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重輪
零6200年,這一年,是第一代妖主葛輪開辟妖界的第6200年,是第一代逝世后的5000年,
妖族稱之為零6200年,人族稱之為大定二年,是第一代妖主葛輪的后代葛長夜赴都城湣繼任公主職責之日,半途中,騎在天馬上的葛長夜好奇的看著天上的太陽,外有五重光暈,分別為紫紅、白、青、黃和深紅,各相去一丈,分寸不差。
同行的將軍裴楷看著異象,“是為日重輪,史料所紀,多不過兩三重,而今五數,恐怕要發生不利的事情?!?p> 葛長夜:“上一次有記載時發生了什么?”
年輕俊朗的將軍裴楷道:“邊界妖族內亂,平民受難,兵燹戰禍,哀鴻遍野?!?p> 隊伍剛從邊界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聽了裴楷的話,葛長夜有些心緒不寧,
裴楷看了眼葛長夜,“放心吧,謝晦和我的將士都在那里,你當他們吃素的?”
葛長夜點了點頭,隊伍繼續疾行。
彼時,邊界,
重影的太陽并沒有讓邊界更加明亮,反而暗了一個度,地面仿佛失去了光彩,暗色的光由遠及近,
謝晦和眾將士看著那條黑色的‘線’從遠處疾馳而來,他握緊了刀,和眾人嚴陣以待。
中途,天馬們稍作休息,
葛長夜抱著手臂看著灰黑的天空,
裴楷走了過來,
葛長夜看著裴楷堅定道,“我要回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出意外了,如果沒有那更好?!?p> 裴楷負手,“我不攔你,只是舉國上下都在關注這場‘公主’的冊封大典,你這樣缺席,妖主會怪罪你的?!?p> 葛長夜不在乎的笑道,“不過是你們覺得你們失望了而已,我,只需要對得起我的這顆心。”
說完,就要走。
裴楷:“你的馬!”
葛長夜沒有停下,“那天馬到了它疲懶的時候了,它不肯疾行的。”說完,化為一團黑霧消失在眼前,
裴楷聽了葛長夜的話,轉頭問天馬,“真的?”
天馬聽見二人在討論它,邊嚼著干草邊拿眼睛覷二人,看著裴楷在琢磨它,怕裴楷騎上去,干脆直接倒地,
裴楷看在倒地裝死的馬,“這副偷懶的模樣倒是像你的主人?!比缓髧@了口氣,“真是任性的人和馬啊!”
他的天馬不如葛長夜的跑得快,但現在...他搖了搖頭,騎上自己的天馬,對著眾將士丟下一句,“你們繼續前行!我和殿下回邊界排除隱患!”
眾人:“遵令!”
邊界,異象削弱了陣法,被陣法鎮壓的幽隱洞再現,洞口大開,魔物像蟲子一樣從洞口鉆出來,黑壓壓的魔物啃食邊界的妖民,
謝晦命令一部分將士帶領妖民撤到安全的地方,另一部分則和他一起上陣殺魔。
雖然魔物的攻擊不強,但是架不住量大,謝晦和眾人殺掉一批蟲子,但是它們卻源源不斷的覆蓋上來,
可怕的是,它們可以吞掉同類的尸體增強魔力,
謝晦怕,時間一長,魔物會突破他和將士用生命的鑄就的防線,謝晦思考了一下,“眾將士聽令,立即撤到第二道防線后!”
幾百人迅速撤回,
魔物奮起直追,
追著追著,突然觸碰到什么,立即消融了,
謝晦隔著屏障看著魔物,它們像是不會疼一樣,沒有知覺,不會害怕,只有命令,可是日重輪削弱了陣法的威力,如果能將它們暫時困住,等到日重輪消失,在一網打盡就好了...
“副統領!”
謝晦回神,“將妖民撤到防線后了嗎?”
