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蓄意爭寵(2)
郅離語氣很淡,卻說的極認真。他站在床邊看著千施,眼睛黑而深,很是冷靜,涼的沒有任何溫度,不帶一絲情緒。
這安靜的注視最是壓迫人,帶著帝王威嚴和冷酷,明明知曉他只是她完成任務的輔助,一個存在于書中的虛幻人物,千施還是會忌憚他、怕他。
這次她沒有遲疑,也沒有躲避,迎著他的視線,目光無謂又大膽。方才被嬤嬤推倒,她額頭還帶著傷,不足一寸的傷口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更加明顯。
千施看到郅離的神色慢慢變了,伸手輕碰她的傷口,千施“嘶”了一聲,下意識后退。
郅離喚了等候在外頭的婢女,讓她拿了傷藥來。
他將千施按坐在床上,打開白玉小瓶的蓋子,在帕子上倒了一些藥粉,再將帕子按在千施額頭。
沒掌握好力度,第一下千施疼的臉都白了。
郅離瞧她一眼,“這點疼都忍不了?”
語氣頗有些不屑。
千施沒說話。
郅離雖然不屑她的嬌氣,但還是放輕了動作,上好藥后又將傷口包扎。他東動作雖然粗魯,但流程卻極熟練。
千施安安靜靜坐著,任由他擺弄。
“那些嬤嬤為何來這里?”千施問。
雖然她猜測到幾分,肯定是高太妃派人來為難自己。但自己和這位高太妃無冤無仇,她會為難自己八成是為了侄女淑妃。
這些僅是猜測,千施想要確定一點。
她更想要試探一番,郅離對那位淑妃究竟是何態度。
“高太妃派遣來教你規矩的。”郅離不咸不淡一句。
千施伸手捏著白玉藥瓶,指腹一下下撫摸光潔的瓶身,玉是好玉,觸手生溫。藥也是好藥,涂了它剛一會兒,傷口就不再火辣辣的疼。
只是郅離的態度實在太過冷淡,好像對她受傷這件事沒有多余的情緒。
剛才在那些嬤嬤欺辱她時,千施拼了全身力氣,面對兩個又高又壯的嬤嬤,她1V2險勝,但自己也沒占到什么便宜,被嬤嬤掐揉的渾身酸痛。
這暴君知道什么???
原以為他對自己這個替身多好呢,結果就這?
千施心里一時五味雜陳,盯著這張清雋出色的臉,莫名氣惱。
她伸手解開披風系帶,白皙修長的手捏住披風脖頸處那圈黑色兔毛,緩緩將它脫了下來。
暮春之時楚地還是多雨,雨停之后陣陣微風不斷,寢宮內窗戶開了半扇,窗戶外頭栽植了兩株梨花,一小節枝頭探進窗戶,經風一吹,花瓣帶著略微涼意落到室內。
披風除去,她露出瑩白細膩的肌膚,那一片茭白梨花剛好落在千施的肩頭,一時竟分不清哪種顏色更好看。
郅離因她突然的舉動片刻怔愣,下意識伸手替她拿開花瓣,觸到肌膚的那只手突然有了更多的熱度。
他遲遲沒有拿走,千施伸手推開。
她將衣服往下拉,身體微微側轉,露出后背的肌膚,上頭交錯著幾道淤青,瞧起來格外嚴重。
“是這樣子教規矩的?他們教的是何規矩?”千施問。
許是她語氣強硬,又許是這滿背的傷痕實在刺目,郅離的神色冷下來。
“你想說什么?”
千施抿唇,半晌轉過身道:“臣妾不知與這高太妃有何深仇大恨,見都沒見過一面的人,竟這般欺辱臣妾。”
“自你進宮,夜夜盛寵,但久不見有孕,太妃也是為皇嗣著想?!?p> 去你的“夜夜盛寵”,千施在這一瞬間想罵人。
見千施不說話了,郅離嘴角帶了些淺淡笑意,這笑意一閃而過,“要是你懷上朕的皇嗣,朕就允你將今日之恥還回去?!?p> 他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認真。
千施怕他心血來潮真要自己生皇子,半晌不敢言語。
她莫名吃了啞巴虧,臉上帶著淡淡緋色,打著商量道:“就算高太妃盼孫心切,也不該用這種方式,這懷不懷皇嗣又不是她說了算,打我一頓也不頂用?!?p> 郅離道:“哦,你也知道這事要靠朕?”
千施:“……”
她試圖轉移話題,“陛下已經有懷笙殿下了,小殿下玉雪可愛,有他還不夠嗎?”
“不夠,他想要個妹妹。”
“可生的不一定是妹妹呀?!?p> 郅離抬手捏了捏千施泛紅的耳垂,突然靠近了她,熱氣撒到她的臉上。
千施錯愕抬頭,頓覺唇間一熱,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撤退,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目光里有錯愕更因著突然的一吻多了些傻氣。
他低聲道:“朕不挑?!?p> 又補充,“笙兒的意見不重要。”
千施不知話題為何像詭異的方向發展,怎么就談論到生男生女了?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高太妃為何針對自己。
千施正欲說什么,屋外高士潤稟報,說存蘭閣來人了,淑妃不舒服。
一會兒淑妃的貼身丫鬟進來,跪在地上可憐巴巴道:“娘娘被嚇的不輕,這會兒還是心悸睡不著,夢里都在喊著陛下。奴婢實在無法,便斗膽來請陛下?!?p> 千施坐在床頭沒說話,心里卻冷嗤。
這爭寵的手段真夠拙劣的。
郅離皺眉問:“找御醫看過沒有?”
丫鬟回:“看過了,喝了藥也不見好。”
郅離神情如常,千施不免感嘆帝王薄情。
淑妃可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她生病了,竟換不得他一點擔憂之色。
但千施想錯了。
聽完丫鬟的哭哭啼啼之后,郅離起身,要去存蘭閣看看。
千施突然想到,她要試探淑妃是不是原主的夙愿對象,而試探的方式便是讓她不如愿。
思及此,她伸手拉住郅離的衣袖。
“陛下?!?p> 郅離回頭看她,“怎么了。”
“臣妾也害怕,高太妃的人萬一再來怎么辦?”
郅離道:“不會,朕派人去說過了,那兩個嬤嬤也被杖責三十攆出宮外。”
他說的清楚。
千施拉住他衣袖的手沒松,甚至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她態度不卑不亢,又問了一句:“……萬一呢?”
郅離處理的事,便再沒有“萬一”可言,他方才囑咐過高士潤,讓去高太妃宮里宣了一道圣旨,內容便是后宮中任何人未經許可不準踏入海棠宮。
她的詢問不是擔憂,而是挽留。
他居高臨下看了她片刻,問:“想讓朕留宿?”
千施點頭,“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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儂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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