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親圈養起來的血包。
我以為自己是他不受寵的私生女,我哭過鬧過,渴望過他的注目。
當一次胡鬧后,知道真相的我決定蟄伏起來,暗中報復。
不成想,在我報復之前,父親突然暴斃。
原定的計劃全部流產……。
————————開始——————
我叫凌書畫,在我十五歲之前,我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血緣父親。
甚至,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他將我丟棄在一個相對城市化的村子里,每年支付大量的工資聘請多個保姆來照顧我。
作為父親,他非常地不合格,從未出現在我面前,連只言片語都沒留下過。
住在對門的保鏢曾經說,我是父親最看重的一個孩子,說非婚生子能夠有這個待遇很不錯了。
可是,我一點也感受不到看重,只能感受到他無所不在的控制欲。
他從來沒有給予過我父愛,卻要求我按照他制定的標準活下去。
當同齡人可以吃著零食去游樂園玩耍的時候,我每天只能吃著保姆精選的食物,連辣條都不能嘗一口。
當所有人都歡聚一堂的時候,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公園里每一個有著爸爸媽媽的小孩。
當大家都在過年的時候,我只能聽從家庭醫生的安排,做永無休止的體檢,查各種各樣的器官健康度。
我想,在過去一段時間,我是渴望父愛的。
可這一份父愛在無聲無息間被消磨得干干凈凈。
一個父母從來不出現的小孩,一個家里有許多保姆的小孩,一個疑似別人私生子的小孩。
伴隨著充滿惡意而來的是大人們的同情,是同齡人刻意的疏遠,一切一切都令我感到窒息與茫然。
為什么父親不來看我?是我不夠優秀嗎?
如果我足夠優秀,他是不是會選擇認我這個被丟棄在外地的女兒呢?
當這個念頭出現后,我開始努力地學習,美術,音樂,鋼琴,父親安排的課程我每一樣都做了最優秀。
十歲那一年,我的努力終于帶來了回報,我成功拿下來聯邦全國美術比賽冠軍。
我以為,我的努力全國都看見了,父親一定也會看見。
我以為,父親一定會選擇我,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然而。
父親并沒有出現。
我以為的榮耀,對于父親來說并不值得慶祝。
我抱著獎狀,詢問陪我長大的保姆,能不能告知父親自己的成就。
我得到的卻是保姆阿姨欲言又止的紅色眼眶。
“可憐的小姐,您那么優秀,比弄瓦小姐優秀那么多,怎么就是這樣一個出身呢?”
保姆輕輕地抱著我,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她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
那一晚她抱著我的胳膊緊了又緊。
第二天,家里換了新的保姆,我也收到了人生第一通來自于父親的電話。
我質問他,為什么要把我的保姆辭退。
他只是笑了笑,年邁的嗓音不帶一絲柔情地告訴我,保姆的職責就是照顧好我。
但是,我沒有資格和他親孫女比,失職的保姆辭退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那一天,我渾身發抖,忽地意識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布滿了父親留下的眼線。
他可以選擇照顧我,也可以選擇支配我的思想,我的意志。
我在他的眼里或許連私生女都算不上,我只是他無聊時養的寵物,上不得臺面。
他沒有選擇把我當女兒,哪怕我再優秀。
自那一次吵架后,我愈發地叛逆,在他的眼線們注意不到的時候,開始跟著街道上游蕩的精神小伙亂跑。
我們愉快地搖花手,在街道上走來走去,十幾個人吃一碗沙縣小吃,五六個人擠在摩托車上播放搖滾樂肆意揮灑情緒。
……。
伴隨著我的叛逆期愈發嚴重,我身邊的保姆也越來越多。
在我十三歲那年,他終于是按耐不住,派來了家庭教師,開始教育我所謂的豪門禮儀。
呵呵,真是讓人發笑的豪門自尊心。
哪怕我只是父親拿不出手的私生女,他也希望我可以符合豪門私生女的模樣。
我開始有意識地去打聽凌家的一切,想搞明白一切。
但現實往往是扎心的。
從我有限的手段里,我知道了父親是個七十來歲的老頭。
他有一個同樣出自豪門的夫人,兩個豪門夫人生下來的孩子,一群出生豪門的孫子孫女。
我的存在,不論媒體,還是網絡,從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我嘗試尋找父親的緋聞意圖找出自己生母。
然后,網上什么都沒有。
后來,父親知道了我調查他的事情。
他沒有掖著藏著,直接明白地讓保姆告知我,我沒有什么生母,我只是他通過代孕手段弄出來的孩子。
代孕媽媽也和我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當初他在公海醫療船隨手指定了個人當卵子提供者,現在那個人大概已經四分五裂飛向全球各地了。
這個真相比私生女更讓我難以接受。
我哭過,鬧過,想把一切都公之于眾過,但最終,我的反抗都被輕描淡寫地破解。
每當電視里采訪節目播放父親和他夫人孩子們,我都總覺得自己更像是陰溝里的老鼠,窺視著不屬于自己的家人,心里的陰暗瘋狂滋生。
