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告急,消息傳回盛京時,回鶻軍已經糾集重兵,布陣于邊關重鎮赤月城下,隨時準備進攻。
“廢物,一群廢物,朝廷每年的軍費養的都是這些廢物嗎!”早朝上,皇上氣得將案上的硯臺狠狠地擲了出去。
“啟稟皇上,回鶻不過是彈丸之地,野蠻不堪,此次來犯尚不為懼,我們只需要派使臣前去交涉,那回鶻國主定會畏懼我天朝威嚴,主動退兵的。”兵部尚書施秉書看了看站在前面垂首的太子蕭承雍,從朝臣中站出來。
眾臣聽此,議論紛紛,原本安靜的朝堂上變得鬧哄哄的,朝廷已經許久沒有戰事了,雖說如今國力強盛,兵源充足,但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是人人都不愿再起戰爭,因此,有一多半的朝臣都同意這一觀點。
蕭承熠看著議論紛紛的朝臣,抿了抿唇沒說話。
左丞相趙士炎突然執笏上前,厲聲道:“皇上,臣覺得施大人這話不妥,若是此時退縮了,豈不是讓回鶻看清了朝廷,只怕日后氣焰會更加囂張。”
施秉書冷笑:“趙大人多慮了,回鶻這種蠻荒之族再囂張又能怎樣,趙大人未免太好戰了!”
皇上看著下面爭吵議論的朝臣,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神色晦暗不明,許久,才緩緩開口:“承雍,承熠,你們怎么看?”
蕭承熠和蕭承雍對視一眼,蕭承雍率先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施大人的話有禮,回鶻不足為懼,這些年來朝廷在邊關開放榷場,回鶻的鹽鐵大多從我朝購入,不如先派去使臣,關閉榷場,警告回鶻,勒令其退兵。”
施秉書聽到這話,眼神得意地看向趙士炎,趙士炎冷嗤一聲,撇開了視線。
“父皇,兒臣不贊同皇兄的話,”蕭承熠道:“回鶻此次幾乎派出了全部的兵力,足見其野心和決心,更何況馬上就要入夏了,草原兵強馬壯,就算此刻關閉了榷場,也不會給回鶻造成太大的損失,相反會激怒回鶻,既如此,兒臣覺得不如一戰。”
施秉書道:“三皇子這話的意思是,我堂堂天朝是畏懼不如那回鶻了!”
蕭承熠微微蹙眉:“施大人這話不對,我天朝縱然國力強盛,也不該驕妄,回鶻這些年極力改革,學習中原,早已不可同日而語,這何關畏懼,不過是審時度勢,減少損失。”
蕭承雍轉頭看向蕭承熠,臉上帶著不贊同:“三弟,你多慮了。”
蕭承熠垂眸,沒再說話,殿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光暈,少年長身玉立,芝蘭玉樹,雋秀的臉上明顯帶著不服氣,蕭承雍微微一愣,不知何時,常常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個小孩子如今已是能頂天立地的少年郎了。
他突然覺得,原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原本仰視自己的弟弟如今已經能平視自己了。
“夠了!”許久未開口的皇上突然開口呵斥:“此事就先議到這里,就先如太子說的,關閉榷場,派使臣入回鶻。”
說完后,便拂袖離開。朝臣見皇上走了,也三三兩兩的向殿外走去,蕭承熠站在原地沒動,好一會,才聳聳肩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