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血染沙場
他們身材魁梧高大,皮膚黝黑,身穿鐵甲,手持長矛、彎刀,身披重鎧,氣勢凌厲,猶如一臺臺移動的絞肉機。
他們沖鋒陷陣,殺紅了眼睛,一個個宛若嗜血修羅。
由陶副將領(lǐng)頭打開城門前往迎擊,配合城墻上弓箭手的射擊,一時間,城墻上血花飛濺,慘叫連連。
蠻軍人數(shù)多勢眾,陶副將的人只能勉強保證不受損失,并未取得什么好效果。
蠻軍大汗見云將軍沒什么舉動,登上戰(zhàn)車遙望對方,大喝一聲:“云大將軍,蠻族已經(jīng)攻上城頭了,你個縮頭烏龜還不下來嗎!”
云將軍抬起頭,與大漢四目相對,盡是無硝煙的較量,還朝對方比了個“垃圾”的手勢。
大汗勃然大怒,“好你個膽小懦弱的廢物,竟敢罵我!來人,給老子全力進攻,噶他大爺?shù)模 ?p> 一聲令下,城樓下的蠻人紛紛拿起手中的彎刀砍向城樓,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忽而背后的山頭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黑影,雄渾的號角聲響徹山谷。
蠻軍大汗聽到號角聲,對于憑空出現(xiàn)的大軍錯愕萬分,陪同的巫族少年也是詫異。
四方城的士兵已經(jīng)累得夠嗆,好不容易喘口氣,陶副將急忙帶人撤回來。
巫族少年和蠻軍大汗都以為是他們的援軍來了,現(xiàn)在他們縮進四方城里面對著死命守城,繼續(xù)攻擊意義不大,故而調(diào)轉(zhuǎn)大軍反過來進攻山頭的大陳援軍。
先前也是知道宮陌喜歡玩背后偷襲的把戲,所以也是猜測到對方故技重施,早就做好準(zhǔn)備。
蠻軍如潮水般瘋涌而去,準(zhǔn)備讓這個皇城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貴公子知道戰(zhàn)爭的冷酷。
可是攻到山頭,卻發(fā)現(xiàn)是一堆稻草人,哪里還有援軍的影子,這才發(fā)現(xiàn)中計了,眼睜睜看著一小隊兵馬在林中消失。
“靠,對方果然陰險狡詐,弄這出得到茍延殘喘的時間,不過這都是臨死前的掙扎,做什么都無力回天!”
蠻軍大汗很是自負,認定自己一行人已經(jīng)勝券在握,既然這樣也下令回到下面的平地休整一番。
“第三次進攻,四方城已經(jīng)無力回天,把那些大陳百姓帶到前面去吧。”
少年冷漠的說,仿佛就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大汗得意大笑,立馬吩咐手下將三千多個手無寸鐵被折磨得狼狽不堪的病弱百姓像穿手鏈一樣拉到前方。
守城士兵見此頓時氣紅了雙眼,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一個蠻軍粗魯?shù)纳锨白コ鲆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將其丟在前面,重重落下一腳踩斷老婦的腿骨,老婦撕心裂肺的慘叫,直接暈死過去。
蠻軍挑釁的對著守城士兵使勁扭了扭腳尖,然后松腳,呸了一口口水在哪昏迷不醒的老婦身上,又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一陣猛拽。
“四方城的縮頭烏龜們,這就是和我們大軍作對的下場!”
蠻軍猖獗的狂笑,“老子今天就先殺你個人頭,讓你知道我們大軍的厲害!”
士兵怒不可遏,許多人側(cè)過頭注視云將軍,希望他有辦法救她們。
眾將領(lǐng)也不敢吱聲,在士兵面前若是第一個開口放棄那些婦孺百姓,就算這場大戰(zhàn)獲勝,名聲也就一敗涂地了。
云將軍緊皺眉頭,眼睛盯著前方不遠處,他的右手微微顫抖。
他的目光中帶著濃烈的仇恨,他的心痛得無以復(fù)加,他的心已經(jīng)被一只無形的大掌給揪住。
云將軍咬緊牙關(guān),雙拳緊握,青筋暴突,指甲深陷肉里。
“云將軍,怎么辦?”
