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過后兩日。
“爺~”趙彥行禮。
楚錦燁示意他不用出聲,視線定格在棗樹下的人兒,秋風瑟瑟,吹的她的秋千晃晃悠悠,樹葉沙沙作響,她則閉著眼入了夢,傾斜著腦袋靠在繩索邊上。
而一邊的石桌之上,放著一碗深黑色的湯藥。
“沒喝?”楚錦燁問。
趙彥道,“湯小姐說一會兒喝,沒想到睡了過去,老奴便沒有打擾。”
“去重新煎一碗。”
“是。”
等趙彥走后,楚錦燁也屏退了外面跟著自己的人,行過去,單膝跪地,仰面而望。
長長的睫毛搭下來,在晨光中濃密如簾,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玲瓏剔透,這張臉和記憶中的重合,將他心中的欲望撕開了口,無限擴大,難以愈合。
至此…猛虎低了頭,看上了一只小白兔,只因:
自古英雄難過關,
只因美人守關頭。
“王爺…”湯昕雨感受到灼熱的目光,她睜開眼簾便瞧見氣宇軒昂,高高在上的楚錦燁跪在自己面前。
眼里藏不住的溫柔,如裝滿水的瓶子,傾灑而出。
這是夢吧…
“……你一定不是他。”她喃喃自語開口。
他怎么會有這樣的眼神。
他的眼里只有肅殺之意,冷漠之情,無人能撼動的山河,他的膝蓋從不為世人屈服,他只高座自己的王座,瞻目時間凝成的溝壑,讓人望塵莫及。
你怎么會是他?
為什么你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我的夢里?
那么真實?
那么動情?
那么讓人…把持不住…
在她情難自禁時莫名其妙的彎腰,吻上了他的薄唇。
只是夢的話,稍微品嘗一下美色不足為過吧?
直到那唇輾轉反側,勾住她的后腦勺,在加深的纏綿里她如夢初醒,急忙推開男人,跌坐在地上,捂著唇羞恥萬分。
“你……”
不是夢!
楚錦燁好似無賴,舔著唇道:“味道不錯。”
湯昕雨面紅耳赤,而此時重新端了一碗湯藥的趙彥輕咳一聲。
“咳~九爺,藥重新煎好了。”
剛才那副場景他恰好碰到,只是沒有打擾看了一會兒,如今才出聲。
終于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王爺成家了,,,
…
相對而言,另一處就沒那么平靜度日,這兩日幾乎是雞飛狗跳。
湯府…
元氏拿著珠串,看著桌子上的清粥白菜,一點油水都沒有,連饅頭都沒有甜味,這兩天她吃這個,舌頭都沒味。
哀怨的看了一眼房門外守著的人,沒想到回府后九王府還派人輪流看著,她就算想偷嘴也是比登天還難,本就有傷在身,如今不過兩日,瘦的下巴已經尖刻。
都是湯昕雨那小妮子的錯!
“還不吃在做什么?”湯毅在一旁道。
元氏眼淚汪汪道,“老爺~你看看這菜是人吃的嗎?我都瘦了。”
啪!
湯毅筷子拍在桌上,啪的作響,元氏嚇了一跳。
“你這是干什么?老爺?”
“不是人吃的?不是人吃的就別吃!自找的,平日里要是對昕雨但凡好一些,她都不會如此狠心,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進了九王府后腳你就以我的名義斷絕關系,真是婦人之仁!”
元氏撇嘴,“…你當初知道也沒見你說什么。”
湯毅炸了,起身道:“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我看你受傷心疼你,特地每日陪你用膳,你看你那副樣子!比起柳依,你簡直一點都不識大體!”
元氏一聽度柳依的名字,也惱火起來。
“老爺現在這是記起她的好了?既然如此當初怎么不對她好一些?你還不是因為她懷的不是你的種耿耿于懷,吃穿用度克扣至極,平日里更是毫無自由可言,最后郁郁而終是因為誰,老爺不會忘……啪!”
這次巴掌聲阻止了元氏的嘴,將她差點掀翻在地,她捂臉眼含熱淚。
湯毅指著她道,“你也別忘了,做為柳依的丫鬟你如何爬上我的床,要不是你從中煽風點火,我豈會…………”
說著他后悔不已,最后甩袖離去。
…………
另一邊,太師府…
湯芹芹不安的等待著,不一會兒,光彩奪目在傭人簇擁下走出來的葉婉瑩開心道。
“芹芹今日怎么得空來尋我了?”
“甚是想念姐姐,便過來看看。”湯芹芹有些心不在焉道。
還不知道如何開口討要那對鐲子。
“快坐,來人奉茶。”葉婉瑩拉著湯芹芹坐下,喜笑顏開道,“既然來了一會兒就陪我去逛逛,你知不知道中秋節你送我的這對手鐲大家都夸好看,我還在想送什么回禮,今日你來了就自己去看看,想要什么我都送給你可好?”
湯芹芹看著葉婉瑩手上的鐲子,一副為難之色。
葉婉瑩察覺到了便問,“芹芹這是怎么了?”
猶豫再三,思前想后,若是三日內沒將湯昕雨要的東西送過去,怕是自己得遭殃,在王府里,是她近十幾年看到的最惡心最恐懼的畫面,這幾天她見到帶肉的食物就反胃。
但又不想將好不容易維持的這份情誼徹底斷送。
她抬頭時已經淚眼婆娑,道。
“婉瑩姐姐,我有一事相求,求姐姐一定要成全,這鐲子可否歸還于我,不然我…就…就見不到姐姐了。”
說著說著哽咽在喉。
胡編亂造了一通,說湯昕雨看她帶過這鐲子甚是喜歡,平日再三討要她都拒之,沒想到得了千歲爺恩寵,便以勢壓人,若是不給她送去,怕是不得善終。
還將前兩日被抓九王府的事添油加醋說是湯昕雨得勢回家里大鬧一番,劃傷家母手臂,她爭論幾句便被一同架入王府,受盡慘絕人寰的折磨。
…………
“什么!那賤人居然那么囂張!”葉婉瑩一聽拍桌發怒。
看著眼淚婆娑的湯芹芹,一臉同情之色,發現她確實身影單薄了些,面容也十分無色,隨后將手腕鐲子摘下,安慰道。
“芹芹別哭了,這賤人遲早遭報應,哪一天沒了千歲爺的恩寵,她屁都不是一個,你放寬心,以后有機會姐姐會給你報仇的。”
湯芹芹便在葉婉瑩面前演了一出戲,在簇擁安慰聲中離開了太師府,出了門,她抬手就抹了眼淚,看著手里裝有鐲子的盒子,咬緊后槽牙。
湯昕雨,就讓你得意一時,遲早,我會找你算賬的!
………
可來到典當鋪詢問簪子的下落,掌柜卻說已經賣出,她再三追問,哭天喊地也沒用。
等她走后,掌柜向身邊的伙計說了兩句,伙計尾隨跟在了湯芹芹身后………
再典當鋪二樓的閣樓里,一處雅間里,一男子白衣勝雪,明眸皓齒,玉軟花柔,絕色傾城當如是。
“公子,這血玉簪的主人來了,小人已經叫人跟過去,一會兒便回來回稟。”
陌塵逸撥弄面前茶水,沉聲道:“確認簪子的主人務必是本人。”
“小人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