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遺失的帝女花三
張絮來得時候,堂中只剩下一人在喝茶了,她上前問:“殿下呢?”
他將茶杯一放,若有所思,“她走了?!?p> 姐姐意外,“這么著急?我還以為你們會敘舊了。”
他躺在椅子里,“公主嘛,總是日理萬機的?!?p> 姐姐看了他故作灑脫的話,“舍不得?”
張緒看了眼一旁的張絮,“我也很忙的,我像是閑人嗎?”
姐姐:“好吧好吧,你們說了什么?”
張緒放松翹起二郎腿,手撐著下巴,“青兒說她是妖主的女兒,是葛長夜的發(fā)小,但是葛長夜不記得了,我懷疑青兒說謊,但是葛長夜說,青兒未必說謊了,但是她的確不記得那段過往了,她說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記憶似乎出了點問題,她要回去查一下。我這邊如果有什么進展,及時和她溝通?!?p> 張絮:“你想怎么辦?”
張緒:“先說說你查到的吧。”
張絮:“下人來報,回朧鎮(zhèn)的確有一個婦人叫青兒,常年遭夫家毆打,成親幾十載,未育有子女?!?p> 張緒:“因為未育有子女被毆打?”
張絮:“是的,據(jù)說,總是懷,總是流產(chǎn),夫家便認(rèn)為是青兒不愿意生子,據(jù)鄰里說,青兒額頭的傷疤是夫家所為。”
張緒:“那,沒有嫁到回朧鎮(zhèn)之前的事了?有沒有說明青兒是哪里人?”
張絮拿出信紙放在桌上,“沒有,他們只說,某日看見那戶人家?guī)Щ貋砹艘粋€乞兒,沒過多久,二人就完婚了。”她見他在沉思,“你說,會不會青兒真是妖主的女兒?”
張緒笑了一下,“不乏這種可能,但是你不覺得奇怪,為什么青兒寧愿迂回找葛長夜,也不愿意直接去找妖主?她的目的如果是擺脫那男的,直接找妖主不是更好嗎?而且,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我們從未聽聞民間傳聞妖主有女兒走丟了?”
張絮:“會不會是妖主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女兒的存在?”
張緒搖頭,“不會,青兒說的是大約是零4000年,是在妖主的王城,在一座叫流盼宮殿,二人發(fā)生了掙扎,葛長夜失手將她打傷,所以,那個時候,青兒就已經(jīng)在王城出生了?!八闹腹?jié)扣著桌面,查一下是否有宮殿叫流盼,一般是誰住在哪里?另外,查一下,山羊族族長的女兒綿綿羊何時到過王城成為葛長夜的玩伴?!?p> 張絮:“好,族長?!?p> 張緒:“另外,再審一下青兒?!?p> 張絮遲疑,“如果她真的是翁主呢?”
張緒:“妖主如果想在妖界尋一個人,會幾千年都尋不到嗎?就算她真的是翁主,也是不受重視的翁主?!?p> 張絮:“是。”
張緒:“手段也別太過分?!?p> 張絮:“是?!?p> ***
“殿下?”白發(fā)垂髫的老者走進寢殿,外面是炎炎烈日,殿里卻幽黑陰冷。
寢殿最里面是一張大圓床,四周掛著秀著花鳥圖案的幃帳,以床為中心,鋪了三米的毯子。才過百歲的小公主長夜散發(fā)赤腳踩在木板上。
跟隨了好幾代妖王的老臣小樹一踏進宮殿就看見紋絲不動的小殿下。
他出聲,發(fā)出厚重的聲音:“殿下,老臣出差回來看你了。”
小殿下應(yīng)聲轉(zhuǎn)身,問:“這次你又要待多久?”
小樹走近,沒有正面回答,說:“小殿下不喜見到老臣嗎?”
小殿下皺眉,覺得他在曲解自己的意思。
小樹看著殿下身上的黑色氣息變嚴(yán)重了,笑了笑,彎腰伸手牽她,哄道:“我?guī)砹艘硗怯忻男〕?,凍果。?p> 小殿下身上的黑氣開始變小了。
小樹以為是果子的功勞趁熱打鐵問:“小殿下沒有聽過罷?”
