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什么顏色
話音剛落,萬郁無虞忽然嘆了口氣,
“我真怕我…不行了……如果可以,只要你不嫌棄我那樣過……就好。”
一聽這話,與他并排而坐的元無憂,高興地把坐位往他身邊挪了挪。
“不嫌棄,就算你不行,我也養著你。”
“……嗯。”
“等我去學學怎么給你治療,定會讓你痊愈的。屆時你給我個機會更近一步好不好?”
“嗯。”
“對了,你什么顏色?什么尺寸?”
“嗯。嗯??”萬郁無虞起初沒聽懂,與此同時,坐他身側的姑娘就身體力行起來!
元無憂果斷伸手一摟身旁少年的細腰,把他拉到自己懷里。
少年可汗一撲到她懷里,就慌忙掙脫她的擁抱,轉而拿冰涼的雙手抓住她的手腕,那雙深藍鳳眸轉過來看她,微微卷翹的長睫撲閃,
“做什么?別這樣突然…”
她瞧見他耳尖紅了,得逞地心花怒放,不禁抿唇一笑湊近他,垂手掛在他小細腰上。“看看什么顏色,什么尺寸啊。”
“看什么?”
“小那古勒啊,長在你身上的……唔…”
萬郁無虞此時終于聽懂了,立即抬手捂著她口吐妄語的嘴唇,另一只手也摁住她下滑的手,深藍眸子羞憤地瞪著她——“別說了!”
他話音未落,自己那只捂她嘴的掌心,就忽然被她溫熱的唇瓣吻住——而她那雙琥珀鳳眸還得逞的笑著。
從自己掌心傳來的細密麻癢,瞬間從掌心蔓延開來,往五肢充血!
萬郁無虞頓時覺得渾身像被電打了一樣,某種不可言喻的感覺,讓他悄然紅了雙頰和耳根。
怎么還有人,親別人捂嘴的手掌心啊?
少年驚惶無措地撤回手,臉頰耳朵都已然紅透,只顧拿黑邃的眸子,羞憤地凝視著她。
他那張緋紅的臉頰像勾人的鉤子,眼神魅惑。因為慍怒而微微咧開嘴角,便使得薄薄一層上嘴唇弓彎出弧度,把本不明顯的唇珠都給凸顯出來,簡直在*引她親上去!
看在元無憂眼里,就覺得抓心撓腮的。
元無憂頓覺心頭凌亂,像長草了一樣。
萬郁無虞此時這樣,一臉單純無辜,瞪著沁水般的烏亮眸子凝視著她,撩人不自知,絲毫不覺自己多魅惑勾人,實在是太讓人心癢癢了!
她忍不住掙脫他摁住自己手腕的涼爪子,反去攥住他的手,“我不敢對你有實際行動,還不許我痛快痛快嘴嗎?”
萬郁無虞喉嚨一鯁。“世上哪有你不敢做的事?是怕我反抗,還是憐憫我的傷?”
“都不是,我是感覺你現在不愿意,如果你愿意了,就不會反抗。當然,反抗也沒用,就算你有傷,我恐怕會頂風作案。”
“……”萬郁無虞沉默了下,別開臉去,目視著前方空蕩蕩的帳篷,有些不想跟她聊了。
身旁的姑娘卻不依不饒,盯著他的側臉逼問,
“說,什么顏色的?……我問的是犢鼻裈,不是小那古勒。”
即便沒與她對視,萬郁無虞仍能感受到她灼燙的目光,那視線不負所望地,把他白玉似的臉頰燒的泛起紅霞。
這次他艱難地回她了:“紅色。”
“呦,為什么是紅色啊?”
“就算傷口流血了,也不明顯。”
見他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實難征服,元無憂忽然有一股無名火起,便垂手去探他的腰帶。
“你傷口恢復怎么樣了。”
“別……臟,等我換了的。”
少年動作敏銳利索地摁住她的手,皺著眉峰微挑的凌厲劍眉,眼神卻并不兇悍。
元無憂順口接茬,
“多久沒換啊,就臟了?”
他猶豫了下,眼神誠懇。“兩天。”
她有些啞然,“你還真實誠。”
其實萬郁無虞也發覺,此時倆人的氣氛太微妙了。他把自己的身世向她盡數坦白后,她憐憫他,義憤填膺他的遭遇,也近乎明說的,說不嫌棄他的身體,還想和他更近一步……
但眼前就卡在了這里。
他身上的傷難以啟齒,現在圓房實在不是好時機,而且他剛被仇人捅破身世,心里仍過不去那道坎兒。
其實,萬郁無虞一和姑娘有肢體接觸,就總會想起自己那些遭遇。即便她是自己的心上人,他也放不開,仍有些畏懼,不踏實。
就在這時,身旁的姑娘忽然來抓他的手。
猛然回過神的萬郁無虞,驚慌失措地甩開她的手,想站起來下床,卻發現腿還發麻著,一個踉蹌,就又被姑娘從后面摟住小腹,拽回。
“跑什么?”