一名將領(lǐng)忍不住問,“再拖下去,這些百姓恐怕……”
不待眾人商議,蠻軍竟然將那些百姓當(dāng)做擋箭牌,一步一步往前襲來,他們身后還跟隨著一隊隊騎馬的大軍。
“將軍!”一個將領(lǐng)眼看迫在眉睫,忍不住驚呼。
云將軍揮手止住將領(lǐng),轉(zhuǎn)身對花茗點了一下,花茗轉(zhuǎn)身召集士兵。
就在這時一排排黑甲弓箭手換在四方城弓箭手的位置,他們不明所以,退在后面疑惑的面面相覷。
“射!”
花茗施發(fā)號令,黑甲士兵拉滿弓弦,繃緊肌肉,扣動扳機,一連串箭雨從高空傾瀉而下,直逼蠻軍頭頂,首當(dāng)其沖的那些百姓中箭紛紛跌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地。
“!”
四方城士兵大驚失色,無論如何也不敢接受這些士兵屠戮百姓的殘酷現(xiàn)實,更有人爆喝。
“你們怎么可以殺了百姓!”
“太過分了吧!”
“……”
一道兩道三道的質(zhì)問聲響起,士兵不滿的情緒爆發(fā),云將軍及時怒喝。
“住嘴!”
士兵迫于云將軍的威望,不得不閉上嘴,惡狠狠的瞪著這些黑甲士兵。
巫族少年一把捏碎手中的扇子,大汗更是震驚無奈,轉(zhuǎn)過身質(zhì)問少年。
“這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和本大汗保證的!”
“靠你大爺?shù)模M攻,進攻!”
大汗起身抽出長刀發(fā)號施令,往前幾大步爬上戰(zhàn)馬,率領(lǐng)全部大軍發(fā)動最后的攻擊。
云將軍看到這樣的局勢,眼神一凜,一揮衣袖:“開城門,迎敵!”
一瞬間,整座四方城轟隆一聲打開城門,數(shù)萬士兵蜂擁而出。
四方城士兵一涌而出,與涌上來的蠻軍廝殺在一起,頓時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哀嚎連連。
這時背后再次響起沖鋒的號角聲,大汗低聲咒罵。
“靠,你當(dāng)勞資是傻子啊,還來這一招,別管后面,攻城掠地,城中的美人好酒都是我們的!”
大汗一邊說一邊催促自己的親兵加速前行,他們必須要拿下這座四方城才行。
巫族少年頓感不妙,立刻叫大汗撤兵回攏,可是蠻軍大汗哪聽得進去,一刀砍死報信的巫族人。
“咯你姥姥的,你們這些陰險狡詐的巫族人就沒說對過,勞資看你們就是奸細,滾!”
蠻軍大汗說著一揮馬鞭,朝云將軍摸近,想要將他一把拿下威懾士兵繳械投降。
巫族少年看到這種情況,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
“走!”
巫族少年冷哼一聲,帶著自己剩下的一個親信翻身上馬從側(cè)邊逃離戰(zhàn)場。
四方城易守難攻,云將軍等人死守城門,若是一直莽撞的攻城,就算拿下?lián)p失也嚴重,必要時刻還是要保住后排,別被摸了屁股還不知道。
巫族少年剛沒入林中,剛才那片山坡就沖出來一排排黑甲騎兵,揮舞長矛放聲大喊,氣勢磅礴。
頓時蠻軍又被夾在中間,云將軍立刻撤兵防守,弓箭手鼓起全身力氣不知疲憊的發(fā)泄心中怒火。
后排的蠻軍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的亂砍,輕輕松松就被黑甲騎兵攻破防守。
蠻軍大汗猛然轉(zhuǎn)頭,長大嘴難以置信,不理解為何后面會出現(xiàn)這么多騎兵。
“將士們,全力進攻,斬殺敵軍,勝利就在眼前!”
