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生活作風
彼時,紫發(fā)少年身上就套了一件松垮垮的粗布麻衫,露出脖頸和膝蓋往下,血痕交錯的冷白肌膚。
元無憂酒醒的差不多了,還不忘跟那小子嚴肅道歉,說自己之前是酒后行為,情緒失控,還請見諒。
山無陵滿眼憤恨地“呸”了聲,“你這會兒假惺惺跟我道歉了?剛才你違背夫男意愿,強*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下一刻,對視到她驟然狠戾的目光后,少年瞬間軟下語氣:“不過你還算負責,我暫且?guī)湍愀苏f,咱倆那啥是你情我愿的,你可要負起當妻主的責任啊。”
“你最好少出去宣揚。”頓了頓,元無憂眼神上下打量他,“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嗎?用不用我找郎中給你看?”
“那感情好啊,我就怕有周國御醫(yī)混進來殺我。你有靠譜的郎中嗎?”
“我就是最靠譜的郎中。”
“不是吧?”山無陵苦著臉,立馬垂手捂住腰腹。“你又想來啊?我這身體剛受完酷刑,可受不住你這種身心折磨的酷刑了。”
元無憂看見他身穿的粗布麻衣上,已經(jīng)透出了殷紅的血跡,有一瞬間的惻隱。
“想什么呢?我屈尊降貴給你瞧病,是顯得重視你,既然你不識抬舉,也罷。”
臨走前,元無憂還是看著他,“對不起。”
山無陵順口就道:“人之常情。看到我這么*感的身材,你把持不住我也能理解。”
見他誤會了,元無憂趕忙反駁:
“不是,實則不然,我是想說,你……”
“恰恰相反。”紫眸少年笑著湊近她,眼神輕佻,
“我的無情道都讓你無情的破了,還想賴賬?既然你喜歡*我,以后就讓我好好活著,我也會做好分內(nèi)之事,隨叫隨到予取予奪的。”
“得了,你別胡說了。”元無憂擺了擺手,趕緊背過身去,不愿面對。
她這昏君罵名算是坐實了。自幼心悅宇文懷璧那樣的,定親了高長恭那樣,偏偏被男狐貍給勾搭走了。
放著蕭明恭不要,跟個仇人較上勁了。
要說喜歡這異世男,元無憂不能說毫不喜歡,也是恨不得他死。即便她找回了丟失的記憶,想起了有些肌膚相親,她也喜歡不起來。
要說后悔,元無憂也不完全后悔。
剛才她氣上心頭,存心報復,看見他滿臉驚慌,即便他并未沉淪于情欲,只有畏懼無助,她心里也是爽的。
以權(quán)壓人,恃強凌弱,是真爽。
誰要跟你勢均力敵?她只喜歡絕對壓制!
風陵王把刺殺厙貴妃的刺客,從監(jiān)牢里提出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天子耳朵里。
元無憂剛把少年安頓在館驛,住在館驛的周國天子就堵在她門口了。
穿常服的鮮卑男子一身黑衣,臉戴玉面,滿頭青絲松綁在他腦后,有一種成熟穩(wěn)重的溫柔感。
眼神卻陰鷙深邃。
她愣住,“這么快就傳出去了?沒錯,是我干的。”
男子走近她三步之距才停下。
“不實的消息,周國不會謠傳。朕也不是來尋求證實的,還請你注意生活作風。”
他說話時,即便隔著三步之遙,元無憂都能隱隱約約地嗅到他身上幽微甜膩的暗香。
很熟悉,像是他慣用的那種。
“我怎么了?你都妻妾成群,兒孫滿堂了,還不許我有幾個姘頭?”頓了頓,元無憂話鋒一轉(zhuǎn),譏誚道,“不就是我把刺殺你愛妃那人撈出來了么?你還真護短。”
聞聽此言,鮮卑天子的玉面底下,那雙深藍鳳眸微瞇,語氣卻冷厲如舊。
“朕并非怪你解救那個人,而是想到他來歷可疑,還總刺殺你,如今他連厙有余都不放過!又勾引你……恐怕也是美人計。”
元無憂暗自松了口氣,“我沒中計。只是一時沖動。”
一聽這話,鮮卑男子驟然抬眼看向她,深藍鳳眸難掩狠戾。
“先有高延宗,后是刺客……你在生活作風方面,就不能選個身家清白的男寵嗎?”
“與你無關(guān)。你還娶我仇人當貴妃呢,我只要沒把山無陵娶了帶在身邊,都達不到你那生活作風。”
鮮卑男子鳳眸陰寒,“朕有沒有,你還不清楚嗎?”
“我清楚什么?你跟我又沒有。”
“怎么又找茬到朕身上了?朕與她只是名義上,為拉攏西羌,逼不得已而為之……”
元無憂冷笑道,“覺得我推卸責任了?你也知道這是找茬啊?不是你來找我茬的嗎?我才效仿你一句就受不了了?”
頓了頓,她續(xù)道,
“我的部下,輪得到你出賣色相拉攏了?你這么博愛,怎么不拿自己睡服天下呢?”
宇文懷璧沒想到她能說出這么刺耳的話,他望向她的眼神,從錯愕震驚到悲傷,
“朕怎么犧牲色相了?除了你,朕就沒對別人親近過!”
而面前的女王爺,就靜靜看著他辯駁。
鮮卑男子眼神絕望,最后狠絕地轉(zhuǎn)身離開。結(jié)果沒走幾步,又轉(zhuǎn)回頭看著她,
“黨項可汗在附近,你要不要去探望?”
“當然要。”
“朕派人帶你去。”
元無憂以為他想找機會,跟自己再糾纏,結(jié)果一等宇文孝伯出來,鮮卑男子就沉默的走了。
她詫異地沖他背影道:“你這就走了?不罵我兩句,或是反駁嗎?”
鮮卑男子頭也不回,清冷的嗓音遠遠傳來——
“朕不善言辭,無論你怎么想,怎么做,你都隨意。”
說罷,仍只留給她個黑衫單薄的背影。
等到宇文孝伯帶著禁衛(wèi)軍給元無憂引路,送她去見萬郁無虞的路上,趁著私下里時,他開口就是訓斥她:
“你怎能這么誤會陛下呢?他可不是那種作風不檢點的人。”
元無憂無所謂地一擺手,
“呵,我跟他互相傷害話趕話而已,他都不反駁,你怎么比他還激動?”
“那當然了。陛下純情,又沉默寡言,唯獨被你拐走了,我肯定不能任由你作踐他。”
說到這里,宇文孝伯眼神堅定道,
“我可是陛下的伴讀,從小跟他一起長大,這些年他怎么熬過來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可別作踐他了。”
宇文懷璧身上有種反差,既有貞潔氣質(zhì)又有人夫感。
元無憂畢竟沒試過他,對自己是不是真情有獨鐘,但他那有時從容沉靜的人夫感,讓她既喜歡又抵觸。喜歡他的溫柔從容,但討厭他不是被自己調(diào)成的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