后來,我病了,當刀子劃過動脈,整個人淹沒到浴缸里時,我居然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內心還有些小小地雀躍,歡喜自己能夠脫離這讓人窒息的環境。
當我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鋪上,家庭醫生為我仔仔細細地包扎傷口。
而我的父親,他終于露面了。
那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滿頭銀發,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襯衫,棕色復古馬褂,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邊就有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卻也把他凸顯得儒雅隨和。
我看著他,目光失神,活到了十五歲,我終于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見到了我的父親。
我們有著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子,相似的嘴巴,我和他長相是那么相似。
但這一次見面,我沒有所謂的舐犢情深,他亦沒有所謂的慈愛。
我對他全是仇視與憤怒,他看我,就好似在看什么值錢又精美的商品。
我內心曾經想過無數次第一次見面時的畫面,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但當他用那種眼神看我的時候,我內心除了壓抑不住的怒意外,還生出了一絲絲地沮喪。
這老頭從來不把我當女兒,我無數次從電視采訪里看見過,他看女兒和孫女的目光是慈愛的。
老頭很生氣,他直接告知了我,我的存在一文不值。
他看中的是我的血型,我的血型和某個大人物一樣。
他不會讓我死,但如果我繼續搞亂他會讓我生不如死。
就在老頭的威脅下,我忽地有了個報復他的想法,他不是想巴結別人嗎?那我就偏偏要搞破壞!
到時候在路上把自己血放得干干凈凈,懷里再揣幾個罵人地紙條,給老頭看看什么叫做驚喜!
這個幼稚地想法讓我升起來活下去地勇氣,也讓我在假意順從中逐漸滋生更為扭曲地惡意。
憑什么這個世界只有我那么不幸?為什么老頭的兒子女兒可以幸福地活著,我卻只能像蟑螂一樣?
不被選擇的,為什么是我?
我等了許久許久,偽裝了乖巧許久。
終于,在我十八歲那一天,我即將等到自己上臺表演地前一天,老頭猝不及防地死了。
他的離去并不是一切地終章,反而是混亂地開始。
老頭安排的保鏢和保姆早早的就離開了,我失去了庇護,稀有血型招惹來蓄謀已久的豺狼。
就這樣退場嗎?
得知老頭死去地消息,我陷入了莫大的茫然,如果不能報復到老頭,這一切是不是都將沒有意義?
在醫院里,我不止一次的想結束生命,當得知自己會被救下是因為有人故意飆車無意間讓企圖綁架自己的器官販子曝光時,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通緝令。
凌書瑤,二十歲,車速過快造成危險駕駛罪,在線通緝:50元(持續增長中……。)
望著通緝令里那一張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臉,我笑了,也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會選擇我的!哪怕我們互不相識。
忽然,我就不想死了,我明白,對方的意圖,她想報復的不是老頭,是造成我們不幸的源頭。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去報復那個真正的兇手!
之后,我刻意的在網上推波助瀾,刻意地讓自己出現在公眾視野,羅浩天是個很好的人,那些不懷好意的鏡頭,那些被害者有罪論,那些故意造謠的人都被他一一地擋下來。
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那是被人細心保護的溫暖。
我知道,他的溫暖并不是為我而來,但這一股溫暖落在我身邊,我不知不覺地,不想放手。
后來,我如愿以償地被抓走了。
一路上,我遺憾地想,可惜沒有和羅浩天好好地告別。
這一別,或許再也見不到面了。
誰也不知道,我的衣服內襯里放了一個裝滿神經毒素的膠囊。
我要在和那個覬覦我血液的老頭換血時候同歸于盡!
我什么都沒有,但我有一顆能夠走向死路的決心。
呵呵,誰也阻止不了我!
然而,在半路上,我又看見了凌書瑤。
看著她那一雙被驕傲與冷冽填充的雙眸,聽著她朝我發出的邀請,我毅然決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凌書瑤的手。
謝謝你!同父異母的姐妹,在報仇的路上,我與你同行。

的小正
用第三人稱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想想換第一人稱試試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