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塘一中迎來了正式開學。
每個班級門口都圍著許多人。
大家都是在看座位表。
西塘一中開學前一天就會通知學生所屬班級。高一是不會分出尖子班，只有在文理科分班之后才會分出尖子班。
在此之前，都是由班主任抽學生的姓名簽決定入那個班級。
高一七班，容衫靠在走廊的欄桿，在人群的最外圍。打算等人群稀少時才去找自己的座位表。
容衫看著對面高二樓上課的情形，思緒飄遠。
“同學，需要我幫你看座位表嗎？”一位戴眼鏡的男生站在容衫身旁開口問道。
容衫側頭，抬起眼眸，微笑道：“謝謝，但不用了。”
容衫嘴角邊的一抹笑容讓他有些看呆，他有些不自然的說：“沒事的，以后大家……大家都是同學了。”
容衫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笑盈盈的看著男生。
男生覺得容衫的眼里分明沒有拒絕的意思，但他還是沒能繼續說下去。
戴眼鏡男生摸摸鼻子尷尬的進到教室，中途一個男生走過來勾搭他的肩膀。
“嘖，小心臟是不是受到一萬點打擊了。”
“你可以閉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
“沒看到人家眼里只有學習倆字嗎！”
最后一句話落在容衫耳邊，手掌撫上眼睛，這么明顯？
等人散了差不多了，容衫才湊到座位表找自己的名字。
她看到自己座位所在之處后，看向了旁邊的名字——秦知予。
是個女生，名字還挺好聽的。
容衫走進教室，視線掃到靠近后門窗邊的位置以及旁邊的男生。
秦知予坐在里邊的位置上，單手撐著臉頰望向窗外。
陽光透過窗戶落進來，照在課桌上，也照在他臉上；五官更顯立體，下顎線分明。
察覺到容衫的視線，他轉過頭看向容衫時還側了一下頭，漆黑的雙眼含著點點笑意。
是那個男生！容衫內心小小驚呼一聲。
嗯，男生？？
容衫想到那個女性化的名字，手指捏住背包肩帶走過去：“同學，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秦知予像是料到容衫會這么問，他背靠椅子，伸出食指和中指點點桌上的臺卡。
“秦知予，我的名字。”
“又見面了，容衫同學。”
要問秦知予為什么知道容衫，他想，整個高一就沒幾個人不知道容衫吧。
容衫這才注意到每一個人的課桌上都放著一份臺卡，寫著各自的名字。
“你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容衫誠懇的說，沒有想象中的尷尬，“我們見過嗎？”
她記得公交車路過他們時，秦知予分明是一直看向身邊的女生。
秦知予從抽屜里拿出一頂黑色鴨舌帽在手中旋轉：“這不是你的帽子。”
容衫剛坐下，就看到自己的帽子在秦知予手上：“原來撞到的那個人是你啊。”
“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當時太急了，就沒撿。”
容衫從秦知予手上拿過帽子：“謝謝。”
“這有啥。”
秦知予看到容衫將帽子收進背包，他有些猶豫的開口：“你，不戴嗎？”
容衫拉上拉鏈的手一頓：“嗯，上課好像不能戴帽子。”
“你是有什么……疾病嗎？”秦知予看向容衫的頭頂，“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
容衫雙手放在課桌上：“是我自己把頭發剃掉的。”
“你……”
就在容衫以為秦知予會表達驚訝時，聽見秦知予清朗帶著笑意的聲音。
“很酷。”
容衫身體不被人察覺的輕顫，這種細麻的感覺通到心房。
當時容衫把頭發剃掉的時候，一眾人都感到震驚，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還有一絲害怕。
那種害怕的感覺就像是一群溫順的羊群突然出現一只有獠牙的羊。
容衫不是一只溫順的羊。
“很少有女孩子會把自己的頭發給剃掉。”秦知予單手撐著臉頰，看向容衫。
容衫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頭頂，還有些扎手，笑了：“是吧。”
這會，門口走進一個二十多歲手拿白色帆布包的女人。
女人身著襯衣長裙，長發披肩，眼里透著股英氣；五官端正，面部線條偏硬朗。
在黑板寫下“鄭冬云”三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女人寫完后自我介紹：“同學們，這是我的名字，以后我帶我們班。”
掌聲適時響起。
鄭冬云眼神掃過全班，笑著說：“這個臺卡是我特意為你們準備的。”
“開學第一天大家都比較害羞，有這個臺卡，大家可以快一點記住班里同學的名字。老師也比較好點名。”
有人問：“老師，還做自我介紹嗎？”
鄭冬云目光看向那位同學：“你想上來自我介紹？”
“不……不太想。”
“自我介紹什么的，就免了吧。”鄭冬云擺擺手，“浪費時間。”
“對了，這個臺卡就放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就要收回，將來留給你們的學弟學妹。”
班里嘩然。
鄭冬云拍拍掌：“好了，接下來干點正事。”
鄭冬云雙手撐在講臺上：“選幾個班干。有意向的同學待會可以私下跟我說，沒有的話，我就點名了。”
“當然了，班干做得不好可以跟我說，到時候可以重新選。”
“另外，軍訓是這個學期結束后才開始。西塘比較熱大家都知道吧，現在軍訓容易中暑，所以學校定期末軍訓。”
“至于書本和校服待會我講完了就可以跟我到一樓去拿。”
“現在大家還有什么疑問嗎？”鄭冬云問。
秦知予轉著手中的筆，“這老師還挺雷厲風行的。”
容衫也是這么想的。
“沒……沒有了。”班里有一小陣的回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