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雪山上真的有神明嗎?”
花珞走著走著,忽然出聲。
“世間沒有神明。”青竹似乎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或許,我可以帶你去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神。”
……
一夜無眠,兩人在山洞為徐舟立了衣冠冢后,青竹把徐舟最后留下的空間戒指和水煙傘收好,恰好天明。
于是他便帶著花珞上了山。
去山頂有很多條路,其中一條路途徑雪魔部落,因為昨夜的血戰,幾乎沒有高階鬼物出沒,這也是青竹敢獨自一人帶著花珞上山的原因。
路上,他說:“住在純白之巔的是四圣之一唯一的女前輩,雪隱圣人。”
“圣人也是人嗎?”花珞面無表情地詢問道。
“是的,但是可以說是已經半步踏入了神明的人類。”青竹解釋道,“如果雪隱圣人愿意出手,小舟……或許可以留下一絲靈魂轉生。”
聽到這里,花珞漆黑無神的雙眼有了一絲光彩,她加快了腳步,拖著被凍得僵硬的雙腿一刻不停地走著。
青竹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卻沒說話。
但說實話,雪隱圣人的一面哪是那么好見的?
不同于其他三圣,生活在人類居住地,庇護各方百姓。
雪隱圣人居于雪山之巔,不問世事,冷情冷性,想要求她出手,幾乎是難于登天。
剩下的只能是賭,賭這虛無縹緲的運氣,能不能降臨在他們身上。
兩人幾乎是走了一整天,青竹還好,他本就是高階修煉者。
但到了后面,花珞幾乎是全靠著心中的信念驅使著自己早已僵硬的雙腳向前一步一步地邁。
青竹可以幫她,甚至如果他帶著花珞,只要大半天就能走到山頂。
但他沒有這么做。
原因很簡單,他在賭雪隱圣人會被花珞的誠心打動。
傳說不全然是假的。
再冷情冷性的人,也會被感動。
在靠近山頂之前,青竹將殘破的水煙傘遞給了花珞。
“這上面或許有小舟僅存的靈魂之力。”他朝她揮手,“小珞,往前走,我在這里等你。”
花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繼續拖著幾乎沒有知覺的雙腿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顆石頭絆了一跤,撲倒在地上。
花珞嘗試了幾次站起來,雙腿卻怎么也使不上勁,于是她就一只手抱著水煙傘,一只手拖著身體向前爬。
爬了沒多久,她的手指頭就已經血肉模糊了,每向前移動分毫,就會留下五道鮮紅的血痕。
血痕隨著少女一路爬行,拖出長長一條,一米,兩米……十米,百米,最后延伸到了千米。
山頂風雪很大,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分得清晝夜交替,但她記得要向前。
就在她爬了一夜之后,黎明破曉時分,風雪停了,氣溫更是急劇上升到零上二十幾度。
花珞抹了一把臉,將睫毛上結的厚厚冰霜抹開,看見了一座純白素雅的中式建筑,云霧繚繞,宛若仙境。
前面是一座大大的庭院,里面有一位貌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正在俯身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