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盡量滿足
如意停下了咀嚼,鼓著腮幫子,睜著水汪汪的眼兒看著他。她差點忘記他的人設,是個會迷人心智的偏執狂,像虞美人花,嬌艷含劇毒。
藺蘭知放下筷子,挑起她的下巴。她這樣看著人,像只即將要送入虎口的羊羔。可憐得很,讓人更想狠狠的欺負了。
“縣主的護衛是蘇酥殺死的吧,尸體上還插著蘇酥的簪子。當時太過混亂,也就未來得及問。她一個弱智女流,手無縛雞之力,是如何將人殺死?”
“……”
藺蘭知曲起食指,接住要滾落至她鎖骨那晶瑩剔透的水珠子:“你們之間可是有什么事,不好讓我知道?”
如意裝起害怕,百分之十的好感,多少也有一二分憐惜吧,她賭的便是這一二分的憐惜。
“我是心有余悸,當時如繡要劃我的臉,引去了那兩個護衛的注意,若蘇酥不顧個人安危,忠心護我,情急中刺死了一個,我就再見不到夫君了。她也很害怕,若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敢殺人,所以這條人命我也有份害死。”
沒了內力的蘇酥,跟尋常姑娘差不多,任誰能想到她曾經是個刺客,只要蘇酥嚴格的執行跟她的約定,藺蘭知這應該也能瞞過去。
藺蘭知低下頭,給如意灌輸他的處事手段:“是他們先害你,他們不死便是你死,所以夫人不必覺得愧疚,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縣主以后再傷害不到你了。”
如意剛還想著怎么報仇,聽藺蘭知的話,嘉盛是出了什么事么。
“縣主怎么了?”
藺蘭知自然不會把實話告訴她,朝廷的事她不需要接觸太深,才能活得長久:“怕是知道自己難逃罪責,大受刺激,神智不清楚了,也算是自食惡果。”
嘉盛仗著鎮南王這個強硬的靠山,作威作福,只要鎮南王沒倒,她都會有恃無恐,這樣的人就這么輕易的神志不清了?該不會是藺蘭知做吧?
藺蘭知接著喂她,如意覺得自己像只嗷嗷待哺的雛鳥,張嘴就行了。可他就是有這樣的興趣癖好,只要不太超過的,她都盡量滿足。
一口又一口。
藺蘭知一直在喂她肉吃,他想將她養得再胖一些,視線掃過她的腰肢,再寬兩寸吧。至于……他眸子抬了抬,如意臉是燙的,不知是被這熱水蒸的,還是因為他的視線。
直至她吃完,藺蘭知將她從浴桶里撈了出來,。
“上回柳梢說得擦干身子再睡,我真是羞得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藺蘭知笑道:“那很容易,一會兒我來換褥子,絕不會讓夫人無地自容。”
念著她今日受了驚,藺蘭知節制了。可如意睡不好,夢魘纏身,夢里嘉盛面容扭曲的叫囂著要殺了她,如繡舉著簪子劃她的臉。
她被嚇醒,輾轉反側,即便淺眠的藺蘭知被她吵醒,哄著她,她也沒能再睡著,睜著眼睛到了天亮,藺蘭知去上朝,她也爬起來了。
今日玉夫人可是要來教騎射的。
蘇酥和柳梢來服侍她洗簌。
只要藺蘭知不在,蘇酥跟她說話語氣都很隨意:“昨日發生了那么多事,你可以改日子的,玉夫人應該也不會說你什么。”
如意往黑眼圈上多遮了些粉:“說好今日就今日,油皮都沒破一塊就要改日子,那就真的太嬌氣了。要不就不學,既是下定決心,就該排除萬難。”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百分之十的好感度讓她沒什么安全感。靠山山倒,依墻墻塌,還是得想辦法提升防御能力。
蘇酥:“就你這樣的根骨,何必自討苦吃。”
柳梢鼓勵道:“話不是這么說的,我娘說不管做什么,只要努力了就好了。”
如意捏捏柳梢的臉:“還是你會說話。”
如意用過早餐后,玉夫人就來了。
“若想有所成,得從孩童時就開始打基礎,我便是如此。可你已這個年歲了,十來年的差距以你的根骨,想朝夕能追上是不可能的,怕即便付出雙倍的努力,收獲也甚微。”
如意捂臉,早些時才被蘇酥說過一次,現在又被說第二次,還挺打擊的。但她知這是玉夫人最后給她的反悔的機會,畢竟學騎射,練武,這些要吃的苦頭男子都未必受得住。
這般說開了也好:“我有自知之明,其實讓玉夫人來教我是殺雞用牛刀了,根骨天生,我改變不了,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學。我只是求不用拖累別人,可以保護自己。”
“做了我的徒弟,即便日后不能除暴安良,但至少要約束好自己,不能作奸犯科。你曾經有過一位師兄,因他品行不端,最后被我廢了一只手逐了出去。”
這算是門規吧,如意點頭:“我記住了,日后即便不能兼濟天下,至少能做到獨善其身。”
玉夫人聞言,一改方才嚴肅的態度,笑了:“兼濟天下從來被認為是男子該做的事,女子就應該留在后宅相夫教子,我卻從不這么認為,所以從前在別人眼中我是有些離經叛道的。我之所以來教你,倒也不完全是因為那畫,藺蘭知將你為何想學武的原因告訴了我。”
如意笑著接話:“莫非是夫人覺得我多少也是有些離經叛道的,與您應該合得來。”
玉夫人背過手:“不多說了,射箭、騎馬、武功,我會一樣一樣教你。學得多少看你自己。”
藺蘭知下朝后,沒換官服特意先繞到后院看如意練射箭。
如意梳著馬尾,穿著男裝,都城的冬日總愛下雪,今日太陽久違的露了臉,風吹起她的青絲,金色的陽光在她臉上浮動著,像個翩翩少年郎。
藺蘭知走到玉夫人身邊,看著如意放箭,有些失準頭,這么短的時間,學得這般有模有樣也是不容易了:“辛苦玉夫人了。”
玉夫人對這個新收的小徒弟很滿意,沒有富貴千金的嬌氣,讓如何就如何。她卯時來的,如今午時了,一直未休息過,如意卻也一句牢騷話都沒有。
“你去告訴她今日就練到這吧。就當獎勵,提前半炷香讓她休息了,我明日卯時再來。”
玉夫人走了。
藺蘭知上前托了一下如意的手肘,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手把弦拉得更滿些,自從發現她耳朵怕癢,藺蘭知總喜歡這么貼著她說話,朝著她耳朵吹氣,就是微微側頭就能咬住她耳廓的那種距離。
溫溫熱熱的氣息落在她耳畔,藺蘭知教著:“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他用膝蓋輕輕頂她的腿,頂就罷了,還蹭了。
“腳要再打開些,正面起弓,背肌發力。夫人啊,射箭要專心,否則如何瞄得準。這靶可不是我,由著夫人想如何拿捏我軟處便如何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