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高一年級開家長會。校門打開,人頭攢動。相比之下,高一樓的教室就顯得較為冷清。只有寥寥幾人。
其他人都去校門口等待并迎接自己的家長去了,剩下的大多數都是在幫忙搞教室衛生。
容衫的字很好看,于是鄭冬云就讓她在黑板寫個“歡迎各位家長來參加家長會”之類的話語。
容衫落筆寫下最后一個字時,輕微的嗤笑自背后響起:“每次都這么寫,你不膩嗎。”
容衫想,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誰了。
她轉過身去,路淮舟背靠講臺,白色的繃帶纏繞他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在粉筆盒里挑挑揀揀;少年的臉部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上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其實仔細一看,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容衫盯著他纏著繃帶的手:“換了一只手?”
粉筆在路淮舟手指中掉落,拿起,掉落。
“嗯。”
容衫知道這表示他不想說,班里的人從路淮舟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但只敢偷看。
“找我有事嗎?”
清淺的嗤笑聲,“有事我也不會來找你。”
路淮舟轉過身,從外套口袋里掏出兩根棒棒糖,扔了一根給容衫。
“商疾讓我給你的。”
另一根他自顧自的撕開糖衣,吃起來。
容衫把棒棒糖放進口袋:“替我謝謝他。”
“走了。”
班里其他人看見路淮舟像是來給容衫送糖的,送完就走。
“去哪?”明知道路淮舟會去哪,容衫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路淮舟叼著棒棒糖,歪頭:“網吧,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能去。”
容衫抿了嘴角,開家長會的日子路淮舟覺得很無聊,每回學校開家長會,他鐵定不在。
路淮舟曾問過她,明明沒有家長來開她的家長會,還要在學校里呆著。
容衫半響沒回答,路淮舟略帶鄙夷的說:“容衫,你喜歡自虐吧。”
容衫毫不客氣的也回一句:“你不是。”
“容衫……”
路淮舟說完就走,與迎面而來的秦知予撞了一下肩膀。
秦知予:“對不住,同學。”當他看見對面是路淮舟的時候,有些驚奇:“路淮舟?!”
路淮舟看了秦知予一眼,又看了容衫一眼,眼神有些復雜。容衫有些不自然的別過眼。
路淮舟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認識我。”
秦知予:我想整個西塘中學就沒人不認識你吧。
秦知予疑惑的看了一眼路淮舟的背影:“路淮舟,他來我們班干什么?”
“你認識他?”
容衫:“認識。”
“你是來找我的嗎?”容衫問。
“哦,對對對。”秦知予壓下他的好奇心,對容衫說:“鄭冬瓜找你,就在樓下。”
“好。”容衫走了兩步,轉過身問:“你不去校門口嗎?”
“我等一下就去。”
“好。”
不知道為什么秦知予覺得容衫這句“好”怎么有一點點失落。他一定是想多了吧。
容衫在樓下看到了鄭冬云,“老師你找我有事嗎?”
“容衫昨天沒來得及說,我們需要三四個人去迎接家長,避免家長找不到位置。”
“我們班只有你的家長沒有時間來參加家長會,你去校門口迎接一下我們班的家長好嗎?”
“可以。”容衫答應了。
鄭冬云把班牌和手中的帽子一并遞過去:“帽子也戴上吧,遮陽又好看。”
可這會已經不在是炎炎夏日了
容衫把帽子戴在頭上,然后對鄭冬云笑了笑輕聲說說:“好。”
鄭冬云看著容衫走遠,松了一口氣,她還有點擔心容衫有些敏感。看來是她多想了。
這不知道容衫怎么想的,好好一個姑娘家怎么就把頭發給剃掉了;家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勸勸。
容衫走到校門口,找了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站著,班牌立在她的跟前。
家長們陸陸續續的到來,臉上寫滿了緊張與期待,眼神中透露出對孩子們的關心。
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低聲的交談聲和歡笑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熱鬧而和諧的氣氛。
校門口的標語和橫幅也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在歡迎每一位家長的到來。
容衫有些淡漠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校門口的橫幅發出疾風吹過的聲音,人也越來越多了。
容衫感受到頭上的帽子在“蠢蠢欲動”,她抓住帽檐。
不知道誰家的弟弟妹妹在打鬧,一個不留神就撞到容衫。
容衫一個踉蹌,松開了抓住帽檐的手,帽子順著風吹到人群里。
容衫身材苗條而高挑,她的光頭在人群中顯得那么獨特。陽光灑在她的頭皮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澤,宛如月光灑在湖面上。
一時間人群沒了喧囂聲,周圍異樣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容衫唇線分明,沒有過多的表情。
撞到容衫的小孩子也傻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家長跑過來牽住小孩子,對容衫道歉:“對不起,小孩子還小不懂事。”
“快跟姐姐道歉!”
“姐姐對不起。”
容衫面部放松,揉了揉小孩子的頭:“沒關系。”
人群慢慢又恢復了吵鬧聲,家長帶著小孩子離開,容衫也在地上尋找鄭冬云的帽子。
“你在找你的帽子嗎?”
柔和的聲音落在容衫耳邊,容衫抬眼看去,一位婦人站在她面前。
這位阿姨臉龐呈現出柔和的曲線,皮膚保養得相當好,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眼睛宛如一汪秋水,給人一種親切而溫暖的感覺。
“好漂亮的小觀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