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虞之聽他這么說，轉身先把桌子上的鑰匙拿起來遞過去，“宋老師，你是來要鑰匙的吧？正好我也想弄完這一點就還給你。”

　　宋凜看向那一枚小小的鑰匙，意外發現，這銀色的顏色和質地跟她那嫩白的手心很是相配。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漸幽深。

　　面前蔥白的指尖顫了一下，宋凜猛地回神，須臾，神態已恢復正常。

　　他笑著搖頭，“不是。鑰匙你拿著就好，我已經跟節目組打好招呼了。”

　　向虞之聞言，略微有些訝異，如果不是鑰匙的事，那他們之間是有什么需要說的嗎？

　　“那宋老師想說什么？”她問。

　　宋凜抬眼看她。

　　她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留下的痕跡，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是獨屬于十八歲小姑娘的靈動嬌俏。

　　而自己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想到這，他右手不自在地摩挲幾下，按下心中那股焦躁，好半天才開口：“虞之，練舞的事不需要操之過急，慢慢來就好，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只是性格還需要磨礪。”

　　向虞之又聽見虞之這個熟悉的稱呼，終于憋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宋老師，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宋凜的聲音依舊溫和。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叫我虞之，當時我就納悶，明明我們不熟，你為什么會對我這么親昵，一公你直接說相信我可以出道，后來還把活動室鑰匙借給我，問我跟孟書瑤的事，還有就是現在……”

　　說完，她抬頭，看向宋凜，觀察著他的每一寸表情，“你說讓我不要操之過急，這兩周，你在我身邊就像是我的一個哥哥，宋老師，這很奇怪不是嗎？”

　　并沒有如她所愿，宋凜的表情有任何變化。

　　她心頭的疑云籠罩得更深，難道自己想錯了？

　　“所以呢？”宋凜云淡風輕般問她，“你認為是為什么？”

　　仔細聽，他語氣還帶著幾分期待。

　　是的，宋凜非常想知道向虞之到底有沒有猜出來他是誰？

　　屆時，他也就沒必要再偽裝了。

　　向虞之被他這么一問，心里更加含糊，于是說出來的話跟之前相比也明顯底氣不足，“宋老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粉絲，所以你跟我是一起穿過來的吧？”

　　宋凜一愣，而后猝不及防笑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

　　幾秒后，宋凜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后對著她無奈點頭，“猜中了一半，嚴格意義上來講，我不是跟你一起過來的。”

　　所以……？

　　向虞之緩緩睜大眼睛，也顧不得什么長幼尊卑，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壓低了他的腦袋問：“你真把我認出來了？你知道我是誰？”

　　宋凜感受著自己脖頸上的那一點溫熱，眼前的姑娘燦若繁星，語氣終于不像以前一樣隔著一層膜。

　　這樣的她，他真是等了好久了。

　　眼看著宋凜好久不說話，向虞之有點著急，“說呀？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宋凜搖頭，“你是不是在浦東機場接過機？”

　　向虞之重重點頭。

　　天吶，宋凜真的記得！

　　那還是她剛當宋凜站姐那會兒，也是拿出了一腔熱血，不僅是上海浦東，還有大連周水子、南京祿口她都去過，從接機到送機。

　　那少的可憐的行程里，場場都有她。

　　向虞之這下是真的跟找到了親人一樣，“宋老師，你是怎么過來的，我是被外賣車撞的。”

　　宋凜皺眉想了想，說：“記不太清了，已經過去很久了。”

　　“哦。”向虞之根本沒懷疑，“你穿過來還接著當明星，可真是專業對口，但是這兩周可真是把我累的半條命都沒了。”

　　宋凜：“再堅持堅持，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說，你不是有我的微信？”

　　“我沒什么需要幫忙的，我自己能行。”向虞之回絕，后又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笑笑，“當然電腦我還想接著用。”

　　宋凜點頭沒異議，“可以。”

　　他稍微等了幾秒才說，“不過你性格實在太過鋒芒畢露，這樣下去就算你出道了也會跌一個大跟頭。”

　　她怎么鋒芒畢露了？

　　她可是一直茍到現在的，總不能是因為她兩次舞臺都不按常理出牌吧？

　　“我沒辦法。”向虞之解釋，“我得出道，剛開始實力不行，我總得想點別的辦法才能讓人注意到我，現在至少證明這兩次我都贏了，并且名次還不錯。”

　　宋凜皺眉，他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人際關系。

　　這次是被別人黑，那下次呢？

　　說不定還會發生什么事。

　　宋凜直接說，“我聽說你在直播時暗示江語秋抄襲了？”

　　？

　　這件事有什么好說的？

　　“她難道沒有嗎？”

　　宋凜看她一眼，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她抄襲了你們呢？”

　　向虞之聞言，心里像是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她冷笑一聲。

　　“宋老師，江語秋是你們戰隊的，你要想護著她我沒意見，但是你也是個導師，兩個舞臺你都看了，你難道認為是我冤枉了她嗎？”

　　一句話，面前的姑娘又變成了渾身帶刺的模樣。

　　宋凜有些心累，“我說的不是她有沒有冤枉她，而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你可以直接跟節目組溝通的，而不是在直播里就把事情說出來。”

　　“然后呢？”向虞之一句句質問。

　　“是節目組處理的快，還是江語秋買水軍的速度快？我什么都不說，到時平白讓她反咬我一口嗎？這種事你應該見識過不少才對，到時我拿什么跟她斗？”

　　“還是說，讓我一輩子背上抄襲的罵名？”

　　宋凜：“怎么斗不過，你還有我。”

　　“你？”向虞之譏笑反問，“你讓我在那時候就指望著你替我出頭嗎？我不是18歲，你知道的，我沒有那么天真。”

　　宋凜一噎，“沒人替你出頭，那你就更不該這么沖動。”

　　向虞之微微后退一步，跟他扯開距離，而后蒼白一笑，“我知道了。”

　　她鄭重開口：“宋老師，我以前是真心實意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