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蕭皇后剛剛走神,想到和陛下昨夜的翻云覆雨,陛下可真是勇猛,跟年輕時一模一樣。等許庭輔說完了,蕭皇后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類似呻-吟的嗯了一聲。
心蓮不由看了一眼蕭皇后,小聲咳嗽了一下,蕭皇后也自覺失態(tài),連忙正襟危坐,換上平日威嚴(yán)的面孔,沉聲說道:“許庭輔,這個案子,你是兇手的證據(jù)確實不足,但你卻是最大嫌疑,這可是眾所周知的。”
“娘娘,袁紫煙她……”
“你先聽本宮說。”蕭皇后不耐煩的擺擺手,又說道:“本宮亦知當(dāng)日你帶人捉了個袁紫煙的現(xiàn)形,但事后本宮也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調(diào)查,有好幾位宮女及巡邏侍衛(wèi)都可以證明,袁紫煙當(dāng)時確實先遇到唐國公二公子李世民,以及其師弟李淳風(fēng)在先,之后便是趙王從王妃處哭跑著離開。所以,袁紫煙是個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若是此時非要給袁紫煙扣頂殺人的帽子,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說不定還會連累本宮,說是辦案不公呢。”
許庭輔汗了一個,由衷的伏地道:“娘娘果然事無巨細(xì),明察秋毫。只是老奴亦是被人陷害,死不足懼,只是何其不甘也!”
“許庭輔,你的心思本宮都明白。算起來你也是宮中的老人,該看得明白,這件事兒最冤的還是王氏。這真正的兇手針對的并非是王氏,而是陛下身邊的小紅人,袁紫煙。而你許庭輔素來與袁紫煙不和睦,所以人家才會抓住這個把柄,好好的利用了一番,雖然手段不怎么高明,但這心思卻也陰險。”蕭皇后冷哼一聲:“殊不知,人受寵與否,除了本人的能耐之外,還得靠這個人的造化。這大興宮地兒大,人多,但再大,大不過天下,人多也多不過萬民,能進得宮中看到陛下一眼,能有多少?一千人當(dāng)中都沒有一個,何況還可以像袁紫煙那樣長伴君側(cè)?袁紫煙目前的運勢就像是朝升的太陽,連本宮都羨慕的很,不是有些人想動就能動得了的?”
蕭皇后一口氣說完心里話,句句在理,許庭輔感激不盡的同時,還是不甘心的又說道:“奴才感謝娘娘的信任,但要說奴才和袁紫煙都有嫌疑,也都是證據(jù)不足,那便該是都抓起來才對,何苦袁紫煙逍遙法外,而老奴卻要承受牢獄之苦?實在是不公平!”
你這老東西當(dāng)真是糊涂了!
蕭皇后立刻惱了,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嚇了許庭輔一跳,不知道為何蕭皇后也向著那袁紫煙說話,還為她訓(xùn)斥自己。
還是心蓮腦子轉(zhuǎn)的最快,知道蕭皇后惱在何處,連忙打岔道:“許庭輔,你是在牢中讓老鼠給咬糊涂了吧,要說進入王妃院中的都有嫌疑,豈不是連趙王也難辭其咎?”
“哎呀!”許庭輔懊惱的直想撞墻,怎么就忘了這茬,苦著臉不停的磕頭認(rèn)罪,“娘娘,老奴縱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誣陷咱們趙王爺。趙王敦厚善良,是娘娘的心頭肉,奴才是急糊涂了,才會口不擇言,胡言亂語,該打,該打!”
許庭輔說著,自己動手打起嘴巴子來,噼里啪啦,下手一點都不含糊,不到十下,兩個臉蛋都紅透了,爛蘋果一樣。
“夠了!”蕭皇后厭惡的看了一眼,不悅道:“不瞞你說,宮中亦有人傳言,說本宮素與王氏不和,所以指使杲兒害了那婦人。哼,真是無稽之談,杲兒連只蛐蛐兒都不忍傷害,怎么會去殺人,他才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啊。現(xiàn)在宮中的人,真的是太閑了,沒事兒就編排這些害人的傳言。”
“是,是!老奴知錯,再也不敢!”
“許庭輔啊,事到如今,本宮希望你暫且忍耐一番。本宮自從得知此事后,一刻未閑著,已查到了其他的證據(jù),可以還你清白,想必不日便會有結(jié)果。但是話說回來,為堵上悠悠之口,你還是先回到獄中呆著,等待本宮的好消息。”蕭皇后暗示道。
娘娘?!
許庭輔一驚,隨即高興的再次磕頭,說道:“不成想娘娘為了奴才的這樁小事,竟然如此大費周章,奴才下輩子做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也難以報答娘娘的大恩大德。謝娘娘,謝娘娘!”
你且回吧!
蕭皇后臉上露出疲倦之色,這審了大半天了,昨天本就沒有休息好,現(xiàn)在更覺得腰酸背痛,萬一今天晚上陛下興致高,再來永安宮,這幅狀態(tài)可是不行的。什么事兒都沒有和陛下在一起更重要。
是!
