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你要走了嗎?
“一開始的我感染病毒變成喪尸之后是沒有意識的,等我有了自我意識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你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幕了,這些喪尸都被我殺光,掏空晶核并吸收了。”他聽余淼淼的話,抬起了頭,面露無辜的神色。
“那你都成為喪尸,殺完同類了,為什么那個辦公室里面還有活人?”余淼淼再次質疑道。
“我一直在忍著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盡量不往里沖。”
“那你為什么還希望我把他們帶走?”
“我還算是個有人類意識的喪尸。”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就來到了食堂。
余淼淼推開門,聞著那股腐爛發酸的味道,有些絕望。
面前大多是排列整齊的白色餐桌,偶爾幾個上頭會留有突兀的血跡,幾個角落和地上都躺著尸體,有的是學生,有的則是上了歲數的大媽。前方有一排矮矮的透明窗口,應該是拿餐的。
沈約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余淼淼則是往食堂的操作臺那走去。
里面,擺在大鍋里的粥都已經飄起了綠毛,什么油條,團子的味道都變了。成品也好,半成品也罷,都已經是廢料了,只有里面的那些原料,主食大米,調料還能帶走,其他看都不能看。
但總的來說都是有點收獲的。
可惜那些擺在冷凍柜的餃子,混沌都已經臭掉了,這讓余淼淼一陣肉疼。
“淼淼,你真的沒事嗎?”見余淼淼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沈約卻是再次靠近了她。
“stop!我不會被你感染,你放心,就是要你走我前面領個路,我還是不認路。”她為啥揉自己的脖子,不就是因為長肉了,很癢嗎?
別說,她現在有些困,睡意快涌上來了。
“好,淼淼沒事就好。”
*
不知道是帶著口罩悶的原因,還是缺血犯暈,又或是因為兩天沒睡。
進到濃霧里面,她的上下兩個眼皮已經在打架了。
“淼淼,淼淼,你還好嗎?”
“很困,我想現在就睡覺。”
“那你也不能在外面睡啊,我先帶你去休息一下。”沈約的神色有些波動。
“沒事,啃根辣椒接著干。”她從空間里掏出一顆紅色的小米辣,洗也不洗,直接塞進嘴里咀嚼了起來,這露在口罩外面的臉就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雖然辣的她的嘴有點受不了,但這小米辣確實發揮了它的作用,提神醒腦。
那股辣勁上來,她再次背起愣在原地的沈約,“沈約,別犯傻了,趕緊把我帶到教學樓。”
*
還是那個熟悉的土黃色建筑,只不過這一次余淼淼把之前路上撿著的軍用裝甲車放了出來。
“你要走了嗎?”
不等余淼淼回話,他又開口了。
“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他伸出一雙手挽住余淼淼,大有余淼淼今天不帶他走,就別想離開的意思。
余淼淼猜測,自己要是男的,這個沈約是不是就掛在她身上了。
“我不會傷害你的家人。”
她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時掏出吳隊長在她臨走時,給的裝甲車的萬能鑰匙,成功進入駕駛室后,開火待機。
而沈約則是拉開門,一屁股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要不是余淼淼看著他的行動還是很僵硬,她還真的會覺得他就是個普通人。
“我記得外面的車都把路堵死了,待會我們還能驅車離開嗎?”雖然柳樹這個障礙已經被余淼淼鏟除了,但是外面的廢車的車流量可一點兒都不少。
“相信我,等我再回來,你擔憂的那些我都會解決好。”一下車,她就再次開著她的電驢一路向前了。
而確認余淼淼已經離開的沈約,則是瞬間將那擔憂的神情斂下,在神情轉換這方面可以說是收放自如。那張帥臉此時面無表情,那雙本該沒有聚焦的淺色眼睛卻是能夠穿透濃霧,看清剛抵達大門,把閉攏的收縮門推開的余淼淼。
再往前看去,那本來十分擁堵的大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被她清理過了,廢車都被推到兩邊,露出正中間的大道來。
遠處的女孩推完門,拍了拍手上的灰,便再次駕駛著小電驢嗡的一下朝教學樓這疾馳過來。看著目標消失在眼前,他索性閉上眼,后背靠在椅子上。
*
余淼淼打開了綠色的后備箱鎖,將門敞開。
里頭除了軍綠色的墻紙,空空的墻鉤,就剩兩條長凳。
那會出任務的時候,她還見著滿長凳的軍人,可現在她再看,這些軍人在末世沒給自己留下一點痕跡。
來時一車人,走時也一車。
明明死的不是她,可她的心卻一點都不好受。可能因為自己也穿著這套作戰服,使得她的共情能力更強了吧,她抹去眼角的幾滴淚,再次跨入昏暗的教學樓里。
她邊上樓,邊取出空間里的步槍和對講機,一個掛在脖子上,一個安在腰間。使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救援隊的。
盡管她早已忘記了自己探查隊的身份,默認為沖鋒敢死隊的成員。
畢竟之前她一直都處于沖在最前面殺敵的炮灰隊,一個殺尸工具又或是提線木偶。
走到那個熟悉的地方,她還是禮貌的敲了敲門,盡管她的話一點都不禮貌,“裝甲車我已經停在外面,道路我也清理完畢,希望各位抓緊時間出來。如果各位拒絕或是沒有回應,3秒鐘后我就會破門而入。”
話她已經擺在這了,聽不聽是他們的事,她完成自己應做的事情就行了。
“1、2、3。”她甚至都沒動槍,抬腿就是一腳,這門和門后的柜子是一起重重的倒下了。
霎時間,灰塵四起,余淼淼只是扇了扇面前的灰,便直接踏在門板上,走進了這間格外大的屋子。除去好幾組四人,六人的黑色辦公桌之外,這里甚至還有兩個洗手臺,墻上掛著和地上擺著的幾盆老師養的盆栽,早被人薅完了葉子。
右邊的角落里縮著二十幾名學生,個個雙眼緊閉,蠟黃著張臉,嘴巴干的發裂,毫無生氣,腳邊躺著好幾個的飲料瓶,無不例外的都被捏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