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卿做了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面上還放著新鮮蔬菜跟煮熟的蝦。
甚至黎茉那份的蝦殼都被扒得干干凈凈。
邊上還擺著用油醋汁拌的蔬菜沙拉，開胃解膩，味道很香。
黎茉拿著筷子坐下來的時候，聽到黎淮從自己身后路過說了句，“你的眼光也不是那么無可救藥。”
黎茉：“……吃你的吧，你也可以嫁個這樣的。”
黎淮：“……”
林書卿沒有待在餐桌上，而是回到沙發上繼續看剛剛沒看完的書。
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號碼，皺起眉頭，“喂？”
黎茉吃完以后順手把碗洗了，走到客廳發現林書卿正在打電話，她看了兩秒轉身去拿衣服洗澡。
從浴室里出來，林書卿已經不在客廳了，黎淮房門緊閉，今天跑了一個下午這會兒估計也累得夠嗆。
想到這里，黎茉吹干頭發就回到房間門口推開門，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林書卿站在她身后對上了她的視線。
“我可以進去嗎？”林書卿看著她問。
“嗯……”黎茉推開門，被他擁進了房門。
“你最近的案子很棘手嗎，明天什么時候能回來？”林書卿靠著她的后背輕聲問。
“有點棘手……所以不能確定。”黎茉拉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側頭看著他，“怎么了？”
“明天你跟你哥都回來比較晚的話，就只有我跟你爸媽一起吃飯了。”
黎茉聽出話外的意思，忍不住笑起來，“怎么，你害怕啊？”
“有點不自在。”他說。
黎茉拉開他的手，走過去把窗簾拉上，打開床頭的落地燈在床上坐下來，拍拍身側的位置。
男人高大的身影沒有一絲遲疑地坐了過去。
黎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你的病情其實好很多了。”
至少林書卿的分離焦慮好了太多，能獨立做很多事情。
“嗯。”林書卿對此并沒有什么想深入探討的，他抬頭盯著她，“你做任務要小心，上次那個外國人的案子，給我們兩票的主管是沖我來的。”
黎茉想起那個主管異常的行動，緩緩問道：“你跟他……是有過節嗎？”
“不，但他們找到我了。”林書卿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什么？”黎茉沒聽清他到底喃喃了一句什么，卻感受到了他散發出的濃烈的不安。
林書卿難得沒有應，只是看著她：“你今天能不能陪我睡？”
“……好。”
＊
第二天的排查依舊還剩巨大的工作量。
黎茉坐在車上看著他們最新共享出來的資料，身邊的黎淮突然應開口，“更換目的地，去人民醫院那邊的高速入口。”
“嗯？”黎茉抬起頭。
黎淮擰著眉頭神色焦急，“高速路上發現一個小孩，疑似這個犯罪團伙拐走的小孩。”
“被扔在高速的？”黎茉皺眉。
這些人作案手法都相當縝密，怎么可能會做這么大紕漏的事情，這幾天車流量大得驚人，隨便哪里都能發現行車記錄儀，把孩子扔在高速上跟自投羅網沒有區別了。
“好像不是，打電話通知我們的民警調過監控了，孩子是自己從一旁的草堆里跑出來的，到那里再具體分析吧。”
“好。”
黎茉捏緊拳頭。
高速入口的橋頭，警車停在路邊，幾個警察皺著眉說話。
黎茉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孩子，小小的，沒有哭也沒有鬧，穿著一件大人的羽絨服，應該是在場哪位民警給他披上的。
她湊近看才看清了，那孩子微微顫抖，臉上手上有不少新鮮傷痕，腳上還有陳舊傷。
看到她目光的民警第一句話就是，“這孩子應該被虐待過。”
黎茉點點頭。
這些新鮮傷痕應該是他從一旁的草叢爬出來的時候割傷的，那些草她小時候春游也被割傷過，堅韌的質地鋸齒形狀的草葉，確實是容易讓人忽略的“利器”。
H市氣候算得上溫暖，即便是冬天也依然青山環繞，那些生命頑強有一人高的草并不會在這個季節的H市受到太多生存的挑戰，因此他們和秋天時一樣茂密。
那些傷總會又痛又癢，讓人難耐。
黎淮低頭查看了孩子一眼，撥通了局里的電話，“老陳，對，是有，很像，但是沒辦法確認，去叫個心理學的專家等著。”
民警將孩子送去市公安局，黎淮他們這一車則是繼續去進行走訪。
黎茉翻開剛剛沒看完的資料，突然注意到一個卷宗，卷宗上的男孩相當眼熟，幾乎在她腦海里呼之欲出。
這些卷宗是關于母親和孩子一同失蹤的案子，警方希望從這個切入點發現更多跟這個團伙有關的受害者或是線索。
黎茉盯著照片上男孩這張令她熟悉又陌生的臉，莫名心驚，再往細看。
“在三歲時與母親一同失蹤，最后出現的地點為監控盲區，母親是A大物理系的研究生——”
“怎么了？”黎淮看著她微冷的神色，低頭看過來，“這個案子……很符合這個犯罪團伙的拐人特征啊。”
“嗯。”黎茉點頭，“這個男孩很眼熟……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回去想，先把這一片流動人口排查一下。”黎淮拉開車門，“走吧，換換腦子。”
黎茉聞言緩緩點頭，將資料放好下了車。
這里是老城區，周邊幾乎已經征收開發了，但這塊地皮遲遲沒有開發的計劃，老舊的風格還吸引了不少人打卡，綠得有些發黑的墻體對上不遠處高聳入云的大廈，割裂感撲面而來。
這塊地雖然沒怎么被開發，但是原住民也搬走了很多，好多房間都空出來租出去，人口流動很大。
幾個人迅速整理好相關的線索進行走訪。
小范圍結束已經是傍晚了。
今天是除夕，局長在就近的酒店點了一桌，黎茉跟黎淮本來打算回家吃的，推脫不掉，干脆也就跟著一起去。
回到局里，黎茉就聽到幾個人唉聲嘆氣竊竊私語，說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個男孩瑟縮在桌子底下，任誰哄都不肯探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