還是自己。
“啊，季先生，你不能這樣啊……”羅麗萍癱軟在地上大哭，他兒子在一旁煽風點火，惹得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
季文淵懶得跟他們多說，喊來保安，接著和張卓一起下停車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