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被緊緊的按在床側
剎那間。
風傾霧驀地頓在了原地。
她看向薄易的眼神無意識中帶了點茫然,小聲的問了句,“怎么了?”
“你在薄家,過得挺好?!?p> 薄易黑眸沉沉的盯著她,嗓音薄淡,意味不明的落下幾個字。
“……”
膝蓋處仍舊傳來微麻的刺痛感,站了半個多小時,再加跪了一個小時。
確實是挺好的。
風傾霧彎了彎眉眼,裝作不知薄易的言外之意。她朝薄易走了過去,柔聲道,“那是因為他們都忌憚你,沒人敢為難我。”
聞言。
薄易冷呵一聲,“薄家的少夫人,確實沒人敢為難。”
風傾霧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她是薄家的少夫人,跟他無關。
估計那句“過得挺好”,是指她被薄老承認。再加上被老太太叫去了佛堂,他便以為她跟老太太走得近。
風傾霧走近,在薄易面前蹲了下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但也只是堪堪的虛握著,不敢太用力,聲音清和。
“在外面,我是薄家的少夫人。但在你面前——”
“薄易,我只是你的妻子。”
雖然不知道薄易為什么突然提及她在薄家怎樣,但先安撫他,總是沒錯的。
薄易一低眸,就可以看到那雙純粹干凈的眼睛。
干凈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
四目相對。
瞬時,風傾霧感受到了一種無聲而強大的壓迫感。
似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風傾霧長睫輕顫了顫,似是受不住般先移開了目光。借著給薄易倒茶的動作,掩飾了自己的不自在。
“要是你下次回來,可以提前給我說一聲?!?p> 風傾霧不知道他回來多久了。
她將倒好的茶遞給薄易,仰眸看他,“我就在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p> 薄易看了眼她臉上的期待,又掃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端著的茶杯。
細白如玉的指尖輕顫。
似在緊張,他會不會接過這杯茶。
“我的地方,我想來就來,還要提前給你說一聲?”
薄易慵懶散漫的靠在沙發上,右手隨意的搭在扶手上,漫不經心的聲音落下。
是你的地方,但你能不能先接一下茶杯?
聞聲。
風傾霧微微垂了垂眉眼,遞給他的茶杯也慢慢的收了回來,聲音有著明顯的失落,“是我僭越了?!?p> 坐在沙發上的薄易,盯著少女垂下去的腦袋。
黑眸不著痕跡的沉了一瞬。
雖然不懂她說的那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到。
“還算有自知之明?!?p> 薄易音調薄淡的落下兩個字。
下一秒,他就從沙發上起身。
就在風傾霧心底松了一口氣,以為薄易終于要離開的的時候。
男人锃亮的鞋尖一轉,徑直的上了樓。
“……”
等看不到薄易的身影后。
風傾霧整個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跪坐在地毯上。
她看著手中端了半晌,也沒見薄易接過的茶杯。
頓了頓。
自己端起來喝了。
“少夫人……”
也是這個時候,從薄易一進來就連呼吸都放得很輕的長寧,才正常呼吸,顫著聲開口。
“大少爺怎么突然回來了?”
“誰知道呢?!?p> 風傾霧將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在茶幾上,隨口應了一聲。
長寧朝風傾霧走過去,順便將她扶起來,下意識的道,“往日大少爺三個月都不曾回來一次,這個月倒是回來了兩次……”
說著,長寧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隨即有些尷尬的看向風傾霧,語調磕磕絆絆的,“少……少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p> 風傾霧神色平靜,淡淡的應了聲。
結婚后三個月,薄易不肯回薄家一次,本來就是因為她。
風傾霧扶著長寧的手,要起身的那瞬間,忽地膝蓋處一陣刺痛,又要朝地上倒去。
“少夫人!”
長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風傾霧,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腿軟了?”
風傾霧低嗯了一聲,然后借著長寧手上的力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少夫人,老太太叫您去做什么???我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去了兩個小時。”
老太太讓人來請風傾霧這件事,長寧是知道的。
“拜佛,保佑薄家人人平安?!?p> “這倒是老太太的風格?!?p> 長寧聞聲點了點頭,“老太太那佛堂,姜夫人之前想要進去拜拜,老太太都沒準。說是……不是薄家的人,不準進她的佛堂?!?p> 說到這。
長寧看了眼風傾霧傾城絕色的臉蛋,不論看多少次都仍舊覺得驚艷,“這樣說起來,老太太倒是挺看重您的?!遍g接承認了她在薄家的身份。
“是么?!?p> 風傾霧不置可否。
老太太的“看重”,她承受不起。
……
晚間。
有主樓那邊的人過來。
“少夫人,薄老聽聞大少爺回來了,讓您跟他一起去主樓用餐?!?p> 彼時,風傾霧正坐在客廳,查著有關傅氏的資料。
聞言。
她頭也沒抬的道,“大少爺在樓上?!?p> 也就是因為薄易在樓上,她整個下午都沒有上樓一步。
能避則避。
但她的話音落下后,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有任何動靜傳來。
風傾霧一抬頭,就見主樓的那位傭人,一臉惶恐加為難的看著她。
“要不……要不少夫人您去請大少爺下來吧……”
她不敢。
大少爺兇名在外。她怕有命上去,沒命下來。
“……”
她像是能去招惹薄易的樣子?
風傾霧正準備開口,傭人像是猜到她會拒絕,作勢就要給她跪下,聲音帶顫,“拜托拜托少夫人,我家里還有一位年邁的老母親要養……”所以,她真的真的,不能出事。
“我去。”
在傭人屈膝的時候,風傾霧聲線清冽的開口阻止了她。
“謝謝少夫人!我這就去回復薄老!”
傭人朝風傾霧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并且說完之后,像是怕風傾霧會反悔一般,快步離開了。
“……”
風傾霧無聲的嘆了口氣。
在客廳內待了幾分鐘后,風傾霧才起身上樓。
她先去書房看了眼,沒找到人,然后又去了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
一片寂靜和暗黑。
沒開燈,厚厚的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半點光也沒透進來。
“薄易?”
風傾霧小聲的喚了聲。
并沒有人應。
借著從走廊上泄進來的微光,風傾霧朝里走了一兩步。
沒有很費力。
風傾霧就尋到了靠在床頭的薄易。
隨后她站在原地,并沒有朝前走,“薄老讓你去主樓用餐。”
一片寂靜,還是沒有任何人應。
甚至床上那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靜了靜。
風傾霧還是朝床邊走了過去。
但幾乎是她靠近的那瞬間,床上的人好像就被驚醒了。
風傾霧還沒來得及出聲,她的脖頸就猛地被一只手給狠狠掐住了。
隨著咚的一聲響。
風傾霧整個人被緊緊的按在床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