少年再次摔在床上,下意識抬腿抵擋她那一刻,他腳蹬的細筒長靴,也被她抓在掌心。
站在他面前的元無憂抓住他的腳踝,順勢壓上去。
隨即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目露驚慌的少年,笑吟吟道,
“我要是現在強你,你會不會恨得,想殺我啊?”
萬郁無虞不動聲色地抬手,推拒她壓下來的肩膀。
彼時,少年仰頭望著姑娘,劍眉緊皺,沁水的烏亮鳳眸凝重,“不會殺你,但會恨你。”
元無憂索然無味地松開了他的腳踝,起身坐到床邊,轉而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著坐起來。
“你真無趣,我都這樣了,你也一點兒反應沒有嗎?之前說的海誓山盟,現在我主動親近你,又說恨我?”
被她拉手拽起身的萬郁無虞,陰沉著臉,又別扭地下了床,雙腳著地坐在床邊。
眼神也沒看向她,只自顧自道:
“你就是仗著我……單相思,不舍得拒絕你,看我笑話呢。如果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有夫妻之實,我寧愿拒絕你。”
隨后長睫微垂,澀然沉聲道,
“還有…我什么樣子,你不是見過么……很難看,以后也不會好看了。”
元無憂喉嚨哽住,想起他的遭遇,頓時懊惱悔恨,剛想道歉自己不該提這事兒,又怕他這樣心思重又沉悶的人更難受,只好如實道。
“我沒看啊,當時就掃了一眼,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趁機占你便宜呢?你放心,我什么都沒看見。”
“嗯?”萬郁無虞愕然抬眼,眉頭緊皺,表露質疑。
她正色道,“真沒…仔細看。”
少年可汗這才眉頭舒展,眼尾上揚,唇角微微勾起一笑,卻轉瞬即逝。
“用你當君子嗎?除了那次,你之前又不是沒看過。”
元無憂皺眉,嚴肅道,“你把話說清楚,我還什么時候看你了?我是那種人嗎?”
“當場在舞陰縣,我在沐浴,你就……”
他把話點到為止,也足夠元無憂回憶起來了。她啞然,
“那回我不是跟刺客打架嗎?我真沒注意看里頭啊,就記得屋里白**一片……”
聞聽此言,少年臉色一沉,眼神陰郁,把牙咬的咯吱吱響。
“什么白……?你看的還挺仔細啊?”
“當然是熱氣啊,霧氣昭昭的。哎呀你到底要我說什么?要不你現在讓我看,我再回答你想要的答案。”
萬郁無虞咬了咬唇瓣,還是艱澀道,“那就不必了。其實……知道你這么君子,我還是很欣慰的。”
元無憂搖頭嘖聲:“別一副長輩的老懷欣慰樣兒,我是要調戲你呢,你這語氣說的我都不敢了。”
“世上哪有你不敢的事。而且我……也不配被你這樣謹小慎微的對待。”
“別這么想!你配,你什么都配!”元無憂下意識地反駁,又開始慣性地安慰他。
“那些事不算什么,咱倆的感情又不是因為你這樣的經歷就散了,就算你真的……和很多女人有過,真心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嫌棄你。”
“那些女人都……做了更過分的,你不必再這樣對我,讓我覺得你就是嫌棄我,出于禮貌才對我規規矩矩。”
一聽這話,元無憂又是一陣心疼。
“不許你這么想!我心疼你,憐惜你,我對你規規矩矩還不是……怕你害怕我嗎?”
少年眼神凄寒。“我什么都不怕,因為我沒什么可失去的了。我也什么都怕,沒有安全感,你怎么對我我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
即便他絮絮叨叨的,自怨自艾,元無憂也句句有回應地反駁他,安撫他。
“不會的。我不會不要你的。”
“在黨項,我見過有些地方,對男子的貞潔要求嚴苛,會記錄他們每一次和女子**的人,時間地點。這樣男子和幾個女人接觸過,和誰,都是查檔案就清楚了。像我這樣的……估計都沒法記錄了。”
“那些東西太苛刻了,也跟咱們無關,你別在意啊。”
元無憂都聽傻眼了,真想不到,這些話能從萬郁無虞嘴里說出來。隨即又覺情理之中。他生長在華胥,黨項,哪怕柔然都是母尊的,受男子貞潔的思想熏陶,也在所難免。
但她一直覺得這都是糟粕,一個人愿意保守還是放*,應該看個人喜好。就像高延宗,要是有人跟他說這些,他根本不屑一顧,頂多是看不過眼,找些相反的例子跟對方掰扯。
思及至此,元無憂望著眼前,眼神希冀的少年,嘆了口氣,
“那些規矩簡直是虐待啊,咱們可是文明大國,禮儀之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