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萬萬不可,如今二皇妃身懷有孕,這正是……”司馬濟良著急地語無倫次,他的豐兒,可不能就這樣祭天。
“放肆!”明初皇帝嗓子眼里似乎還要其他話,但這兩個字已經讓周明微跟著顫了顫。
“父皇息怒,”周明微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自然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如今若要安定民心,只能將二皇妃祭天。”
“如今益安公主被人在祭場生生擼去,民間眾說紛紜。局面已然不可控制。”
明初皇帝沒有說話,司馬晴豐死不死都無所謂,主要是她肚子里可是天家的第一個孫輩,若為男胎,更是嫡長孫,身份有多金貴,不言而明。
“若要平民憤,只能再尋得一個比益安公主更加高貴的人,如今二皇妃身懷六甲,若是父皇肯將二皇妃祭天,百姓只會夸贊父皇圣明,上天感念父皇的誠意,也一定會庇佑我大宸!”
他字字句句都拿百姓做托詞,司馬濟良和明初皇帝一時間竟沒有很好的理由駁了大殿下的提議。
“不可啊,陛下三思,若二皇妃懷的是嫡長孫,這可非同小可。”
“那依右丞的意思,應該如何?哪里再尋得比益安公主更加合適的人選?”
“益安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義女,比益安公主更加高貴的女子多了去了!二皇妃祭天實在有失穩妥啊,陛下!”
“右丞這話難道是想讓嫡親的公主祭天嗎!”
“都給朕閉嘴!”
宮里如今除了去北境和親的靖樂公主,只剩下一個剛及笄的合瀾公主,孰輕孰重,明初皇帝心里總要掂量一下。右丞極力阻礙,他也明白,拳拳舐犢之情無可厚非,只是一個是未知男女的皇孫,一個是十四歲還天真爛漫的小女兒,到底犧牲哪個,他拿不定主意。
“父皇,您可要早下結論啊,若任憑百姓間哄亂,只怕會失去民心啊!”
看見明初皇帝動搖,周明微著急地往火上澆油,這把火,一定要燒起來!
“皇上,欽天監宋漓求見。”
周顯允知道,若要保住司馬濟良,又要除去司馬晴豐,一定不能將二皇妃紅杏出墻的事情和盤托出。但父皇若不知道真象,一定不會下定決心將司馬晴豐祭天,那他只好跟父皇玩一玩心眼,欽天監宋漓早在一年前就成了他的人,隨便說幾個星象,也不是什么難事。
對不住了父皇,欺君之事將來自會向您請罪。
“他又來干什么?”
“宋大人說,他昨日夜觀天象,恐有不妙。皇上也知道老奴不懂這些,只是宋大人言語里似乎是與今日的祭天有關。”
“傳他進來。”
宋漓對天文之事熟稔于心,不必打腹稿,便能侃侃而談。
他知道帝王最重星象,也不敢怠慢,穿著朝服就來了。
明初皇帝瞧著他一身朝服,不由皺了皺眉。
“微臣宋漓參見陛下。”
“宋愛卿不必多禮,直言便是。”
“這……”宸朝有規定,天文星象并非尋常人所能學習,帝王面前,更是不能將天機泄露給其他人。
明初皇帝明白宋漓的顧慮:“你且說便是,朕不會定罪于你。”
“是。”宋漓得了恩準,便沒了顧慮,“回陛下,臣昨日夜觀天象,看見主疾病的天機星右移出了宮位,而主皇嗣的紫浪星也偏移出宮位,二者恐有沖突。”(天機星、紫浪星都是胡編的,莫要糾結哈)
“不許吊書袋。”
“是,回陛下,不知近日天家可有妃嬪孕育子嗣,這子嗣有礙時疫的控制,近日祭天典禮未成,恐也與紫浪星有關。”
“依你的意思,是皇家的子嗣帶了煞氣,阻了控制時疫的路?”
“微臣不敢,只是……”宋漓更低了些身子,“只是星象所指,臣萬萬不敢誆妄陛下!”
帝王多疑,宋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他打量著周明微,一副若有所思。
“那依你看,該如何破了此局?”
“以肉體祭天,無二法也。若未曾脫離母體,便只能母子二人一起祭天!”
司馬濟良這時候已經完全聽明白了,他的豐兒如今是活不成了。
罷了罷了,本就無益于大業,不過到底是養了多年的義女,如今突然要棄,他心里有些不舍。
“羅寧海,去查查太醫院的檔案,看看近期天家子嗣的情況。”
周明微曉得,這局勝面已經確定。
羅寧海不敢耽擱,他親自去了太醫院,找了主醫使問了檔案情況。
“回陛下,近期只有二皇妃有孕在身。”
他們都觀察著明初皇帝的神情。
天子把檔案翻了又翻,最后一把合上了冊子:“那便依照宋漓的方法去做吧。”
“司馬……”他還欲將這件事交給右丞,但又怕他再有私心,手指在司馬濟良身上晃了一晃后還是指到了周明微身上,“大殿下全權負責。”
“微臣遵命!”
“兒臣遵命。”
消息傳回二皇子府的時候,周顯允心里稍稍安坦了些。
眾人都瞞著司馬晴豐。
“她若是安分,本殿也不會痛下狠手,只不過還是覺得便宜了她。”
如此體面風光的事情,既然司馬濟良非要他的安兒來過一遭,那他周顯允只能以牙還牙,讓他嘗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皇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