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那可是清風樓的招牌。”眾人打斷鄭一言的癡心妄想。
“行吧。”鄭一言很遺憾，“那你跟我去趟清風樓。”她對胡旋舞的領舞說道。
領舞被嚇得瞪大了眼睛，說話都結巴了，“我……我跟你去清風樓？”
鄭一言點頭，“對。”
“去做什么呀？”
“學胡旋舞啊。”鄭一言一臉平靜。
“我……人家怎么會教我們呢。”
鄭一言挑眉，“所以才讓你一起去，記住人家跳舞的動作，回來自己練習就會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鄭一言打的是這個主意，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要是被清風樓的人知道我們去偷學，會被打出來吧？”月嬌都覺得鄭一言的辦法過于匪夷所思。
“憑本事學會的，有什么問題嗎。”
經歷過山寨橫行的年代，鄭一言并沒有強烈的羞恥心，這就是沒有專利的好處，只要你學會了，別人也對你無可奈何，更何況，胡旋舞本來就是胡人流傳過來的，其他人都是學來的。
不管其他人怎樣想，都改變不了鄭一言的決定。
當晚，換上男裝的鄭一言帶著蕓兒一起前往清風樓。
蕓兒就是鄭一言挑選的領舞，她跟在鄭一言身后，站在清風樓門口，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恨不得躲在鄭一言身后。
雖然百花樓也開門做生意，但她從來沒過去其他青樓，何況還別有用心。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蕓兒拉住鄭一言的袖子。
鄭一言穿著何春花給她找出來的男裝，略一打扮就是位俊俏的小郎君，站在清風樓門口已經引來不少人關注了。
擔心引起別人注意，鄭一言皮笑肉不笑地小聲道：“當然要進了，別忘了你今天的任務。”
“可是，”
“別想太多，把自己當成來喝花酒的男人就成了。”說完，鄭一言大步向清風樓走去。
蕓兒回頭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百花樓，扭回頭小跑跟上鄭一言。
等她追上去，鄭一言已經跟清風樓的老板娘聊上了，蕓兒害怕被認出來，低垂著頭站在鄭一言身后。
“不是我故意為難郎君，而是來咱們樓里的都是為了楚楚姑娘，人太多了安排不過來啊。”老板娘一臉為難地對鄭一言說道。
鄭一言挑眉，“我們就是聽說楚楚姑娘一舞千年，特意慕名前來欣賞，難道不能通融一下？”
說著，鄭一言塞了一錠銀子到老板娘手中。
老板娘眼睛都亮了，連忙把銀子塞進袖袋，然后一本正經地對鄭一言說道：“既然郎君千里迢迢而來，這個面子我肯定是要給的。這樣吧，今晚楚楚會在雅間跳舞，我給郎君安排個位子。”
鄭一言與老板娘相視一笑，“老板娘真是好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好說，我讓人帶郎君過去，有需要就叫我。”老板娘叫來小廝帶鄭一言跟蕓兒上樓。
看著鄭一言跟老板娘相處融洽的模樣，她好像知道春花姐為何會信任這位鄭娘子了。
“鄭娘子。”蕓兒小跑到鄭一言身邊。
鄭一言一斜眼，蕓兒立刻改口，“郎君，花這么多錢不好吧？”
百花樓的情況她們姐妹都知道，這段時間都是能省則省，就怕麻煩春花姐，可鄭娘子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能不能賺回來還是個問題。
“蕓兒，你要記住句話，能帶來回報的花費都是值得的。”
蕓兒若有所思。
所謂的雅間是將兩個客廳打通，鄭一言她們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老板娘為了留住更多的人，搬走了桌案，讓客人全都席地而坐，需要酒水就招呼站在角落里的小廝送過去。一壺酒二兩銀子。
聽到價格的鄭一言嘴角抽搐，拒絕了小廝拿來的酒水，坐在最后面，悄悄對蕓兒說道：“看看人家的手段，學著點。”
蕓兒也是第一次見，大開眼界。
雅間中央是用四面屏風圍起來的空間，鄭一言猜測那里就是舞臺。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個金色的影子從另一邊的門出來，快速走到屏風里的，鄭一言拉了一把東張西望的蕓兒，“注意看，馬上要開始了。”
話音落地，八個小廝上前抬走四面屏風，穿著寬擺長裙的胡旋女就出現在大家面前。
帶著面紗的少女身姿曼妙，頭戴著金色的發冠，輕紗遮住少女的纖腰若隱若現，露在外面的手臂戴著華麗的金釧，瑩白如玉的雙足與黑色地板發生強烈沖突，只是站在那兒就能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鼓聲響起，少女也動了。胡旋舞講究的是旋轉，一支舞跳下來，至少要旋轉一百圈，很多人都堅持不下來，所以這種舞才讓人稀罕。
鄭一言一邊欣賞楚楚跳舞，一邊用手在膝蓋上打拍子。
楚楚輕盈地落在地面上，紅潤的臉上帶著興奮，彎腰向四周的客人鞠躬。
“好！”一個青衣男子帶頭鼓掌，其他人紛紛附和。
“不愧是楚娘子，跳得太好了。”
鄭一言側頭看蕓兒，蕓兒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楚楚，盡是崇拜。
很好，算是白來了。
楚楚不接客，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見她的都是來欣賞舞蹈的，鄭一言也準備打道回府，一個小廝走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郎君請留步，楚娘子有請。”
鄭一言回頭，正要離開的楚楚回頭看了她一眼。
“郎君。”蕓兒拉著鄭一言的袖子，臉上滿是驚恐，她們被人認出來了？
“勞煩前面帶路。”鄭一言神色平靜，倒是讓其他人看不懂了。
這人什么來歷，竟然被楚楚招為入幕之賓。
這么多年不是沒有人想一親芳澤，可楚楚是個烈性子，無論是軟的還是硬的都沒用，所以大家才歇了心思，今天怎么改性了。
楚楚住在單獨的院子，看似偏僻，但也遠離了嘈雜。
“楚娘子，人帶過來了。”小廝敲門。
“讓她們進來吧。”屋內傳出一道清冷的女聲。
“兩位郎君里面請。”小廝走到旁邊。
鄭一言目不斜視，一把推開門。
換了一身衣裙的楚楚坐在胡床上，靜靜看著鄭一言。
“貴客光臨，楚楚有失遠迎，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