小殿下別過頭,哼了一聲。
小樹:“這個凍圓是臣見過最神奇的吃食了,看著表面晶瑩剔透猶如冰塊一樣,但卻不如冰塊的硬,實則柔軟濕潤。是不是很奇特?”
小殿下:“哼。”
小樹:“嘗起來冰冰涼涼,甜甜嫩嫩,芳香四溢?!毙淇葱〉钕履樕蠜]什么表情和身上默默散發(fā)的煞氣,以為沒什么作用。
一旁的小殿下沉默了會兒,說:“還不快走?!?p> 小樹見四下沒有侍奉的小妖,便領(lǐng)著小殿下到梳妝臺前,說:“老臣簡單的給小殿下收拾下就走?!?p> 她乖乖坐好,小樹伸出長了褶皺和斑點的手給小殿下挽頭發(fā),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小樹心情大好,身上的煞氣慢慢就收住了。
小樹:“下人呢?”
心情大好的小殿下:“本殿下嫌她們笨手笨腳,便趕走了。”
小樹嘀咕了一句,她沒有聽清楚。
小殿下頭發(fā)挽好后,小樹便領(lǐng)著她出上申殿了。
隔了幾日,小殿下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伺候洗漱的侍女換人了,她雖然有些微的驚訝但還是穿戴好著裝,去內(nèi)殿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全部換了新人,感到奇怪,自從她搬到郊外的未央殿幾十年來那些妖從沒變過,頭一次這樣換人,怕是出了什么變故?
小殿下這樣想著便出了內(nèi)殿去中殿找老臣小樹,小樹聽了小殿下的疑問,只是以簡單的照顧不夠盡責(zé)這個理由敷衍了,然后又說了一件讓小殿下內(nèi)心復(fù)雜的事,
小樹說,他向妖王提議,選了幾個族長家中溫順的女兒來陪她讀書解悶,妖王允許了,且那幾個小姑娘不日便到。
小殿下根本沒有駁回的余地,只是用表情責(zé)備老臣小樹的先斬后奏。
她作為煞妖和好戰(zhàn)孟一族的結(jié)合,她身上的氣場會把那些弱小的小妖們嚇個半死的,威壓是能收斂的,只是她現(xiàn)在還小,做不能收放自如。
再說了,她可是高貴的殿下,根本不需要其他小妖的陪伴。
五個小妖來的那一天也是老臣離開的那一天,小殿下忽然就明白老臣的用意了,他是怕她沒有妖陪,孤獨寂寞,然后控制不住煞氣失去理智入魔吧,
哼,多事。她哪有那么脆弱,他回來的那一天是個意外而已。
小殿下見小妖們是在中殿大廳,如她所料,她只是走進大殿,那幾個小姑娘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她看著抖的像塞子的幾人,頓時失去興趣,只是讓她們起身,丟下丫鬟安排她們就走人了。
小殿下有點煩躁便讓隨從退下了,自己一個人去了練武場拿著錘子掄了幾下,錘出了幾個坑后解氣了,悄悄回到了給大臣之女們安排的院子,躲在柱子后看她們自在聊天,她是有些羨慕的,妖界生來就具備極高戰(zhàn)斗力的天賦大妖其實是很少的,而大妖也生性倨傲,自在逍遙慣了,他們大都愿意在深山老林修煉,不愿妖主招安束縛一生。
妖界決大部分都是孱弱的小妖,修煉天賦極差,他們知道自身弱小,便愿意離開偏遠山林發(fā)揮其它才智,在妖主庇護之下安安穩(wěn)穩(wěn)活個幾千年,然后魂歸大地。
像人一樣,妖也有妖的圈子,像她這樣生來就有戰(zhàn)力天賦的大妖本來就少,還入了王城,即使她是尊貴的葛氏,受妖界子民的愛戴,是帝國象征,她還是很孤獨。
小殿下正準(zhǔn)備走了,在看下去,她只會覺得心塞。
有位眼尖的姑娘看見了葛長夜的裙角,喊住了她,眾人齊齊給她行禮。
小殿下默默站住了身,微微嘆了口氣,為什么穿這么多層衣服,膨脹到柱子都快擋不住她了...
