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來找我爸
九月初。
空氣還泛著燥,一陣風刮過,帶來蒸騰撲面的氣浪,擾得人煩悶。
華國嵐城,南家別墅門口,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正拿著手機發火。
殷歲秀:“南永坤,你給我說清楚,這女孩究竟是你跟哪個賤人生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被鬧得煩了:“那是你生的!”
殷歲秀:“我生的?我這輩子就生了小勉和琪兒兩個孩子,你撒謊能不能動點腦子!”
電話那頭的男人被她的固執氣到,只覺得煩躁,也沒耐心再解釋了,直截了當地撂了句話:“當年醫院弄錯了,琪兒不是親生的,她才是,立馬讓她進門!”
說完就“砰”得一聲掛斷了電話。
殷歲秀不可置信得看著被掛斷的手機。
她氣得嘴唇發顫,整個人都因為怒火而無法抑制地抖起來。
殷歲秀看著門口的女孩兒,臉色難看到極致。
女孩兒臉龐精致白皙,一頭粉發張揚,她唇微微勾著,狐貍眼眼尾向上挑著。渾然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卻無疑漂亮極了。
可光漂亮有什么用,看著她身上穿的連牌子都沒有的衣服,想想也知道她沒正經受過什么教育,更別提才藝了,估計什么都不會。
怎么能有資格和琪兒相提并論!
殷歲秀這些年努力培養南琪兒,就是為了以后在上層社會扎穩腳跟。
要是把女兒突然換成面前這個野丫頭,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再說了,她養了南琪兒那么多年,早就和她產生了深重的母女感情,哪里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野姑娘能比的。
殷歲秀可不在乎什么血肉至親,她大怒:“哪兒來的小雜種,隨便就敢來碰瓷,滾!”
談瓷掀起眼簾,神色淡漠,故意氣人:“我來找我爸。”
“誰是你爸!”
殷歲秀抄起門口傭人來不及放回原位的笤帚,疾言厲色地呵斥,準備逼人離開。
她是絕不會讓她威脅到琪兒的地位的,如果被外人知道了琪兒不是南家親生的,那琪兒以后還怎么嫁入頂級豪門?
在利益面前,殷歲秀根本不需要思考,便已經在談瓷和南琪兒之間做出了選擇。
親生的又怎么樣,沒養過,沒感情。
不是親生的又怎么樣,她費了心思培養的,那就是她的!
殷歲秀看著眼前的人,滿臉不待見,說出口的話更是毫不客氣:“小雜種,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別給臉不要臉。長得一張狐媚子臉,還不知道睡過多少個男人。在外面的男人堆混不下去了,就來我們家碰瓷?”
殷歲秀看女孩依舊站在門口不動,拿著笤帚就朝她甩過去。
看那架勢,一點都沒有收著力。
談瓷蹙了蹙眉,眼里閃過不耐。
她側身躲過笤帚,抬起手精準握住殷歲秀的手腕,用力向外狠狠一掰。
殷歲秀頓時脫力,笤帚從她的手里掉下來。
“你他娘的,給我松開!”殷歲秀此時也顧不得面子了,沖著站得遠遠的傭人喊:“站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過來幫我把她弄走!”
不消片刻,傭人喊著保鏢就朝談瓷沖了過去。
談瓷垂著眸,徹底沒了耐心。
她松開殷歲秀,朝著最先沖過來的保鏢狠狠踹了一腳。
保鏢互相對視一眼,朝談瓷涌過去。
談瓷如離弦快箭沖了出去,她抓住一人手臂,屈膝向上狠狠頂了幾下,將人甩開。
踩著那男人倒下的身子用力一躍,跳至半空中,又一個旋身將人踢飛。
眨眼的時間,便處理掉了四五個膀壯腰肥的大漢。
被踩的那個保鏢徹底失去平衡,臉朝地磕在了地上,下巴當場脫了臼。
再落地時,談瓷干脆利落得抓著人,將人手臂一個一個全卸了。
快!準!狠!
動作狠辣熟練,像是身經百戰。
不一會兒,院子里便零零落落倒了一地的人。
一時間,哀嚎的聲音不斷。
這聲音,光是叫人聽著都覺得疼。
談瓷朝剩余的幾個保鏢勾了勾手。
大家都是在保鏢公司經過專業訓練的,哪里看不出來談瓷的實力遠不止于此。
甚至,他們瞥了眼地上嚎啕的弟兄們。
可以判斷出,她還很有可能已經手下留情了。
這絕對不是她所有的實力。
那么小的年紀,怎么能力如此變態!
瑪德,打架真狠啊!
他們不傻,不會在知道打不過以后還沖上去。
談瓷向前走一步,他們就向后退一步。
看出他們不愿意再動手的意思,談瓷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袖,轉身看向殷歲秀。
殷歲秀哪里想到場面會變成這樣,一時間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后退一步。
談瓷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把蝴蝶刀,在手里玩得飛起。
銀刀在她指尖轉得飛快,像是荒島上的颶風,給人以無限的壓迫感。
談瓷抬頭,細長卷密的睫毛在她眼底留下一邊深灰的暗影。
她慢慢走到身體已經嚇得發僵的殷歲秀身邊。
抬起手繞到她身后,一把捏住了她的后脖頸,壓著她靠近自己。
另一只手搖著蝴蝶刀,慢慢抬起。
倏然,蝴蝶刀頓時停止轉動。
一根開了刃的刀不偏不倚貼在殷歲秀保養姣好的臉蛋上。
刀片帶著寒光,貼在人臉上冰涼一片。
談瓷勾著唇笑,眼里卻沒什么笑意,看起來又邪又野。
像瘋子。
她捏著刀片拍了拍殷歲秀的臉:“原本呢,我是打算和您好好相處的,但您這態度呢,屬實讓我厭煩。”
她停頓片刻,發出一聲明朗的笑聲,手上用了些力,又將人朝自己壓了壓,再開口時語氣放軟了些。
“接下來還要一起生活呢,好好相處不好嗎?”
她這突然軟下來的語氣,給人一種她真的很期待接下來這段時光的感覺。
但只有殷歲秀看到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一片陰涼冷漠,活像是陰間索命的幽魂。
殷歲秀嚇得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嘴唇發白,她余光盯著自己臉上那冒著銀光的刀片,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你……”
看著她的表情,談瓷知道自己恐嚇夠了,滿意地松開勾著她脖頸的手。
殷歲秀立馬連連后退幾步,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
談瓷繞開她走進別墅,自顧自得打量起來。
突然,耳尖一動,聽到門外殷歲秀崩潰的聲音傳來:
——“南永坤!我造了什么孽嫁給你啊,我不認這個女兒!你趕緊給我回來把這瘋子帶走!”
是殷歲秀在給南永坤打電話。
南永坤不知在電話里說了什么,氣得殷歲秀直接砸了手機。
幾秒后,殷歲秀沖進屋子,沖著談瓷喊:
“你住這里,就必須聽我的!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不然我還要趕你出去!”
談瓷已經走到了二樓,聞言偏頭乜了她一眼。
有些疑惑。
她現在是怎么有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我怎么樣,還用不著你來管。”
談瓷雙手撐在欄桿上,垂眸向下看的時候頗有一番睥睨眾生的帝王滋味。
她微微向前屈了屈身子,在殷歲秀殺人的目光中再次開口:
“我住不住這里,不取決于你愿不愿意,而在于我想不想。”
殷歲秀:“沒教養的孽畜!”
談瓷挑著唇,不疾不徐地勸告:“倒也別罵自己罵得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