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真香定律(2)
楚國太子如深山泠水,高不可攀。可是偶然也會表現的溫和近人,在千施十四五歲時會抱她。
可隨著她年歲的增長,不論她生病時怎樣可憐的懇求,他都不會再過度的親近她。
郅離垂眸,不過片刻又別開視線,他囑托身后的段樓,“帶她去休息。”
段樓領命上前拉起了她,“千施姑娘,先去吃點東西吧,殿下命人備下了你愛吃的糕點。”
千施當晚就生病了,高熱不斷。
郅離坐到床前時,她燒的糊涂,憑借本能一般縮到他懷里。
他垂眸看著因高熱而臉色緋紅的女人,她有傾城之貌,可他并不需要。
郅離摟著人,不含任何感情說:“我需要的是尖刀鐵刃,渴求的是不二忠士,而不是只會暖帳的女人。”
*
*
千施從這段記憶中醒來,已然是半夜。燭光搖曳,夜色安靜,鼻息之間滿是清遠,像是松沾染了淡淡梅香。
千施以手遮面,沒有從方才的情景里緩過來,滿心酸澀。
她明白,這酸澀并不屬于自己,它屬于原主。
千施躺在臥榻半晌沒有動靜,【主人】,系統喚了一句。
“你先別出來,讓我想想。”
幻靈聞言,沉寂下去。
等到屬于原主的那些情緒平復下去,千施在腦中仔細的梳理劇情。
目前她獲得的線索并不多,較為完整的記憶只有兩段,一段是郅離在北厲雪原的千岱山遇見原主,并將她帶回楚地。
還有方才那段,原主聽從郅離吩咐,第一次去完成刺殺任務。
至于這兩段記憶中間發生了什么,千施并不知詳情,但也可以猜到,郅離從雪原帶回原主后,將她培養成了為他效力的死士。
他親口說過,他需要的是利刃和忠誠的死士,而不是只會暖帳的女人。
很明顯,原主是先動心的那個,并且那樣酸澀的心事說明她愛而不得。
千施順完一遍劇情,還是沒能知曉它和原主夙愿有什么必然聯系。
或許原主的夙愿就是讓郅離喜歡自己?
這想法一出,千施立馬又否定了,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郅離密切接觸后看到的劇情,郅離明顯是想要她想的發瘋,可原主無動于衷。
千施突然想起什么,她坐起身來,問系統“雪族,是什么?”
千施問完有些緊張,她怕又一次聽到系統尖銳的提示問題違規,等了半晌,沒等來違規提示,倒等來了答案。
系統不急不緩道【“雪族”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據說這是一群繁衍在北厲千岱雪山的半人半獸,他們外形瞧著與常人無異,卻有一半雪狼的血脈。
在數百年前,北厲山有很多雪族繁衍生息。“雪族”天生冷血,善于攻伐,自愈能力極強,有與生俱來的“兵刃”之稱。大多雪族有著超于常人的傾城之貌。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體質,各國不惜一切代價來狩獵他們。被逮捕的雪族眾人,有的被培養成親王貴胄的死士,有的被達官顯貴豢養成塌上玩物。】
經過百年的圍攻殺戮,“雪族”群類早已沒了聲息,存活下來的還沒有原來的兩成。
千施聽完一陣沉默。
無疑,原主便是千岱雪山的特殊族類。
她不過是恰好符合郅離培養死士的要求,何止是符合要求,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得了這樣一位獨特的族類,當時飽受排擠的太子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有一個雪族,相當于有了數十萬精兵。
這并不是夸大其詞。
事實證明,郅離確實走了一步好棋。
根據孟元朗將軍所言,楚國太子請來的這位高人領兵打仗,立下了赫赫戰功。
郅離之所以能成為九五之尊,絕對離不開的幫助。
得人才而用之,深宮詭譎,帝王籌謀自是不必多言。
千施只奇怪,郅離對原主的態度一開始其實很明確,一個忠誠的死士可比暖帳的女人有用多了。
狗男人這會態度是很堅決的。
有這樣的認知,為何后來又會走到那步田地?
難不成是日久生情?
正在千施愁眉苦思時,系統提示【楚皇來了】
話音剛落,千施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不重,像是刻意放輕一般。
看來是談完事了。千施很果斷的裝睡,給了暴君一個后腦勺。
接著是好一陣兒的安靜,千施知道,他就站在很近的位置,一直盯著她看。
他喜歡盯著她,目光一寸不錯,有時是饒有興味的,有時又會盯著她出神。
沒當他盯著自己的時候,千施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反感。
不論他是漠然還是深情,她都反感。反感這個他企圖從一個替身身上找回熟悉。
腳步聲又近了。
一只帶著初春寒意料峭的手碰到了千施的脖子,她沒忍住往后縮了一下。
那只手又移到她的后腰處。
又來?!!
千施都醉了,怎么就那么愛自己身上的兩寸疤痕?
那只手往下,卻并沒有停住。
另一只手緊隨其上,身體一輕,她被抱起。
心都快跳出了來,千施沒敢“醒”來,身體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微微顛簸,不過片刻,又被放在床上。
先是靴子,再是外袍。
障礙除去后,她被輕輕攬在懷里,被子柔軟極了,他的懷抱溫和。
再沒有別的動作。
相依而臥,這樣恰到分寸的觸碰并沒有讓她難以忍受,沒一會兒,千施又睡著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見到劇情,或者說,沒想到自己會親歷。
雨絲風片、池水蜿蜒,廊腰縵回、宅閣幽致。“千施”慌忙的往庭院中走,她一身黑色勁裝,黑發高高束起。腰間一把短刀,銀色面罩遮住了半張臉,嘴巴緊密著。
假山后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夜色很深,面前的人容貌不清。
那人開口說:“你怎么才回來?”
這聲音是那位謀士,段樓的。
千施聽出來了。
“殿下呢?”
“殿下休息了。”段樓語氣淡淡的。
“這么早?”
蒙蒙微雨早將她的衣衫打濕,早春除了直入心脾的帶著泥土的雨水味道,還有淡淡血腥味。
千施低頭,仔細瞧著身穿勁裝的女子,她的后背衣衫破損,大片濡濕,但并非雨水。
段樓瞧著不遠處的太子寢殿,還是那般冷淡的語調,說:“你還是去看看,說不定他還在等你。”
“千施”點頭,匆匆前往寢宮。
她知道郅離不會休息,只要她出去執行任務,他都會等她回來。
趕到寢宮時雨下的更大了,她站到門口時又猶豫。
自己一身血污,又怎么能去面見那個清風霽月的男子。
她準備回去先洗凈血污再回來,剛轉身,卻聽到屋內一陣瓷器碎裂聲。
夾雜著似極痛苦的低聲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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儂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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