她整理了表情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說了什么,那姑娘又開口,“殿下要不要過來嘗嘗臣女從帝都帶來的果子,雖然是臣女娘親做的,但味道還不錯,殿下要嘗嘗嗎?”
她問得有些遲疑,幾人不安的望向她,
她有點好奇,心想,這會怎么不怕她了?便起捉弄的心思,說:“好,本殿下便如你愿?!?p> 說著走了下來,坐好了后,便讓她們都坐下,氣氛起初有些安靜的可怕,只有長夜殿下吃果子的脆響聲。
其余幾人見殿下不介意她們的吃食,而且吃的開心,便紛紛遞上她們從家里帶上的烤的脆脆的果子。
隔天,小殿下為報答她們的果子,便尋了個理由送上了女兒家們喜歡的首飾耳墜。
反正她也不愛戴,雖精致美麗但怪沉的,那邊剛開始還拒絕了,但在她的堅持下,算是收下了,雖然后來見面發(fā)現(xiàn)她們沒戴她送的首飾有略微的遺憾,她是挑選后才送的,極符合她們各自的風(fēng)格,戴上一定很好看。
自從那天的果子之交后,雙方保持著七天一見的頻率,每次見面小殿下都變著法子帶她們玩,她以為每次的相處都是愉快的。
大概一月后,正值六月,小殿下大晚上接到從帝都快馬加鞭送來的第一批冰鎮(zhèn)的妃子笑。
她一時高興便等不到第二天,穿上衣一個人送了份妃子笑送到中庭去,沿途中她想,要是她們睡了,就默默放好就是,要是沒事剛好可以幾個人一起吃,不過,天這么熱,應(yīng)該沒有睡的,這時候再來一份妃子笑簡直人生絕美。她到時看燈都熄了,以為她們睡著了,便躡手躡腳起來。
她是修煉之人控制吐息還是很容易的,而且她現(xiàn)在散著發(fā)只披了一件大敞,不像白天那天盛裝,所以身姿更加輕盈了。她正打算在廳堂放下食盒,轉(zhuǎn)手走,便聽見話響,只聽見她們互相打趣了幾句,一陣歡聲笑語,
小殿下有些落寞,她要是也有姐妹就好了,聽他們聊得開心,便不打算叫她們起來了,正想拐角出門的。
....
她們究竟了說了些什么?....她想不起來了,
最后,小殿下沒有聽完,就化作一團飛走了,
第二日起來,幾位族長的女兒在中廳跪了許久,
小樹匆忙從帝都趕回未央,因為小殿下的煞氣又控制不了了,幾位族長的女兒瑟瑟發(fā)抖,生怕那位殿下惱怒下失去了理智,將她們生吞活剝了。
小樹他不明白,明明幾天前還相處愉快,他一不留意,脾氣古怪的殿下就又要將人就趕走了。
他疾步走進上申殿,和上次一樣的漆黑幽冷,雖然珠簾好好的被栓著,小公主披頭散發(fā),長發(fā)拖地,她安靜的坐在桌子前,散發(fā)煞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可是她們?nèi)悄闵鷼饬???p> 小殿下回頭,見是疼愛她的太傅,煞氣消減了一大半,她搖頭,“不管她們的事,我只是又失控了而已,小樹,把大陵佛珠給我吧。”
小樹:“你從前不是不愛戴嗎?每次戴了就覺得頭疼,然后就扔掉了。”
小殿下窩在椅子里,“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以后不會了。”
小樹:“是發(fā)生了什么嗎?這么突然懂事了,怪嚇人的?!?p> 小殿下:“你跑來跑去的,太累了?!?p> 小樹:莫不是中邪了?他試探著問:“不喜歡她們的話,那老臣再重新尋幾個?這一次一定比上一次好?!?p> 小樹觀察小姑娘的表情,臉上倒是沒有表情,也沒什么動作,他只得瞎猜,“要不,養(yǎng)幾只貓兒狗兒?”
這一回,總算回答了,她搖搖頭,抬起手握住了老臣小樹蒼老的手,只聽見她奶氣的聲音,真切道:“不了,從今以后,我有太傅就好。”
...
