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互相飆戲
衛季衡的可怕在于他分明是漫不經心,但卻步步為營,綿里藏針,將陸江璃困在這沒辦法解釋的謊言陷阱之中。
陸江璃想躲又躲不掉,只能硬著頭皮忐忑的立在那里。
但是腦子里已經飛快的過了一遍,衛季衡問的那個問題。
甚至連他想要發難的退路都想好了。
“冬月初八那天是王爺大婚前一日,王府上下都在忙碌。”
“本王問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陸江璃隱隱帶出點憂凄來,“妾做了什么王爺何曾這么感興趣了?王爺若要因為妾毀了王爺的良辰吉日,想治妾的罪,大可不必繞這么一大圈子。”
衛季衡知道她說的這些都是托辭,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不見棺材不落淚。
正當衛季衡走近陸江璃一步,陸江璃站在原地,硬生生從胸腔中涌上來一股委屈之意。
登時,眸子里就蓄起了淚水,“王爺在外征戰,常年見不到妾,歸來之日便是娶新王妃進門,王爺覺得,那夜妾的心情如何?又能在做什么?”
說完這話,陸江璃的眼淚便滑出眼眶。
“那夜妾就在這小院中,剪了一夜的囍字,恭賀王爺娶妃,”隨后,她走到衣櫥那里,拉開櫥門,從里面拿出一個笸籮,丟在桌子上。
“妾尋死覓活之前,還曾徹夜為王爺做寢衣,護具,這些一點都不怕王爺來查,王爺既然質疑妾,那便查到底,最好是也詳細查查,妾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的?”
陸江璃的這一番話,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
她晚上找夜行衣的時候就將這屋子里的東西,翻了一遍。
而且她的記性很好,有些事情舉一反三,也是大致能推論出來的。
姜慈一宅門婦人,最愛的男人大婚在即,怎么可能還有心情出門去?
況且,她這么多年,始終沒有一個名分,說是個侍妾,看琳瑯的反應,有可能還未曾侍過吧?
陸江璃在心里暗暗的罵了衛季衡八百個回合,真真就是渣男。
就算姜慈沒什么名分,可好歹還是御賜的婚事。
怎就把人逼到自戕呢?
陸江璃完全占據了姜慈的身體,那恐怕真正的姜慈,早已經死在了衛季衡大婚當日。
想想也是可悲。
現在陸江璃占據了她的身體,就絕對不會白回來這一遭。
一是替姜慈有尊嚴的好好活著,二是替陸家翻案,替謝家滿門復仇。
衛季衡瞇起眼睛細細瞧著眼前的女人,方才不過就是嚇她一嚇,他若要問個答案怎么會如此興師動眾。
她是姜慈也好,不是姜慈也罷。
若真跟陸國公的案子有關,那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相信接下來,她就會自己露出馬腳。
“如此說來,是本王薄待你了?”
陸江璃還沉浸在方才的“苦情戲”中,無法自拔。
還沒反應過來的,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攬著腰,拉至近前。
她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想要逃。
雙手推在衛季衡的胸口上,腦子嗡了一下,腦海中突然就閃過,姜慈在喜堂之上說過的話。
“我姜慈可以不在意名分,不在意清譽,可她夏婧菏又算什么東西?就她也配嫁入王府,成為這女主人?”
下一秒,姜慈便穿著一身烈紅如火的喜袍,一頭撞在了一人粗的廊柱上。
陸江璃在衛季衡的懷里,抖了一下,推著他想用力的力道,緩緩卸了勁。
嫁給謝成玉本也不是她自愿,算起來也算是皇帝舅舅賜婚。
若是沒有這一場浩劫,她會不會跟姜慈一樣,一年又一年的,成為這深宅中的怨婦。
其實那個晚上,她是預備要逃婚的。
想到這里,陸江璃再也忍不住,揪著衛季衡的衣服,哭了起來。
由一開始的小聲啜泣,漸漸演變成眼淚橫流。
這下輪到衛季衡愣住了。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這是演著演著入戲太深了?
“姜慈!”
衛季衡厲聲吼了她的名字。
陸江璃不管不顧的開始哭,反正衛季衡定也是對不起死去的姜慈的。
索性就趁這個機會哭個夠。
衛季衡原本是嫌棄的,想揪著她的衣領,把人扯離開他懷里。
可突然胸口竄起一陣劇痛,他著實沒有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
哭的正起勁的陸江璃沒有注意到。
直到衛季衡踉蹌著退了一步,他推開陸江璃的肩膀,伸手按在胸口上,再退一步。
陸江璃這一晚上情緒起伏實在是太大了,不知道是入戲太深,還是沒有來得及反應。
在衛季衡再次踉蹌一步的時候,她連忙從一旁拖住了他的手臂,穩穩的扶住了他。
“王爺這是怎么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