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牽牛咒
遠遠看見一個破敗的屋子,四周荒無人煙,已行至最深處,此處野獸出沒頻繁,村民們便陸續搬走了,唯有孤家寡人的宋善才留在此處生活,極少與人來往。
是以,山匪屠村的事,他也是剛聽說。
對于覃風和趙無陵的到來,他顯然很是驚訝,便詢問起二人的來意。
不予理會,趙無陵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道:“東王陵中有長生不老藥的傳聞,是如何傳出去的?”
見此人穿著與行事非一般人,宋善才心中警鈴大作。
“你是什么人?”
趙無陵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覃風,勾唇道:“昭王府。”
覃風暗暗腹誹,就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如今將此事推到李昭頭上,倒是把自己摘干凈了。
“昭王府,昭王.......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宋善才突然變了臉,轉身疾步鉆進屋子里,自此再也沒有出來過。
二人也不急,便在外面候著,聽趙無陵說,宋家世代單傳,無論男女都要作為守陵人留在這里,傳到宋善才這一代,便沒有了后人。
覃風吃驚道:“此處真有東王陵?”
“有,不過只是一處荒墳罷了。”
“你早就查過了!”
“為儲君效力者,必有前瞻性,有關東王陵一事幾年前就已查探過,并非這幾日所為。”
覃風沉默不言,幾年前,也就是說,李英玉早早就有所布局,身為太子的人,關昂卻對此事一無所知,興許從一開始,關昂只是李英玉手里的一顆棋子,不可信任,隨時可棄。
“你是懷疑,散播長生不老藥謠言一事,與守陵人有關?”
“嗯。”
趙無陵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破舊的屋子。
“傳聞有一邪術,能使中咒人被掣肘,倘若踏出困囿之地半步,便會生不如死。”
覃風擰眉道:“此乃牽牛咒,我在古籍上見過,你的意思是,宋善才中了牽牛咒?可此邪術已經失傳上百年.........”
趙無陵點頭道:“那你可知解此咒的法子?”
關于解開牽牛咒的法子,古籍上只記載了八個字,因朗朗上口,他便記得了。
“不破不立,絕處逢生。”
話音剛落,宋善才陰測測地站在門口盯著他,手腕處似藏著什么東西,他定睛一打量,大抵是藏了一把短劍在袖子里。
見狀,他不禁笑了:“看來我的確沒記錯。”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宋善才突然發了瘋似地沖了過來,袖中的短劍隨之露了出來,覃風本想三兩下將其制服,卻突然發現此人竟身懷武功,實在不可小覷。
生了銹的短劍在宋善才手里猶如鋒利的矛,回回直攻覃風命門。
幾招下來,宋善才也沒討到什么便宜,倒像是被當做猴一樣耍著玩,覃風明明可以轉守為攻,可他偏偏不這么做,只是平白地耗著。
一個試,一個看。
趙無陵則是后者,深邃的褐眸將宋善才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這個宋善才已年過四十,生得枯瘦如柴,看似毫無縛雞之力,實則不然,且,此人眼里浮躁不靜。
會武功,不差,卻也非頂尖高手的水平。
打量到此,趙無陵便無心在看,將目光轉移至覃風身上,身姿輕盈,一招一式極為利落,與宋善才滿身的殺氣不同,他的神情很是輕松,周遭縈繞的皆是輕拂的風。
后退時,覃風不經意間揮手打翻了某個東西,幾只鴿子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他了然地笑了笑,說道:“不破不立,絕處逢生,原來是這個意思。”
宋善才面生惡氣,持劍殺了過來,覃風欲飛到屋頂避開時,宋善才突然換了方向,轉而往趙無陵的方向刺去。
“小心!”
覃風射出一根銀針試圖將宋善才撂倒,說時遲那時快,宋善才恰好與銀針擦肩而過,鐵銹斑斑的短劍隨即橫在趙無陵的脖子上,而宋善才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殺不了你,我可以殺了他。”
覃風抱著雙臂,一臉平靜地說道:“你殺了他,就永遠也走不出這里。”
宋善才握劍的手突然一緊:“為什么?”
“因為.......”
覃風冷冽一笑,宛如鬼魂索命:“我會殺了你。”
宋善才猶豫了片刻,忽地將短劍壓進趙無陵的脖子,威脅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找上我,警告你們,識趣點趕緊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那你就殺咯。”
覃風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的死活與我何干。”
迎著趙無陵噙笑的面容,他繼續說道:“你為了破解牽牛咒,絲毫不顧及村民的死活,你以為,只要他們殺到這里破了咒,你就能順利離開,好生歹毒的計謀。”
事已至此,宋善才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又如何!只有屠殺式的血氣方能破咒,人各有命,村里的人沒逃過殺戮,那是他們命不好,要怪,怪殺他們的人去。”
“不勞你費心,那群山匪當日就被我殺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擊碎了宋善才的堅硬外殼,驚愕地盯著他:“原來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
覃風最懂得如何氣人,如法炮制地回懟道:“人各有命,你沒能順利破解牽牛咒,那是你命不好,要怪,怪給你下咒的人去。”
不可思議,怒不可遏,實在是氣急了,宋善才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十分猙獰。
“我先殺了他,再與你同歸于盡!”
覃風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整以暇地仿佛在看一出好戲,趙無陵微微瞇了瞇眸子,一道危險的氣息落在覃風眼里,覃風視若罔聞地避開那道視線。
見他毫不在意,宋善才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短劍推向脖頸處的一瞬間,宋善才忽覺手肘一麻,原是被一雙修長的手禁錮,這股麻意瞬間竄至四肢百骸,頓時像個羊癲瘋患者一般癱倒在地,蜷縮著身子不停抽搐。
趙無陵摸了摸脖頸,指腹上的腥紅令他愈發沉著臉,褐眸倏地凝向對面那人。
覃風亦深深地盯著他:“你果然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