葛長夜坐在搖椅上,蒲扇拍打在自己的腿上,傍晚的風(fēng)卷著余熱和陰冷,她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小樹還沒有離世時的事情?綿綿羊當(dāng)時為什么離開未央殿她竟一點也不記得了,她的記憶...尤其是和妖力失控的記憶,一點也想起來了,妖力失控...
其實,失控是很常見的,她幼年控制不好磅礴的妖力,失控的頻率就像吃飯一樣,但是從未出現(xiàn)發(fā)生過想不起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了,記憶不見了...
風(fēng)又來,卷著哀傷和清冷,是誰在絕望中哭嚎...是誰獨自在道路行走...
葛長夜瞇著眼,似乎要睡過去了,無法言語的哀傷蔓延在她的心上...
風(fēng)里,似乎藏著什么....
***
邊界,天空是藍綠色的,
謝晦正為邊界的妖民看診,面前的人拿好藥后,就走了,又來了一個人坐了下來,他頭也不抬,“說吧,哪里不舒服?手放上來?!?p> “謝晦,是我?!?p> 謝晦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才抬起頭,揉了揉眼,“稀客呀。”
葛長夜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圍的人,
謝晦跟小兵說,“我今天的看診到此結(jié)束,其他人,讓他們明天來吧?!?p> 士兵:“是?!?p> 謝晦:“說吧,沒人了。”
葛長夜:“我的記憶似乎出問題了?!?p> 謝晦看了眼葛長夜,遲疑了一下,故作驚訝,“?。堪l(fā)生什么了?”
葛長夜:“你真是個蹩腳的戲子,別演了。我的身體你會不清楚?”
謝晦:“我的確不清楚啊,你想問什么?”
葛長夜直勾勾的看著他:“我的記憶被鎖了,這事你知道嗎?”
謝晦有點心虛,眼神飄忽,“我不知道?!?p> 葛長夜往后靠在椅子上,環(huán)抱著手,說:“妖主的女兒青兒,她來找我了?!?p> 謝晦眉毛上挑,眼睛瞪圓了,“誰?”他顯得很驚訝,
葛長夜就那樣望著謝晦:“青兒,妖主的女兒,你知道的吧?”
謝晦立馬澄清,“我知道什么?我又不認(rèn)識她。”他的確不認(rèn)識她,
葛長夜:“可是你好像很關(guān)心這件事?!?p> 謝晦沒好氣的看著葛長夜,“和你有關(guān)的事,我都很關(guān)心?!?p> 葛長夜:“欸?我好像沒說,她來找我,談的事情和我有關(guān)哦?!?p> 謝晦無語的看著她,“你不要總是挖坑讓我跳?!?p> 葛長夜:“那就直接告訴我,省的我套路你?!?p> 謝晦低頭,嘆了口氣,“知道對你而言,未必是好事。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現(xiàn)在掌握了多少和你記憶有關(guān)的事情?”
葛長夜:“我應(yīng)該失去了三段記憶,都和妖力失控有關(guān)?!?p> 謝晦立即緊張的看著她,然后左右張望,
葛長夜:“這周圍都是裴楷的兵,你怕什么?”
謝晦突然謹(jǐn)慎起來,“小點聲吧,祖宗!這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p> 二人起身去了前人布下陣法前,
謝晦左看右看,兵都離得遠,魔更不可能出現(xiàn),“你繼續(xù)說吧。”
葛長夜嫌累,坐在了藍色的沙丘上,“你也坐吧。”直到謝晦坐下了,邊界清爽的風(fēng)吹向二人,“第一段記憶應(yīng)該是我娘去世,我只記得,我娘被魔分食了,魔最后還想吃我,但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卻不記得了,第二段我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娘去世后,我暫時住在王城,后來不知道原因搬出了王城,搬到了未央。第三段,小樹怕我孤單,讓山羊族族長的女兒綿綿羊來未央宮殿暫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將她們趕走了?!?p> 謝晦:“師父離世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告訴你,我不敢違背遺囑?!?p> 葛長夜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謝晦,“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
謝晦趕緊合手拜拜,“師父真的不是我想說啊,實在是小殿下太聰明了!您在天有靈,千萬別怪我?。∫志凸值钕?!”