將士看著謝晦,急切道,“來不及了!幾百年從未出現過!新的洞憑空出現在居住地帶,將妖民趕往我們這邊!有不少將士和居民被魔物吃了!副統領我們該怎么辦?!”
謝晦心神一震,“怎么會?!”
難怪不要命似的往屏障上撲,竟是前后受敵嗎?袖子籠住了顫抖的手,“保住妖民,打開屏障,屆時聚成一圈,”
將士含住熱淚,“好!”
紙片人傳聲,
眾將士以性命護住妖族子民到安全圈,
謝晦:“一區將士聽令,一號傳輸陣法將在一刻鐘后開啟,屆時,務必將所有人集中再指定區域,”
將士:“是!”
謝晦:“在一刻,會撤下所有屏障,實現傳輸,容不得出現絲毫差錯。”
將士:“領命!”
謝晦看著撞擊的魔物,時間到了,代表防護的屏障被撤下、魔物襲擊、妖民轉移同一時間發生,
完成了!
順利的將所有人運輸到安全圈內,而試圖闖入安全圈的魔物也被肢解成兩半后消融了。
謝晦撤下了其它陣法的能量,將它們全部用來保障幾千人的安危,
沒了屏障的攔截,圈外是魔物的圍劫,
眾人出不去,魔物畏懼屏障的消融能力不再進擊,
謝晦稍稍喘了口氣,長著毛絨耳朵的族人被著滅頂之災恐懼到失聲痛哭,他連忙出生安慰,“別害怕,請相信我們!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一定安然無恙!”
垂耳族看著堅毅的將士,
謝晦:“打起精神來,危險還沒有結束,但是我已經將魔族來襲的訊息傳出去了!我們的救援很快就到!”
散落在角落的將士大聲,“相信我們!我們一定安然無恙!”
將士堅定的聲音覆蓋族人哭泣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堅定,有力量,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給人希望,慢慢的,哭泣的聲音小了。
隨即,是一陣天搖地動,
“怎么了?!”
“又怎么了?!”
眾人互相攙扶,
驚魂未定的眾人,
突然有人驚喜的喊道,“公主!是公主葛長夜!”
眾人連忙看過去,
憑空出現的葛長夜,一錘定乾坤,
她,一錘將洞里的魔族捶了回去,一錘將地面的蟲子震碎了。
謝晦看著凌空的葛長夜,一顆心放下來了,屏障逐漸消失,
葛長夜:“吾的子民,自由吾來守護,容不得異族放肆!”
黑‘線’褪下,
日重輪消失,
屏障的力量得以恢復,
僅存的魔物盡數被術法消解。
***
王城,湣澤
妖族的都城有的房屋建在地面,有的建在山上,有的建在空中,妖主收到邊界傳來的戰爭消息,向妖民們宣布,邊界的妖民受到威脅,公主臨危受命,不能返回都城參加冊封大典了,吾和公主都深表歉意,但是冊封大典,照常舉行。
地面和半空的妖民聽完妖主的宣言,都表示支持,
很快,吉時已到,大宗伯宣布冊封大典開始。
空中,莊重嚴肅得男妖站在花車前舉著幢等待命令,妖主的花車排在第一列,其后是他的子女們,再然后是是妖族的重臣們,長達幾十里的花車,
妖主一聲令下,花車開始游行,
天上,穿著黃衣,頭戴紅花的女妖們飄在半空開始散花,
花瓣悠然落在地面,地上的舞女開始翩然起舞,男子們舉著擊打得樂器開始跳舞,半空中悠然的歌聲響起,“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蓮子...”
另一邊得紫衣樂隊執撥浪鼓、腰鼓、銅鼓、排簫等樂器演奏,
大合奏,“愿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
半空中,穿著粉色衣服的少女伍手持長笙、銅鈸演奏人間樂,西洲曲,
花車在半空轉了一圈后,停在地面,
妖主帶領大臣走在紅毯上,前方是幾位藍衣少女舉著傘蓋,
妖主在妖民的擁簇下前行,
妖民圍了一圈又一圈,就為目睹妖界之主和妖界唯一的公主葛長夜的風彩,
來得晚沒站到前排年輕小妖蹦起來問身旁的同伴,“哇!妖!主看起來!很!年輕!”
