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你懷孕了
“你不答應(yīng)我不逼你,但是只要我死了,這件事情就會徹底變成一個謎團(tuán),它會困擾你日日夜夜甚至是一輩子,在你年老后的某一個夜晚,不知道你會不會后悔你今天的決定。”
她似乎是打定了他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
他的眸光沉了沉,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過身去。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立在門口處,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忽然,他又轉(zhuǎn)過身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我答應(yīng)你,但你必須一五一十告訴我。”
“好。”二姨太咧嘴一笑,很是滿意。
“你娘其實(shí)并不是什么低賤的舞女,她是你爹從自己好友手里強(qiáng)搶過來的女人,可她并不愛韓棟來,甚至日日尋死,可最后她懷孕了,懷上了你,她舍不得你,將你生了下來,后來,她愛的男人回來了,她在一個夜晚準(zhǔn)備和他私奔,被他發(fā)現(xiàn),將那個男人開槍打死,而你娘也殉情而死。”
二姨太打量著他逐漸變得憤怒的臉,繼續(xù)道,“韓棟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永遠(yuǎn)都在奪人所愛,永遠(yuǎn)自私薄情,你娘本來可以和自己愛的人相親相愛,可被你爹看上,他只要看上的女人,他就要想盡辦法得到,哪怕是自己的朋友之妻,是自己兒子所愛。”
說到這兒,她猝然笑了起來,笑得極其張揚(yáng)放肆,笑聲中充斥中悲涼。
“夠了,別說了。”他的眼神突然寒得嚇人,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他額上青筋暴起,氣得握緊拳頭。
原來,自己的母親是被他所害死的,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人。
“奪人所愛”
這四個字,就像是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印在他的心上。
韓容川這日會見了幾個洋人顧客,與幾個客人簽訂了一筆不小的單子,喝酒應(yīng)酬到了深夜才微醺著回來。
他滿身散發(fā)著濃濃的酒氣,但他心里卻格外的清醒,他手中拽著自己的西裝外套將衣服抗在一邊的肩上,吹著深秋的涼風(fēng),醉意也醒了不少。
他欲去往后院,卻站在原地踟躕了,似乎是在想什么,轉(zhuǎn)身去了前院的別墅三樓。
別墅前有幾株長得參天蔽日的梧桐,入了秋后,梧桐葉就一天比一天稀疏,此刻更加蕭條了,光禿禿的枝干上寂寞地掛著幾片殘葉,將別墅里照射出來的燈光切成碎片,在夜風(fēng)里搖啊搖。
咚咚咚……
一陣輕快的敲門聲響起,梁玉秋急忙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一陣酒氣迎面而來,韓容川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站在門外。
“你怎么喝這么多?”梁玉秋說著,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著進(jìn)了門。
將他扶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靠著,梁玉秋知道他最近應(yīng)酬頗多,也不多問什么,就為他溫了一杯牛奶,又用溫?zé)岬拿硖嫠聊槨?p> “下次少喝些,你這幾天喝了酒就往我這兒跑,別人看了不好。”梁玉秋一邊輕輕說著,一邊溫柔地用柔軟的毛巾擦洗他發(fā)紅的臉。
“玉秋,你不喜歡我日日來你這兒嗎?”他瞪著眼睛,一本正經(jīng)的問。
見她不回答,他一把抓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雙目宛如一團(tuán)火炬一般炙熱,朝她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
他的臉就在她的面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熾熱的氣息。
“玉秋,你真美。”他吐著酒氣,眼神緊緊的盯著她,仿佛害怕她隨時消失。
梁玉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春光乍泄,連忙拉了拉自己低領(lǐng)的衣服。
她身穿一條粉色絲綢面料的及膝短睡裙,中間一條同色的蕾絲腰帶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扎上,顯得她身姿更加曼妙。
一頭宛如瀑布一般的頭發(fā)輕輕垂下,耳上戴著一對白色珍珠耳飾,將她的脖子顯得更加修長。
“你喝醉了,我去給你拿醒酒的藥。”梁玉秋頓時耳紅面熱,起身躲開他纏綿的眼神。
不料,剛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稍微用力,她整個人就落入了他寬大的懷里。
他不說什么,手指撫摸她光滑如瓷器的臉,然后順著下滑,扯開了她的腰帶。
韓容川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火苗肆無忌憚地舔舐著一朵冰清玉潔的白色茉莉,白色的窗戶沒有關(guān)上,白色紗織的窗簾被吹過落葉的風(fēng)隨意拉扯,在半空中忘情地舞動身姿。
韓棟來的病情已經(jīng)很重了,韓容川請來了令狐醫(yī)生,日日在身邊照料,才延緩著病情,就這樣他又茍延存活了一個月。
韓廷序也放了出來,是韓容川去找了沈光鎮(zhèn),替他將挪用的錢還給了安家。
劉管家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死了,受不住板子被活活打死的,二姨太帶著半殘的韓廷序也離開了韓家,韓容川還給了她一筆錢。
沒有人知道,他們母子去了什么地方,或許回了娘家,但程家早被抄家了,又或許去了盛州。
院子里的那幾棵梧桐樹的葉子全部落完了,江北也下了第一場雪。
這場雪下了整整一夜,是多久開始下的沒人知道,只是天一亮,漫天雪白籠蓋了整個江北,遠(yuǎn)處的山峰更是一片雪白。
梁玉秋穿著厚厚的襖子,烤著火爐,與三姨太穆詩茵吃著早飯閑聊。
穆詩茵似乎變了一個人,她現(xiàn)在總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樣子,不再蹙著眉整日幽怨。
楠木桌上擺放著梨酥、酸杏干、藕粉丸子、還有各色小菜,梁玉秋卻一個勁兒地吃面前的酸杏干子。
“玉秋妹妹,你怎么總是吃這酸杏,這東西真這么好吃?”穆詩茵問。
“我也不知為什么,最近嘴里總是發(fā)苦,就想吃點(diǎn)兒酸的。”梁玉秋不好意地說。
穆詩茵將面前的白豆燉蹄膀替她盛了一碗:“你試一試這個白豆蹄膀,這白豆軟糯蹄膀更是燉得滑嫩,這也是極其補(bǔ)人的。”
沒想到,她剛端起碗,鼻子嗅到那蹄膀的味道,一股惡心的感覺就從胃里涌了上來。
她急忙捂住嘴,低頭就要嘔吐。
“你怎么了?”
她搖搖頭,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聞到這油膩的味道總是胃里不舒服。”
穆詩茵愣了一下,突然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我以前懷孕的時候就和你現(xiàn)在的癥狀一模一樣。”
梁玉秋怔了怔,連忙搖頭,“這怎么可能。”
“你這個月那個來了沒?”穆詩茵又問。
“嗯。”她臉色不好,連忙搪塞過去。
吃了早飯,她什么也沒想,打電話叫來了令狐醫(yī)生。
在令狐醫(yī)生會診后,得出一個精準(zhǔn)的結(jié)論。
“太太,你懷孕了,已經(jīng)一個月了。”令狐卿鄭重其事地道。
“是真的嗎?”梁玉秋咽了咽口水,一臉難以置信。
“上次是假的,這次是真的。”令狐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是韓老爺?shù)陌桑俊绷詈涮ы戳怂谎郏频L(fēng)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