“是!”
“沖啊......”
“殺......”
大地在震動,無數(shù)身穿盔甲的戰(zhàn)馬在奔騰,無數(shù)手持弓箭的人類在吶喊著,無數(shù)的士兵如洪水般朝著敵軍涌去,一個個高舉著手中的武器,瘋狂的廝殺著。
這瞬間,天地渾然一色,血蒙蒙的一片,無窮盡的刀光劍影在閃爍著。
不斷有人倒下,被混亂的腳步踩踏,鮮血染紅了大地,染紅了那些尸體,也染紅了那些士兵的臉。
這里就是戰(zhàn)爭的世界,沒有什么仁慈和善良,只有生存與死亡。
無數(shù)士兵在拼命的廝殺,無數(shù)鮮血在他們的腳下蔓延,他們看著自己的同伴倒下,看著自己的親友倒下,看著自己的兄弟倒下,他們不能倒下,他們必須活著!
他們要活下來,為了家國榮譽,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為了父母兄弟姐妹,必須活下來!
無數(shù)的人倒下,有的是被同伴踐踏而死,有的是因為傷勢過重,無法再支撐,最終在同伴的背上,被無情的拋棄而死。
在這里,你可以看到一切,你可以感受到一切,你可以聽到一切,但唯獨不能感受到心痛和悲哀。
沒有人會憐憫你,他們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憐惜之情,只有殺戮,才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日暮西山,喊殺聲漸漸低弱下來,一具具尸體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最終,迎著最后一道余暉,黑甲少年踩在尸山上一劍挑飛最后一個蠻軍的腦袋,他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L劍插在尸堆中支撐自己站起。
云將軍滿身傷口和血跡,回眸掃視這片血與肉的天地,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慢慢將長劍舉過頭頂對眾人說。
“我們,勝利了!”
“我們,成功了!”
“哈哈哈哈,太好了,勝利了,勝利了......”
頓時,所有的士兵都歡呼了起來,他們歡呼著,慶賀著,他們笑著,哭著,哭得像個孩子。
大戰(zhàn)告捷,開始清理事后工作。
休息一晚,宮陌帶著大軍前去絞殺巫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巫圣女得知消息以后露出冷笑,轉(zhuǎn)身進入屋內(nèi),之前那么巫族少年已經(jīng)趕回來,便是眾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娣莯。
娣莯將行軍過程蠻軍大汗過于自負不聽勸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講訴,將所有過程推在他一個死人身上。
巫圣女進去彎腰行禮,對眾人說:“巫祖,元老,大陳士兵追來了,現(xiàn)在如何辦?”
巫祖騰的一下站起來,皺眉說:“怎么來得這么快?”
二元老也皺緊眉頭,他看了一眼巫圣女說:“我們藏的這么深,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巫圣女搖搖頭,臉色陰沉的說:“我也不知道,只怕是……”
此話意有所指,眾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巫祖臉色變幻了幾下,咬牙切齒的說:“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就不用再躲藏,傳令族人準(zhǔn)備撤離,你帶人去毒霧林中拖延他們。”
娣莯領(lǐng)命而去,巫祖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他冷哼一聲,說:“想殺我們?門都沒有!”
說罷,他示意巫圣女上前扶著他前往藥閣,打開暗室開關(guān),進入里面是一個小空間,擺放著三個藥壇。
巫祖上前顫顫巍巍的抱起一個攤子,伸手一只毒蛇從袖中爬出來鉆入壇中,隨后壇蓋合攏,他將壇子遞給巫圣女,說:“把你的血滴進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