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舅舅?
柳薔薔一時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捧著那雙漂亮的繡花鞋。
她這么大的年紀竟然還要給她做鞋子,這鞋底是要一層一層的漿糊打上去,直打到接近七毫米的厚度。
再用針穿透這厚厚鞋底,那一針一線,都是傾注到她身上的愛啊。
雖然她不喜歡穿這個時代的鞋子,甚至連襪子都不那么舒服,可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布匹有多珍貴。
單是一塊小小的布料,他們都不值得扔,穿破的衣服,寧愿做成鞋底,也不扔掉,邊邊角角,也要留著補衣服。
才相識幾天,她僦給她做了一雙鞋,投桃報李。
“嬸兒,明天您跟我一塊去張府吧。”
“這,我去不太好吧,萬一人家問起來,我是誰,我這,我沒法說啊。”
二妞奶擺著手,不肯答應。
柳薔薔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就說,您是我娘!”
她十分真誠的望著二妞奶,鄭重其是的喊了一句,“娘。”
二妞奶有些激動,嘴唇哆嗦著,應了一聲,“哎。”
她不知道認下柳薔薔是對是錯,她總覺得,柳薔薔不像這里的人,或許是機遇,或許是危險,但她會的,她懂的,她帶來新的技術,那都是她們一家人,在哪兒都學不到的。
她愿意賭!
“今天晚上,不要做飯了,你帶著孩子們,來我家,我正式收你做女兒。”
柳薔薔一口應下了,這是她融入胡家寨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找了二妞家做靠山,她不知道好不好,她只知道,二妞在原主發瘋的時候,還能和舒文耀一起玩,她的家人不會不知道的,這說明,她們一家,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家。
就在這時,舒文耀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哥醒了,大哥醒了。”
“什么,他醒了?太好了。”
柳薔薔站起來就往家里走,二妞奶也跟出來,招呼胡大嫂跟過去看看。
舒文宗望著眼前開心得不行的柳薔薔還有二妞奶,二妞娘,有些許的不適。
明明是她害自己被蛇咬,現在裝給誰看呢。
之前她離多遠都能看到蛇,那時候,蛇在他身后,她看不到?依他看,她就是在故意報復他。
以前他拿蛇嚇她,那天,她故意不說,讓自己被蛇咬傷。
“哎?這孩子不說話,難道中毒太深,不會……”
二妞奶擔心的問。
“我沒事。”
他淡淡回復。
二妞奶長吁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天大夫把了脈,也說沒事,你可不知道,當時看到你那臉色,給我們嚇的啊。別提有多擔心了,你娘當時跑過來找我們的時候,那臉啊,通紅,全身都濕透了,可給我嚇得不輕。你可是你娘一步一步背出來的,好在,她當時就找了解毒草,及時給你服下,不然啊,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呢。”
舒文宗微微驚訝的看著柳薔薔,他竟是她背出來的嗎?還給他服了解毒草藥?
他不禁開始回想,當時,是他正對著柳薔薔,也許,是他的身子擋住了蛇,所以她看不見?
也許,就是這樣,不然,依她那膽小的樣兒,早就嚇得跳起來了。
“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我親眼看著的,你娘當時都快嚇哭了。”胡大嫂語氣肯定,不容質疑,仿佛親眼所見一樣。
柳薔薔:“……”
她能說,不是她說的這樣嗎?
一旦他接受了二妞奶和二妞娘說的事實,舒文耀就開始改變了對柳薔薔的看法,心中涌進一股暖流,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只是看著柳薔薔,他仍然說不出感激的話來,
柳薔薔倒是很能理解,對二妞奶解釋,“他剛醒,那蛇先咬的他,后咬的他,兩人中毒不一樣,他現在估計還正糊涂著呢。”
又轉過來,對舒文宗說,“你先睡著,等會兒能起了再起來,我們今天要去二妞家,以后呀,你們就要和二妞一樣喊她奶奶了。”
她笑著,眉眼彎彎,十分好看。
至少,此刻的舒文耀,覺得她,突然變得很好看。
只是,她說,蛇后來又咬了那個男孩,怎么沒咬她呢?
他想問,可惜柳薔薔已經和二妞奶說笑著出去了。
他望著坐在一旁的小孩,“喂,那蛇怎么沒咬她?”
李景行剛剛就坐在一旁,看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手舞足蹈,別提多新奇了。
突然被人叫喂,他有些不高興。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叫我喂了,你要喊我舅舅,那蛇是被我姐打死的,還有,我叫李景行。”
稚嫩的聲音說著大人的話,有模有樣,威懾力,顯然不足。
舒文宗冷笑,“你?舅舅?呵,開什么玩笑。”
他姐?柳薔薔又亂認親戚了?
真有她的,讓他喊一個還沒他大的人叫舅舅,她咋不上天。
他是實在搞不懂了,進個城,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叫干娘,這又認了一個能當兒子的人叫弟弟。
她是腦子有病嗎?
剛對柳薔薔升起的一絲好感,瞬間破滅。
“我是不可能喊你舅舅的,你想都別想。”
“沒關系,反正我姐認我就行。”
他靠柳薔薔吃飯,又不靠這幾個孩子。
兩人誰也不理誰,小小的梁子也就這么結下了。
當柳薔薔高高興興的回來時,就看到舒文宗臉朝外,李景行臉朝里。
隱約的嗅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景行,你下來,去凈個面,我再給你梳個頭。”
“好的,姐姐。”
他特意咬重‘姐姐’二字,意在告訴舒文宗,這個弟弟,他當定了,那聲舅舅,他也要。
舒文宗冷眼看著柳薔薔抱他下去,臉轉向里面。
“文宗,你知道,那蛇,是什么蛇嗎?”
“不知道。”舒文宗冷冷回應。
柳薔薔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冷淡,許是,他的心,比較難捂熱吧。
“那是千年蛇,千年難得一見,長得不大,只有手指粗細,但凡被它咬上一口,非死不可,若是不死,便得了無毒之身。”
她最后四個字,說得很小心,生怕別人聽到似的,卻也一字不差的飄進舒文宗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