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
季青嶼內(nèi)心的小人都快激動地蹦高高了,嚴(yán)格意義上自家娘子在今世第一次主動找自己,很好,單方面宣布這一天是他們?yōu)閿?shù)眾多的紀(jì)念日中最新加的一個。
仗著銀白面具的遮掩,季青嶼放肆地用眼神掃蕩著向沂身體的每一處,如同永遠不會滿足的吝嗇鬼一般想要集滿向沂的全部周邊。
“上次你所說的故人是季青嶼嗎?你在哪里見到他的?他已經(jīng)好久沒來信了,你有沒有法子聯(lián)絡(luò)上他?”向沂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連串珠般的一長溜問題。
接二連三的問題砸得本就因病反射弧略長的季青嶼更是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彎兒來。
“你不知道?還是你不能說?行吧行吧,那你認得這是什么東西嗎?”向沂攤開手,胡府發(fā)現(xiàn)的那具傀儡的石頭心臟赫然躺在手心。
向沂面對面未說出口的關(guān)心都在這一刻說給了可以信任的“陌生人”,說得季青嶼心里似有暖流經(jīng)過一般,完全忽略掉了向沂的后半句話。
“我家主子害了風(fēng)寒,如今正是這里不清醒的時候,還請姑娘見諒?!币恢睈灢蛔髀暜?dāng)個背景板的川柏及時出聲,手指了指腦子,變相解了季青嶼的困境。
季青嶼怎能忍得了被別人當(dāng)面詆毀,還是當(dāng)著心上人的面被詆毀,當(dāng)即接過向沂手心的石頭,滔滔不絕地自苗疆中有關(guān)石頭的傳說到苗疆如何運用石頭,可謂是口若懸河,停都停不下來。
向沂邊聽邊默默給川柏比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激將法最能激發(fā)一個男人的勝負欲,就連看起來超脫塵世的季少虞都逃不過這個定律。
川柏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主子突然的敵意,更不明白夫人的贊揚來自何處,只是第六感隱隱告訴他,只要向沂離開這間屋子,他就會面臨殘酷的現(xiàn)實和季青嶼的怒火。
猛得一瑟縮,川柏就對上了季青嶼的眼神,一副你真是好樣的眼神,恨不得手中的石頭就是川柏的腦袋般緊握。
“果然和他們逃不開關(guān)系?!毕蛞室桓绷巳坏臉幼?,輕點著頭搶回石頭,生怕得來不易的東西輕易被季青嶼捏成粉末。
“說起家書,”季青嶼說到“家書”二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我這邊倒是有封還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的信,或許這是你想要的東西也不一定。”
“開屏的花孔雀!戀愛腦沒救了!”川柏壓低聲音吐槽著,冥冥中脊背穿來陣陣寒意,一扭頭,再次對上季青嶼一副要殺人的神情,頓時一驚:戀愛腦什么時候耳朵這么好了?!
“多謝阿虞,有空請你吃飯?!毕蛞室姷叫欧馍鲜煜さ淖舟E時眼前一亮,急不可待地自季青嶼手中抽出信,語氣滿是驚喜和感動。
“還有就是,你目前所調(diào)查的那群失蹤人口已經(jīng)被煉成了傀儡,原本要送往各地供達官貴人使用,只是你來得太急,他們沒有時間轉(zhuǎn)移?!?p> 季青嶼直接了當(dāng)將辛苦得來的情報和盤托出,只求向沂不要在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和他記憶中的向沂差距太大了,他的女孩應(yīng)該奔跑著沐浴陽光,跳著笑著擺弄些花花草草,而不是穿著笨重的甲胄與死神作對決。
“只要能找到傀儡所在,真相大白指日可待?!毕蛞蕸]想到峰回路轉(zhuǎn),陷入的困局居然如此輕易被破解,出乎意料的興奮感充斥著全身,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季青嶼很快改變了先前的想法:他不應(yīng)該用他的想法去規(guī)定他的女孩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他愛的是向沂本身,是向沂身上的每一面,與美不美好無關(guān),與合不合世俗無關(guān)。
“還有一個好消息,故人說一切進展的很順利,會比預(yù)計時間更早回來?!奔厩鄮Z仗著面具擋著,即便是臉紅也看不出來,大大咧咧地說著謊實則心底已經(jīng)虛到?jīng)]底了。
向沂被接二連三的好消息沖昏了腦袋,壓根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告別季少虞后從醫(yī)館里出來,又是如何回到別院的,只曉得臉都快笑僵了還放不下嘴角的弧度。
“根據(jù)你的情報,我整理出了幾個可疑地點,分別是城主府,失蹤的巷子以及……”胡令辰的手指在越城的地圖上滑動著,最終停在了一個地方。
這個被圓圈圈起來的地方正是越城內(nèi)最熱鬧的道館,每日都是人來人往,但也因為存在外人不能進入的內(nèi)院區(qū)域被歸為可疑地點。
花泉觀坐落在越城城北,以道觀中遍植鮮花和有一眼天然泉眼作名,道觀中的息塵道長被越城百姓稱為最接近天的存在,平時有什么醫(yī)不好的頑疾都要去求一道符。
向沂和胡令辰二人對視一眼,按照預(yù)想的計劃分頭行動。
花泉觀在外面看去平平無奇,與平常的道觀差不多,只有進了里面才知道花團錦簇美不勝收,若不是走在其中的要么是仙風(fēng)道骨的道士就是面帶愁容眼帶希望的百姓,還真以為進了什么世外仙境。
“姑娘可是第一次來?不知想要求些什么,我們這里倒是靈驗的很?!睘叩牡劳吹阶箢櫽遗蔚南蛞?,立馬放下掃帚應(yīng)上來。
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童心中便有了計較,大抵也是一個不諳世事的貴女,天真無邪還人傻錢多。
一想到源源不斷的香火錢能進口袋,道童臉上硬堆起來的小也帶上了幾分真誠:“不如就讓我?guī)Ч媚锴巴宓?,也省得姑娘胡亂走一通,白費功夫也做不了事。”
向沂故作一種懵懂的模樣,連連點頭應(yīng)是,乖乖跟在道童的身后,心里暗暗記下走過的路。
胡令辰則是借著熟記道館地圖的東風(fēng),趁著道士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內(nèi)院,身手利落地自墻頭翻進去,站穩(wěn)落地滾到了灌木叢后觀察周圍。
內(nèi)院有顆極大的榕樹,樹冠蓋住了內(nèi)院三分之一的天空,顯得有些陰沉不似人世。
確保沒人看見,胡令辰才小心挪動著身子,準(zhǔn)備去探索內(nèi)院。
剛走幾步,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公子所求怕是難啊,畢竟是天賜良緣不可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