葛長夜:“...可以說了吧。”
謝晦:“你的記憶的確被鎖了——”
葛長夜伸手就要打人,
謝晦:“欸——慢著,不是我鎖的,是師父鎖的。”
葛長夜:“我就知道...”人間傳來的陣法,除了太傅,就是她擅長了。
謝晦:“當(dāng)年,夫人守在轉(zhuǎn)換處抽取妖力,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引誘跑了出去,逃離了妖兵的駐守之地,遇到了魔,”
“那時還年幼的你午睡結(jié)束醒來找不見夫人,就哭鬧,”
“但是魔殺了妖兵,轉(zhuǎn)而攻擊夫人,”
“繼承了患妖之力和凈化之力的夫人本就妖力不穩(wěn)定,那時夫人的妖力剛被抽取,就更不是魔的對手了,”
“我們趕到的時候,年幼的你抱著夫人的頭,將即將的化形的魔吞噬了,你吸食了魔,轉(zhuǎn)我攻擊我們,但是由于攻擊毫無章法,被師父震住了?!?p> “那時的你,受不了刺激,”
“加上魔的力量,你無法煉化,而本身的妖力又過于弱小,魔一度奪取你的身體?!?p> “師父查閱典籍,無法將魔的力量從你的身體抽離,只能選取折中的手段,以那些不好的記憶為媒介,將魔封印了。”
葛長夜:“原來是這樣...魔以人的負性情緒為載體,負面記憶鎖住了,那么附著在負面記憶的魔也就鎖住了。”
謝晦:“大致就些了,至于那個青兒,我是真沒有見過,只知道,你大概和她有過一些爭執(zhí)。”
葛長夜:“所以,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青兒?”
謝晦:“不如換個思路?為什么幾千年了,妖主沒有傾盡全力找流落在外的女兒?”
葛長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謝晦搖頭,“王族的事情,我一向不關(guān)心。”
葛長夜:“那我呢?”
謝晦:“你,不算王族。頂多算個牛馬?!?p> 葛長夜氣笑,隨后,揚起下巴,“還牛馬?我可尊貴的很吶?!?p> 謝晦:“是啊,是啊,誰見了不得低頭說一聲公主殿下,好?你若實在擔(dān)心青兒,不如直接點,讓青兒去見妖主,指不定啊,妖主還感謝你?!?p> 葛長夜:“你認(rèn)真的嗎?”
謝晦:“真到不能再真了,我不認(rèn)得青兒,你記憶又鎖了,她爹還認(rèn)不出嗎?”
葛長夜:“你當(dāng)妖王閑的?”
謝晦:“那我又很閑嗎?你來煩我?”
葛長夜:“這種事多來幾次,妖主不得瘋?”
謝晦:“那就沒辦法了,如果妖主是個處處留情的主,那他就得承受這些,但是據(jù)我所知,妖主還算潔身自好,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多流落在外的翁主?!?p> 葛長夜:“記憶的鑰匙在哪里?”
謝晦臉色一變,鄭重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p> 葛長夜:“你怕什么?”
謝晦:“我不怕,某人作死,我攔不住?!?p> 葛長夜:“就這么肯定如今的我不是魔的對手?”
謝晦:“誰知道???你的妖力增長了,魔的魔力有沒有增長?沒人敢賭,一個翁主而已,你可身系妖界安危,要是妖主知道,你要為了一個青兒解鎖記憶,他一定立馬把天下叫青兒的拉過來自己沒日沒夜的審查。”
葛長夜撲哧一笑,“太夸張了?!?p> 謝晦:“我嚴(yán)厲的告訴你,我不支持你解開記憶。至于青兒的事,我會告訴妖主,他的破事,他自己處理,你少管?!?p> 葛長夜:“那我也告訴你,我不是為了青兒。”
謝晦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非要解鎖?究竟為了什么?”
葛長夜:“我會自己去尋找鑰匙,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不會裝聾作啞,允許我的人生留下隱患,我也怕死,我怕哪天這個隱患就炸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親手點的?!?p> 她展顏一笑,
謝晦:“你這個瘋子,我不管你了?!彼鹕?,拍拍身上的沙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