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三月份,我結束了實習期,回到了省城,仍然住在學校,為最后的畢業設計作品做準備。時間緊迫,需要通宵達旦的勞作,疲勞困倦時,便看看手機里的新消息,頓覺甜蜜無比。“還再忙嗎?小裁縫?”“我快要回去了!”“我要申請提干了……”“給你買了兩斤內蒙的黃牛肉干郵寄了……”
……
有時,一整天也沒有收到一條新消息,我便焦慮不安,坐臥難耐,但我克制自己,不去主動追問,而是把頭埋進一堆雜事中,或是跑步,或是讀書,或是做衣服……也許是曾經讀過的“愛情戰略書”太多,心里早已有了很多參考模板和標準,比如讀楊絳先生的書,我便體會到,作為女子,更應心胸廣達,不拘小節,不必須用門當戶對的觀念綁架自己的愛情,也不必把自我的喜怒哀樂,全部寄托于他人身上。所謂,有才情,才有風骨,心淡定,才會優雅,如是也。讀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我便看到了舊時代的女性是如何在困境中“抗爭“與改變自己的命運的,她的出現既是一種希望,也是那個時代女性改變自己弱勢地位的一個典范,女主人公白流蘇是一個不受男人支配、擺布,具有強悍的自救精神的特殊女性,她以自己的老練與智慧主宰著自己的命運。
畢業前,我最后一次坐在“林清玄”的心理咨詢室里,聽到老師這樣的一段話,他說:一直生活在男性凝視標準之下的女性,很多是不被真正尊重和不被愛的,這底層的邏輯其實是男權對女性的恐懼,恐懼對女性的愛和需要,父權是一種人格特質,在父權為主的群體里,群體的人格水平是比較初級的,通過控制和貶低女性,某種意義上,是控制和貶低內在的母親,來避免體驗對母親的愛與需要。
當女性的身材,穿著,行為或者職業等等,被社會輿論,被他人評價,很多人很難給予有力的回擊,原因是,女性也認同了那些對女性的定義,對女性的標準和要求,認同,是重要的生存手段,如果不認同,你就會被特定的文化,或者某個社會群體、族群所拋棄,人人都需要被群體接受,在群體中有自己的位置,群體也都有自己的文化,如果一個群體內的文化是,把女性放在從屬位置沒有主體性,把女性放在工具的位置,物化女性,那么只有認同這個文化的人,也包括女性自己,才能夠留下來,否則就會作為異類被排除在外,所以首先我們要理解,女性認同他者對自己的定義,用他人凝視自己的方式來凝視自我,其實是保護自我的手段。
直到2021年末,聯合國發布的世界各國女性地位排名,女性地位最高,對女性最友好的國家是挪威,芬蘭,盧森堡,冰島,丹麥。
女性地位最低,對女性最不友好的國家是伊拉克,敘利亞,阿富汗,巴基斯坦,也門。
那么,女人應該怎樣對待他人的凝視?不去迎合他人對女性的期待?
我想今天的女性已經足夠覺醒了,但僅僅依靠女性的覺醒來改變是不夠的,能起到真正作用的手段,是讓做出損害女性利益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能讓對女性的不友好的凝視收回去,比如面對網暴之所以越來越泛濫的今天,就是因為網暴者不需要承擔責任,有一些人不作惡,不是因為他沒有惡,而是因為作惡的成本太高,當一個群體一個社會,對女性的尊重達到一定水平,對女性的定義和標準就會很少,在對女性越控制的文化里,對女性的定義和標準就會越深,在一個尊重女性的群體里,群體會承認,他們愛女性和需要女性,在一個控制女性的群體里,群體對女性便有很大的恐懼。
例如伊朗,1979年,伊斯蘭革命到來之前,曾經也是中東地區的“時尚綠洲”。在這之前,女孩們也曾穿著五顏六色的泳裝,在海邊沖浪、享受日光浴,女人不僅能夠走出家庭,接受高等教育,還能從政、投身科研,和男性平等競爭。然而,進步需要很多年,倒退只需要一瞬間。1979年革命勝利者霍梅尼上臺并下令:女性必須戴頭巾穿罩袍,否則將被鞭打74下。
一夜之間,一身長袍便成為可笑的“時尚”。從心理角度去分析,戰爭時期的政策風向,戰爭需要把男性從家庭趕到戰場,那么留下的女人們,被禁錮在家,灌輸性羞恥感,才能減少她們出軌的概率,同時降低女性的婚齡限制,最小13歲便可結婚,又可為戰爭提供新生的力量,這也許是女性被壓迫的根本原因。
希望所有的女性,珍愛自我,珍愛自己的孩子!感謝你的閱讀。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