許庭輔連忙爬起來倒退著往后走,但是一邊走,一邊就尋思開了。雖說皇后為了這件事兒費了不少心,說到底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圣上的安危。
橫死了妃嬪,陛下親自交代讓皇后徹查,皇后當(dāng)然要查出個一二三來,一則為立威,再來也是壓住宮中不良習(xí)氣。出了這號可以趁亂殺人的惡人,任誰也不敢輕易罷休,這個兇手分明沒把蕭皇后這位后廷之主放在眼里,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但是話又重新說回來,離開代州有些天數(shù)了,中秋前全國還普遍下了場大雨,早把一切都給沖洗的干干凈凈,聽說連遇害的王氏也已經(jīng)入土為安。假若她死者身上還有什么疏漏的話,那可沒機會再扒出來研究一番。
如今,離事發(fā)已經(jīng)越來越遠,若是皇后一直不能斷案,難道自己真的愿意在牢中等待消息嗎?又或者證據(jù)仍顯不足,那個小妖精袁紫煙再在陛下耳根子邊說自己幾句壞話,陛下睜一只閉一只眼,恐怕今天回到牢里,再想出來變數(shù)極多。
門口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許庭輔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停下了步伐。
“為何還不走?”蕭皇后十分不痛快,覺得話已經(jīng)給許庭輔說的那么透徹,他竟然還猶猶豫豫,真是個怕死的奴才。
而心蓮卻偏袒性的問道:“許公公,可還有要事稟告?”
許庭輔略微遲疑一下,終于狠下心來,終于來到皇后面前跪下來,問道:“娘娘找到的證據(jù)可能認(rèn)定奴才無罪?”
“當(dāng)然,只不過你還要多等些時日!”蕭皇后一臉不悅,覺得許庭輔這人很煩。
“若是如此,老奴希望娘娘即刻放老奴回到陛下身邊!”許庭輔壯著膽子高聲道。
什么?!
蕭皇后和心蓮都很意外,室內(nèi)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琢磨著彼此的心思。還是蕭皇后率先打破沉寂,問道:“許庭輔,本宮早便說了,讓你在獄中多待些時日,以免別人說本宮尋私護短。難道你還信不過本宮嗎?非得逼著本宮給你個保證不可嗎?”
“奴才萬萬不敢,奴才這些日子在牢里,啃涼窩頭,喝渾湯水,悶了學(xué)老鼠叫,學(xué)蟑螂爬,也算是看透了人世無常,早已打定了被處死的心思。不想娘娘今日一番話,讓老奴重新燃起生還的希望,萬分珍惜,只求報答陛下娘娘,哪還敢蹬鼻子上臉,惹娘娘不痛快。至于希望回到陛下身邊也絕非是為了自己,老奴斗膽問娘娘一句,是宮中的閑言碎語重要,還是陛下的安危在娘娘心中更重要呢?”
“你到底有何話要說?”蕭皇后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萬沒想到,這件事還能牽扯到陛下的安危。陛下可是蕭皇后的頂梁柱,如果他早早的沒了,自己可還怎么活?與此同時,蕭皇后命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許庭輔還是低著頭不說話,斜眼看了一眼蕭皇后身邊的心蓮。
心蓮很不高興,分明還是把自己當(dāng)外人,要不是想借著他壓制袁紫煙,豈會讓這個老奴才還活著出獄,真是不知好歹。
盡管如此,心蓮還是明白,陛下是蕭皇后的天,與其被趕走,還不如識趣點主動告退。于是款款施禮,善解人意的說道:“娘娘,說了這好半天的話,想必您也渴了。奴婢去給您熬點清淡的粥潤潤嗓子。”
嗯,蕭皇后點點頭,等心蓮離開了,這才問道:“有話直說,本宮最討厭說話藏著掖著,聽著累得慌。”
是!許庭輔又上前一步,其實是想走到蕭皇后身邊,只是來時那盆水沒洗吧干凈,怕一聲濁氣熏著貴人,只得還是臺階下站定,低聲說道:“娘娘,實不相瞞,自從袁紫煙進宮之后,老奴便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兒。”
“哦?什么怪事?”蕭皇后立刻提高了警惕,愛夫心切,但凡和陛下有關(guān)系的,她怎會錯過?
“怕是陛下有頑疾在身!”許庭輔壯著膽子說道,說完心里也后悔了,萬一不是,自己算是真的要萬劫不復(fù)了!
放肆!蕭皇后猛然站起身來,走下臺階,瞪著許庭輔,咬牙切齒的問道:“許庭輔,你可知說出這種話來,夠你死一百次的!”
說出的話可是收不回來的,許庭輔豁出去了,言詞懇切的說道:“娘娘,您已答應(yīng)替老奴伸冤,老奴何苦要自討苦吃。只盼著能早日回到陛下身邊,以免著了袁紫煙的道。”
“少廢話,快講!”蕭皇后有些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