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處置張管事
江南歌挑眉。
這目光……
江南星還真是一點都不隱藏對她的惡意啊。
“妹妹怎么這么看我?”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南星,上前兩步和江南星面對面,“難道妹妹覺得我對張管事的處置有問題?”
“張管事在伯府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江南星沉聲。
她清楚的很,張管事是江張氏的心腹。
往常她的人過去伯府倉庫領東西,拿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東西,甚至有些時候他們不過去找張管事,張管事也會安排人給他們送最新的物品。
夏季的冰,冬季的炭。
伯府最好最拔尖的東西,永遠會第一時間送到她手里。
江南星可不想要個不懂事,不偏私的管事負責伯府庫房,她紅著眼睛,盯著江南歌道,“姐姐就算顧念一點舊情,也該對張管家留情幾分。”
“留情?”
始終沒開口的云煙終于忍不住了,她冷冷的看著江南星,“一個負責庫房管理的管事,連庫房的東西都管不好,不是拿錯就是變了,這樣的人怎么能用?”
“這要是在公主府。”
“張管事可不會被和善的打出府中,必然要處死才行,不然他哪日錯帶了屬于夫人小姐的東西給人,豈不是平白惹人誤會?”
云煙扣得帽子太大,就差直說張管家可以捏造伯府女眷與外人私通了。
江南星還要求情的話卡在嗓子中,上不去下不來。
跟她一樣擔憂張管事,不想讓人離開的江張氏聞言,臉色難看起來,她倒是確實從沒在意過這些,張管家就算有心思折騰,也鬧不到她和她的孩子身上。
至于別人……
被污蔑了又如何?死了就死了。
江張氏態度雙標,盯著云煙那張比普通人家千金小姐都要得體的臉,咬牙道,“云煙姑娘說的是,這個張管家確實該好好處置?!?p> “來人。”
“把他拖到院子中先打三十大板,然后趕出去伯府,讓其他在伯府做事的人都緊緊皮,別成日拿著錢不做事。”她咬牙開口,目光似是不經意的看向江南歌。
江南歌面色不變。
看看而已,又不會讓她掉一斤肉。
她冷眼在這邊看完了江張氏處罰張管家,深知江張氏的這個行為已經是自己斷了自己的臂膀,伯府內給江張氏做事的人不可能還跟以前那樣老實了。
卸磨殺驢。
江張氏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們這些投靠了江張氏的人,不論地位是什么,關系是什么,全都是江張氏可以犧牲的存在。
砰砰砰——
板子打在張管家身上的悶響還在繼續,被叫過來圍觀的人看著漸漸沒了力氣哭喊求饒的張管家,臉色都很悲切。
而江南歌看完這一場折騰,也沒精力繼續在這邊看江張氏她們,“明天,秦氏的嫁妝必須被送到庭芳苑,不然我就去狀告你們,侵占財產?!?p> “放心,伯府怎么會有那種人?”江張氏咬牙。
江南歌笑著離開。
跟在她身后的不只有桃紅和翠柳,還有云煙和黑衣侍衛。
云煙悄悄看了江南歌眼。
很漂亮的人。
穗禾宴見面之前,云煙對江南歌這人的印象只有江南歌這個名字,畢竟她作為安合郡主的貼身侍女,日常就是跟著安合郡主,給對方處理各種事。
江南歌,她還是第一次見。
“江小姐和傳言很不同?!痹茻熜χ_口。
她跟云煙挑挑眉。
“傳言之中,江小姐就是個木訥的美人,美則美矣,沒有靈魂,也不討人喜歡,是個空有皮囊且心思惡毒的人,每一訂婚,就會被人立馬退婚?!痹茻熅徛?。
她其實想說更多。
可惜。
關于江南歌的傳言太多了,十個里九個都是各種不好,惡毒,木訥的話,想找出來幾個夸獎江南歌的傳言都找不到。
云煙默默在心里嘆了聲。
“江小姐是個有福之人,外面那些人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贝丝痰脑茻煂细柙偎牒萄缟隙颊f了什么一無所知,看江南歌的目光滿是心疼和憐憫。
江南歌笑盈盈的看著云煙。
等兩伙人分道揚鑣,一個往晉安伯府的外面走,一個朝著庭芳苑走去之后,江南歌才笑著開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啊!”
“小姐?”桃紅的眼神有些茫然。
江南歌側目看了眼桃紅,“今天開始,你跟翠柳學習識字?!?p> “是?!?p> “我不要求你文采學到多好,但常用的字,你必須都給我學會,以后看個什么東西,做個什么事,可不能因為不識字被騙?!彼⑽Q眉,嗓音低沉。
識字,能看東西,可是個十分重要的技能。
江南歌想到這里,目光落到了翠柳身上,“跟你一起來的人,都識字?”
“回小姐,王爺送來的人全都是早早就被養著的人,不但識字,還有兩個很擅長武術,能保證小姐所在的庭芳苑不會被人盯上動手。”翠柳沉聲。
她其實沒說。
他們這些人都是譽王府那邊從小就為赫連戚培養的人,畢竟赫連戚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樣,他出生后還沒多久,自己還沒斷奶呢,兄長就登基為帝了。
赫連戚作為那一輩最小的皇子,自然而然被封了王,早早地住進了譽王府。
他們這些人也是因此,很小就被選出來培養,為的就是隨時填補譽王府的職位空缺,竭盡全力給赫連戚這個主子做事,就算赫連戚要他們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把我們送過來的時候,王爺就說了,以后我們就不再是譽王府的人了,從來到小姐的身邊開始,我們就只有小姐一個主子?!贝淞^續補充道。
江南歌聽完翠柳的話,勾唇笑起來。
真貼心啊。
她發現救了赫連戚可有太多好處了。
江南歌心里高興,當天晚上便睡得很早,美滋滋的想著自己醒了后就能看到江張氏重新整理的‘秦氏嫁妝’了,她不知道,這晚有人悄悄趁著夜色離開了京城。
皎白月色下,一身夜行衣的男人手握一封信,腳步急切地跑進了距離京城不遠的黃良山土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