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王朝,青蓮鎮,第一大世家,陳家。
清早的太陽才剛剛冒頭,就已經能聽見練兵場上整齊響亮的口號聲,一群穿著盔甲的士兵開始了早上的晨練。
陳家家主,陳天,乃是青蓮鎮的鎮軍統領。
他于十年前橫空出世,靠著一己之力平定了王朝的叛亂,由此被封為定國公,率領軍隊鎮守于通往皇都的交通咽喉之處——青蓮鎮。
青蓮鎮,其名可追溯至幾百年以前,有一宗門“青蓮寺”坐落于此,然而這宗門居然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起初還有許多人想來碰碰運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一個人能找到“青蓮寺”的遺址所在,倒是名字一直留傳了下來。
練兵場內,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氣勢雄渾,磅礴大氣。
動作看似簡單,卻招招隱藏殺機,都是最為簡單實用的搏殺招式。
每一個動作,士兵們都會跟著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類似于猛獸嚎叫一般,尋常人聽見怕是會直接嚇得魂飛魄散。
這些士兵們卻是越喊越有勁,聲音和動作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
練兵場遠離陳府,平常操練之時普通人不敢靠近,離得太近怕是會被這雄渾的聲浪震得直接昏死過去。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坐在輪椅上,在士兵們的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與這些身材健壯,殺氣蓬勃的士兵格格不入,他不時地拍手叫好,并沒有被這聲音所影響。
“若是我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
輪椅上的少年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的神情,癡癡地看著這些士兵自言自語。
少年名為陳宇,陳家的三少爺,陳天最小的兒子,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
也許是造化弄人,陳宇天生殘疾,體弱多病,雙腿無力,只能終日與輪椅相伴。
其父陳天硬是依靠龐大的財力,購買各種天材地寶供他服用,才勉強將他養活于世,相比于同齡的少年,瘦弱得讓人生憐。
震耳欲聾的喊聲戛然而止,一位氣勢不凡的壯漢走上了練兵場的臺上。
“二哥!”
陳宇原本斜靠在輪椅上的身體突然坐正,雙眼放光,這也是他每天來這的目的。
臺上身披金甲的壯漢,就是陳宇的二哥陳瀾。他身高八尺,身軀如黑熊一般粗獷龐大。
待他摘下頭盔,露出滿臉的胡渣,宛如一位夜叉,下方的士兵們都昂首挺胸注視著陳瀾,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動作的速度太慢了,力量也不夠,如此怎能上陣殺敵!”
陳瀾聲如洪鐘,震得地上的樹葉都往外飄了飄。
“我們修煉肉身的,從外到內,先拳后腿,內外合一,橫掃八荒!”
“肉身境一共分為十重,前三重會將我們身體的各個部位,包括四肢,軀干,以及身體的一些薄弱之處都鍛煉得無懈可擊。”
“那時的身體才稱得上是銅皮鐵骨,比江湖藝人的雜耍之技不知高明了多少。”
“若是能達到肉身境的第十重源變境,就能輕易的開山碎石,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住一拳之威。”
陳瀾看見士兵和陳宇都一臉茫然的樣子,頓了頓道。
“我如今就是第十重源變境界,看好了!”
話音未落,陳瀾用力一跺腳,口中發出了和士兵們類似的聲音,腳下五尺厚的大理石臺轟然爆碎,甚至有些碎片飛到了陳宇的身后。
在士兵們的目瞪口呆之中,陳瀾走到了陳宇旁。
“小宇,我推你回去吧”。
不等陳宇答應,陳瀾就推著他往陳府的方向走去。
“二哥,剛剛你前幾重境界都沒說清楚,再給我講講唄。”
陳宇身體受限,依舊對修煉十分向往。
“回去的路上我給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
陳瀾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每次提到修煉之事,都會十分興奮,自然不會拒絕。
在二人回去的路上途經的一片樹林中。
“第一重境界乃是鐵手境,手是我們平時使用次數最多的,也是最容易鍛煉的部位。這第一重境界即是入門,也是關鍵的一重。”
說罷,陳瀾一拳打向身邊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大樹直接應聲倒下。
“第二重境界是追風境,俗話說“手是兩扇門,全憑步勝人”,如果你的速度不夠,雙手練得再強大也打不到對手一下。之所以叫追風,是因為要跑得跟上風的步伐。”
話音未落,陳瀾突然出現在了陳宇身后,拍了拍他,嚇得陳宇猛然回頭。
“第三重境界是隨心境,我們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四肢,腰,胯,各個關節我們都可以自由控制。在這個境界,我們就可以做出很多看似不可思議的動作。”
陳宇目不轉睛地看著陳瀾慢慢地扭著自己的身體,最后居然把自己扭成了一個球。
看著陳宇張大的嘴巴,陳瀾如變魔術般“砰”地一下變回了原樣。
“第四重境界是養氣境,練習只能增長我們的力量,卻無法真正的滋養我們的身體,所以我們就需要將氣納入身體中。不同的功法需要的氣不一樣,這些氣也對往后的修行有著很大的影響。”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聽到要回去,陳宇有些失落。
“二哥,肉身境界之后又是什么呢?”
