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無以為報
池漾泰然自若地任他們打量,面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
“不僅如此,池大師還替墨家算了一卦,幫他們祛除了煞氣,墨總眼光何等毒辣,沒道理看錯人。”周玉如有意要拉攏池漾,自然不遺余力地對她示好。
余光飄到垂著頭渾身散發著頹喪氣息的盛齊身上,她眼底有冷光一閃而逝:他身上到底流著盛坤的血,保不齊盛坤一時心軟就改變了主意。
暫且不論這位池大師是不是真有傳的那么神乎,只要盛坤信了,她再跟這人聯手,把盛齊送進監獄才能以絕后患。
盛坤果然聽進去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池漾:“墨總家的煞氣,還有老趙家的禍事,都是你解的?”
池漾這時候反倒不說話了,只高冷地分給了他一點眼角余光。
開玩笑,她好歹也是玄靈觀堂堂第一神算,真當她沒有架子的嗎?
“……”盛坤碰了壁,一臉尷尬地轉向墨千塵。
莫名其妙就成了池漾的代言人,墨千塵看了眼池漾驕矜的側臉,很快進入角色:“多虧了池大師,揭穿了池霜霜的狼子野心,我兒子才免遭毒手,現在墨家家宅安寧,諸事順遂,都是池大師的功勞。”
盛坤其實對老趙家和墨家的事也有所聽聞,不過他向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只當被傳得神乎其技的神算不過是個手段高明的騙子,誤打誤撞才解了老趙家和墨家的困境。
現在前有周玉如一番鋪陳,后有墨千塵親口做擔保,他心底的疑慮徹底打消,對池漾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近乎討好地看著她:“池大師,是我眼拙怠慢了貴人。”
他揚了揚手,招呼管家:“還不快去給池大師和墨總泡兩杯茶過來?”
周玉如主動把活攬了過去:“還是我去吧。”
盛坤遞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好聲好氣地把池漾和墨千塵請上主座。
沒多久池漾喝上了沁香的熱茶,怡然自得地靠坐在沙發上,聽盛坤狂吐苦水:“池大師,實不相瞞,盛氏最近賬戶上出現了不小的資金漏洞,幾個本該談攏的項目突然數據遺失,造成巨大損失。”
說到這兒,盛坤下意識看向跪在地上的盛齊,氣血再次上涌:“沒想到查出來都是這個混賬東西搞的鬼,不光如此,我的小兒子,剛出生就差點被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牲給弄死。”
“大師,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盛家解煞,幫我算算這個混賬是不是生來克我的?”
盛齊聽著他一口一個“畜牲”“混賬”地罵著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諷刺至極的冷笑,原本以為早就被傷到麻木的一顆心繼續下沉,直至沉底感受到浸透骨髓的涼意。
即便不是當事人的池漾和墨千塵,亦是忍不住皺眉。
反觀周玉如,看見盛齊沉郁的表情,她壓制住內心的得意,順著盛坤的話開始抹淚:“可憐我的兒子,什么也不懂就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要不是我阻止的及時……我簡直不敢想。”
盛坤滿臉心疼憤怒,周文慧也上前攬住她的肩膀,紅著眼睛狠狠瞪向盛齊:“我媽原本對你一再忍讓,沒想到反而助長了你的氣焰,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得去手,你還是人嗎?”
池漾欣賞夠了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把茶一飲而盡后往茶幾上順手一放,站起身來:“解煞,算卦呢,都是小問題,只要錢到位了,什么都好說。”
周玉如母女倆被她直池要錢的市儈嘴臉給弄得一愣,配合著兩張因為太過入戲哭花的臉,看著有些滑稽。
盛坤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這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大師平時怎么收費?”
見池漾伸出一根食指,他猜測道:“一千萬?”心下松了口氣:還好,比預想中要少。
池漾一個大池眼送給他:“是一個億。”一千萬想屁吃呢。
盛坤和周玉如母女倆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多少?!
墨千塵看著他們吃屎一樣的表情,內心居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優越感:這么看來,池漾還對他手下留情了。
池漾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只會恥笑他自作多情,她這是深喑羊毛不能只逮著一個人薅的道理,給韭菜一點成長的時間罷了。
“怎么?盛總這是認為盛氏不值這個價,還是覺得自己剛出生的小兒子配不上?”池漾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三人,擺出一副隨時可以走人的架勢,“盛總出不起這個錢,可多的是人排著隊等我登門。”
盛坤咬了咬牙:“我先給大師轉三千,剩下的晚些時候我會讓人打到大師的賬戶上。”
池漾聽見錢進賬的悅耳提示音,露出進門后第一抹真心的笑:蕪湖,離實現自由又邁進了一大步。
她把外套一撩,往地上一坐,掏出隨身攜帶的卜龜卦眼在茶幾上一字排開,閉上眼就開始干活。
墨千塵倒是習慣了,其他人一瞬不瞬地盯緊了嘴上念念有詞,看起來有些神叨叨的池漾,心里有些沒底。
池漾搖了搖卜龜,看著掉下來的銅錢,饒有趣味地挑眉:嚯,有意思了。
周玉如和周文慧抓握住對方的手,心提了起來。
盛坤迫不及待地問:“大師,卦象如何?”
池漾把家伙收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周玉如,故意拉長了語氣:“卦象顯示……的確有個孩子生來克盛總。”
盛坤震怒,立刻陰沉沉地看向盛齊:“看來這個家果真是留不得你了,你既然犯了罪,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只能大義滅親,送你去警局自首!”
最高興的莫過于周玉如了,她拍了拍周文慧的手背,抹了抹淚,又不禁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既驚且怒,還有為兒子報仇的快意,百感交集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絕倫,池漾差點都沒忍住給她鼓掌了。
周玉如對著池漾深深鞠了一躬:“池大師,謝謝你幫我們找出煞星,我實在無以為報,只能拿出我的一點積蓄作為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