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連紹緩了幾秒慢慢站直身子,司伊晴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個子很高。
“連紹。”連紹面上些許窘迫,低頭吐出近乎微不可聞的兩個字。
“連紹......”司伊晴將視線從連紹臉上移開,嘴里喃喃的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名字。
連紹見他遲遲不松手,被她抓著的胳膊不自然的動了動,“你可以放開了,我身上挺臟的。”
司伊晴沒有松手,低頭看了眼連紹身上還在滲血的傷痕,“去醫(yī)院吧。”
連紹說:“不用,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司伊晴雖然對治病救人一竅不通,但就他這個受傷程度,自愈顯然太扯了。
“自己就好了?”她松開扶著連紹的手,向外挪了一步,“你開什么玩笑,就算血不會流干,感染了怎么辦?你什么體質(zhì)這么有自信?”
司伊晴一連串的發(fā)問讓連紹沉默了,司伊晴突然也不說話了,兩人就這么站著。過了一會兒,連紹先開口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剛才謝謝你。”
司伊晴說:“我看你不像是在這邊有熟人的樣子,身上還帶著傷,你打算怎么辦?”
連紹第一次抬眼看著她,剛剛那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讓她離開,這個女孩看著不傻,為什么裝聽不懂?
司伊晴從包里拿出手機,跟電話那邊說了幾句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對連紹說:“我家司機就在附近,馬上過來接我們,我?guī)闳ヌ幚韨凇!?p> 連紹以為自己沒聽清司伊晴的話,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司伊晴又重復(fù)了一遍。連紹低下頭,拒絕道:“謝謝,不用了。”
司伊晴說:“我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嗎?”,連紹沒說話,“那你怕什么?”
連紹心想,應(yīng)該沒有任何事情能比自己以前經(jīng)歷的更可怕了。
他還是皺了皺眉,對司伊晴說:“跟怕不怕沒關(guān)系,你先走吧,我自己能處理好。”
司伊晴抬頭,與他對視:“你拒絕?”
連紹挪開視線,抬起步子往前走,司伊晴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這個傷不是普通的擦傷或者摔傷吧?”
她說完這話,明顯感覺連紹的身子繃緊了。
司伊晴的頭有些痛,但思路卻依舊清晰:“你不跟我去醫(yī)院,身上又是刀傷,我看你身體虛弱很難不多想,你說如果我報警的話,你的麻煩會不會小?”
連紹的手緊緊抓著上衣下擺,幾乎握成了拳。司伊晴歪著頭看著他,連紹回過頭,司伊晴看到他的眼眸很深邃,不知道是不是他瘦的太過厲害,司伊晴總覺得那雙眼睛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連紹的聲音忍耐里明顯帶著怒意:“你到底想怎么樣?”
司伊晴回過神,淡淡地說:“我說了,跟我去處理傷口。”
連紹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
司機很快趕了過來,一上車司伊晴就昏昏欲睡,連紹則沉默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fēng)景。
之后,司伊晴暈乎乎地帶著連紹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司伊晴發(fā)了條消息,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便裝,手里拿著醫(yī)藥箱的人出現(xiàn)在家里,她對坐在客廳的連紹說:“這是醫(yī)生,你有哪里不舒服就跟他說,身上受傷的地方他會幫你處理。”
連紹看著眼前的情況,腦子飛快地轉(zhuǎn),“為什么帶我來你家?”
司伊晴怒了努嘴,示意醫(yī)生的方向:“喏,你現(xiàn)在面前的這位,是全國最頂級的外科醫(yī)生,你覺得有必要去醫(yī)院嗎?”司伊晴揉著太陽穴,對正在打開藥箱的醫(yī)生說:“汝江,解酒藥給我點吧...藥效快的。”
汝江搖了搖頭對她說的話表示無奈,他動作幾位熟練地從藥箱里取出幾只口服液,緊接著安頓道:“司大小姐,真不是我說你,你天天這么喝酒很傷身體的。”他把吸管插進瓶子里,然后遞給司伊晴,唏噓說“又跟你爸吵架了?”
司伊晴接過,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汝江沒有繼續(xù)多說,而是專心地處理傷口,他很專業(yè),操作起來也是很快,最后將縫合線剪斷。他抬起頭對連紹說:“傷口十天之內(nèi)不要碰水,只能用毛巾輕輕擦拭周圍皮膚,保持干燥,也不要劇烈運動以免傷口掙開,待會兒麻藥過后比較疼,我會給你開些止痛藥,一周后我來拆線。”
連紹點了點頭,朝他道了謝。
汝江低頭看了眼攤在沙發(fā)上的司伊晴,又看了眼連紹,笑了笑什么也沒問,“我走了,下午還有手術(shù)。”
汝江離開后,連紹打算直接離開。
他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禮貌道謝:“不管怎么樣,今天還是謝謝你了。”
司伊晴看著他:“我叫司伊晴。”
連紹一愣,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自報家門,他頓了片刻,說道:“你好,司小姐。”說完后,他又想了想,說:“我叫連紹。”
司伊晴點點頭:“嗯,連紹。”
“司小姐,我該走了。”
“你還沒吃飯吧?我叫阿姨做了飯,一起吃吧,吃完了再走。”
連紹沒想到她會讓自己留下來吃飯,他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餓。”
“那已經(jīng)做了怎么辦,我一個人吃不下,要不就浪費了。”
連紹還想再說一句,但看到司伊晴堅決的表情,還是放棄。
“好吧,那麻煩了。”
司伊晴沒說話,兩人冷了場。
連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還有胳膊上黃色的碘伏和暗紅色的血痂。
手背上的青筋爆的明顯。
看出他的尷尬,司伊晴想起什么,“你去擦擦身上吧,再換件干凈衣服。”
連紹下意識要拒絕,司伊晴直接給他推到了浴室門口,把浴缸放滿水還給他找了干凈的毛巾和衣服。
“手不方便不要逞強,王叔在隔壁,你喊他來幫你。”
司伊晴說完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連紹頓了很久才有了動作。
司伊晴的浴室很大,連紹一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薰衣草味,分辨不出來是什么的味道,他緩緩地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把衣服褪下。
連紹沒有用司伊晴的東西,浴缸,沐浴露甚至拖鞋都沒有用,只是拿那條毛巾接著洗手池的水流慢慢擦洗著。
他洗好后,沒有直接出去,而是猶豫了半天該穿自己的臟衣服還是穿司伊晴拿來的干凈衣服。環(huán)顧了一圈,最后,還是穿上了舊衣服。
回到客廳,連紹坐在沙發(fā)上,麻藥漸漸過去他覺得腹部和胳膊很不好受,不過還是忍下了。
再回頭,司伊晴端了杯水給他,低聲說“你把藥吃了,麻藥該過了。”
這一次連紹難得的沒有拒絕。
又坐了一會兒,飯好了。
兩人開始一言不發(fā)地吃東西。
連紹端著碗,他吃得很快,他也不夾菜,只是扒拉著碗里的米飯。他確實餓了,可又想快點吃完,趁著待會兒藥效上來趕緊離開。
連紹的飯吃的很干凈,“謝謝你,我得走了。”
司伊晴點點頭,他的確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