“你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改這天天問東問西的壞毛病。”
陳瀾無奈道,“肉身境界之后就是……”
話還沒說完,陳府大宅的方向突然傳來急促的鼓聲。
“好像出事了,我先去看看,你自己慢慢回去吧”,陳瀾瞬間消失不見了。
陳宇看著陳瀾消失的方向發愣,周圍的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只剩他獨自一人坐在這片樹林之中。
突然,他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開始止不住地咳嗽,一絲黑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
這是陳宇的病癥帶來的常態,每當這種時刻到來,他都需要服用父親陳天特制的藥物來緩解。
疼痛讓陳宇的眉頭緊皺,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里面裝著幾顆黑色的小藥丸。
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把藥丸放入口中,刺激的苦味讓他幾乎想要馬上吐出來。
陳宇并不想依賴這些藥物,但他更不愿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
隨著藥力逐漸發揮作用,疼痛開始緩解,陳宇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稍微緩和了一下,開始推著輪椅向陳府行去。
幸好這片樹林離陳府并不算遠,在距離門口不到百米之時,陳宇就聽見了他二哥中氣十足的聲音。
“二位還是請回吧,這個忙我們不想幫。若是你們要來硬的,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陳瀾站在陳府的門口,他對面站著兩個人。一人身披黑袍,另一人頭發花白,想來是個老者無疑。
“嘿嘿嘿,這個忙可不是你說不幫就不幫的。”
黑袍人陰冷的說道,聲音沙啞而低沉,陳宇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陳瀾見對方不肯退讓,閃身到黑袍人的面前,伸出雙手抓向黑袍人。
只聽見“砰”的一聲,陳瀾整個人向后飛了出去,身體撞到了門口的石獅子上,石獅子剎那間碎為石塊。
陳瀾身上的盔甲也盡數碎裂,他用盡力氣抬起手指向二人。
“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昏迷了過去。
二人看都沒看一眼昏死的陳瀾,邁著大步就要走進陳府的大門。
“二位,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門中射出兩道黑色雷電,逼得這二人只能向后退去,雙雙跳出了大門外。
“閣下是?”
黑袍人一改狂妄的口氣,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
門內卻是沒人應答,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道黑色的雷電,比之前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徑直的沖向說話的黑袍人。
黑袍人來不及躲閃,無數的黑氣從黑袍中涌出,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厚實的盾牌。
然而雷電并沒有被擋住分毫,如若無物地穿過了盾牌,不偏不倚地打在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悶哼了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斷抽搐著,身上還有“滋滋”的電流聲。
旁邊的老者趕忙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急急忙忙地說道。
“在下墨玉商會執事墨天成,追蹤賊人來到此地,還望閣下高抬貴手行個方便。”
“就算是總會的人來了,見到我也要掂量一二,憑你一個分會的人也敢那么囂張嗎?”
大門中走出一個少女,手里還拿著沒吃完的點心,她伸出了沾著點心屑的手指著倒地的陳瀾。
“把我二弟打成這樣了,你自己說怎么辦吧。”
老者思考了一下,雖不知道少女的身份,但還是知道她不好惹,有些肉痛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
“此乃我墨玉商會的“墨玉生新丸”,想必應該可以讓閣下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少女撇了撇嘴,“有什么事情你進來說吧。”
說著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袍人,“他不能進來,你也別想著救他,小心你自己也被電暈過去。”
待老者進去了,陳宇也慢慢地推著他的輪椅進入陳府,路過倒在地上的黑袍人時,陳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見黑袍人全身的黑氣都冒了出來,盡力地包裹著電流,想把黑色電流給驅逐出去。
但是電流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地依附在黑衣人的身上,使得他全身彌漫著一股焦糊味。
“這恐怕就是肉身境之上的力量,太可怕了,可以輕易千里之外殺人于無形。”陳宇想到這不由得一陣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