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季姑娘你醒了嗎?”
府上的侍女在門外著急地喊著。
“???”季復安睡眼惺忪,抬眼看了窗外,外頭還黑漆漆的,“什么事啊,這么著急。”
“是殿下讓我來叫您起床的?!?p> 這個點起床干嘛?
她披了件衣裳,打開了屋門,小丫頭應該是守夜來的,穿的齊整。
“殿下說,兩刻鐘之后要出發去柳溪鎮,讓你快著點收拾,一會兒直接在后門見。”
兩刻鐘!
兩刻鐘夠干點什么。
“能不能……”她本欲讓小丫頭給周顯允說一聲,等著她點兒。
又一想,周顯允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等她。
“姑娘快著點吧,別讓殿下等著急了。奴婢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叨擾姑娘了?!?p> 小丫頭走得急,腳步輕快,季復安來不及多問幾句。
“死周顯允……”
呸呸呸,二殿下的名諱,她竟然不要命地罵了出來。
發髻昨夜里拆的干凈,此刻青絲全然垂于腰間,兩刻鐘根本來不及梳妝,可這樣散著頭發出門也不是個辦法。無奈之下,季復安摘了墻上的帷帽,背上兩件換洗衣裳就往后門趕。
周顯允和盧庸他們,一共三人,每人胯下都騎著一匹高頭駿馬,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季復安氣喘吁吁地推開門閂。
“呵呵,都在了啊。”
她忘了自己戴著帷帽,門縫推的小了,出來的時候一下子撞在門上。
盧庸憋不住笑了起來。
“布菜不會,路也走不穩嗎。”周顯允高高在上,冷冷言道。
他打量著季復安的全身,發髻未梳,帷帽不過是用來遮丑的。衣服穿得也不厚實,腰間連平日里的環佩都沒戴。
非禮勿視,也就周顯允了,盧庸和唐明禮可不敢這么直勾勾盯著季復安看。
“不是給你留了兩刻鐘嗎,怎么還是這么狼狽?!?p> 還好意思說兩刻鐘!兩刻鐘的功夫,姑娘家連個脂粉都涂不勻。
有怨氣也只能在心里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還是規規矩矩扶正了帷帽:“是民女動作慢了,差點誤了各位行程,還望各位大人們海涵。”
“你心里一定在罵我。”周顯允拉住韁繩,控制著走動的馬兒,從上向下睥睨著她。
季復安被說中心事,臉埋得更深了些。
“別低頭了,戴著帷帽,沒人看得見你的心虛?!?p>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毒舌了。
“殿下,柳溪鎮雖然離這里不遠,但是咱們駕馬也要一個時辰,耽誤不得。”
還是老唐靠譜。
“走吧。”
盧庸的急性子,一聽說要走,韁繩一扯,馬兒便像風一般竄了出去,只留下黃蒙蒙的揚塵。
“我呢?”
“過來!”男人喊她走到馬旁。
他要親自載她嗎?
嘖嘖嘖,這么個漂亮公子哥兒,她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能坐懷不亂。
她的心沒來由地就怦怦跳了起來,有些緊張。
男人可沒她這么多心思。
周顯允一把將她扯到了空中,順勢再往她的腰間一攬,她還來不及驚叫,便穩穩地坐在了他的前方。
“抓緊了!”
他扶著她的手腕,示意她把手中的韁繩攥緊。
見一切就緒,二殿下韁繩一拉,馬兒便撒開了奔出去。
四人三馬,就這樣伴著錯落有致的馬蹄聲,一路向南。
摸黑上路,不單單是為了天亮時趕到,更是因為周府白日里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少些人注意,行事也方便些。
再者,懷中女子還未婚嫁,他堂堂二殿下可不做毀人清譽的事。
柳溪鎮是此次汛災最嚴重的地方之一,從那邊挪了一批難民到青澤城里后,周顯允就沒再沒回去過。
此次處理劉澎那檔子事兒的功夫,正好看看沒挪去他地的難民們如今生活地怎樣。
他們走的官道,又寬又坦,但還是顛得季復安不一會兒便要騰出一只手扶扶帷帽。
帷帽的面紗時不時被風吹起打著周顯允的臉,總擾他視線。
無奈之下,他只好一把環住季復安的腰。
這腰盈盈一尺,一只手足夠了。
季復安感受著大手的冰涼透過衣衫傳至自己腰間。
霎時,她臉紅了。
“有本殿護著,你盡管抓牢你的帷帽!”
他的聲音伴著呼呼的風聲。
“還愣著干嘛!這白紗擋著本殿眼睛了!”
“哦哦!”
她被男人急切的聲音催促著,立馬松開了握著韁繩的手,牢牢地抓住帷帽白紗的兩個角。
她恨不得直接用漿糊把白紗粘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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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夢芳叢
第一章里是側坐,這里是正向坐,所以一次是抱著周顯允,一次是握著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