站在梯子上的同伴,一看就肅穆莊嚴,雷厲風行。
繼續蹦跶的小妖,“那,后面跟著的是公主嗎?”
同伴定睛一看,“妖主身后是幾個神色端莊穿著華麗的少女和少男,那些少女神色姝麗,氣質清秋,毫無戰場上肅殺之氣,不太像公主?!?p> 年輕小妖,“哦,那是后面穿著盔甲膀大腰粗的軍官嗎?”
同伴皺眉,“那tm是男的!”
年輕小妖,“傳聞不是說公主可男可女,男女轉化毫無障礙嗎?”
同伴:“你...”一時說不出話來。
年輕小妖,“傳聞不是還說,公主殿下,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眼射寒光,眉如刷漆,勢如奔馬?!?p> ...
“噗,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打破了二人的交談,
二人回頭要看是打哪兒來的小妖這樣無禮?
回頭一看,身處二樓的看臺,一位鵝黃色白色發帶的少年郎倚在欄桿上笑得花枝亂顫,“抱...抱歉...實在是沒忍??!”
二人正要發難,
笑得直不起身鵝黃色少年郎身旁穿著淡藍色衣服,禮貌得朝二人頷首,“”真是抱歉,打擾二位小友得興致,但請相信,我二人并無惡意,”然后,朝沒個正形得好友看了一眼,
黃衣少年收住了笑,不在意把手搭在好友肩膀,“你們來得晚,所以沒聽見妖主說,邊界魔族來襲,長夜公主半途而返,今日是回不來嘍!”
年輕小妖,原來是這樣...
同伴:“你二人是...”他隱約記得,是不是他們出現在末尾的花車上了...
“在下昆吾淚,”
“張緒,”黃衣男子舉起幾根手指手打招呼,
昆吾淚:“就算公主不來,今日的文康樂舞也值得一看,晚間還有免費的夜宴,不打擾二人的興致了。”
張緒揮揮手,“拜!”
年輕小妖連忙回應,有些不自在,那個黃衣少年,似乎有些貌美過頭...
同伴,總覺得在哪兒聽過二人名諱,那哪里呢?一時想不起來...
昆吾淚和張緒去了空中的游船,二人坐在船里喝酒,耳邊就是少女的吟唱,
張緒:“她如今正式封為公主了,你也有正式職務,剌什是吧?留在梅州不好嗎?去一個無人所知,無人所識的落魄小地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習慣的?!?p> 昆吾淚端著酒杯,堅定道:“妖界需要我?!?p> 張緒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好吧,不過話說回來,剌什騎天馬只需幾個時辰吧?你二人就沒見過?”
昆吾淚捏著茶杯笑道,”公是爵位,主是掌權,她這個公主可不好當!“
張緒:“所以就是沒見過咯!真的是當官以后,說話都彎彎繞繞的,再這樣,我揍你啊?!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從前我們在學宮時,她不著四六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如今卻成繼承爵位的公主了?!?p> 昆吾淚:“這不是有我們嗎?”
二人碰杯,
張緒:“我一直以為她今天會穿宮裝出席,還想看一眼她裝模做樣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他回想幾位翁主著宮裝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惜。
昆吾淚:“以后有的是機會,妖民們不都稱她,帝國唯一的公主嗎?”
一提起這,張緒就樂,“我只聽過,長夜公主,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眼射寒光,眉如刷漆,勢如奔馬!”
二人對視,“噗!”
***
日重輪結束不久后,裴楷也到了邊界,這會兒和張緒清點傷員情況,
裴楷:“等副統領包扎完傷員后,協助妖民轉移到安全陣地,重建被魔族踏毀的房屋,另外一部分妖去清掃是否還有殘余的魔族,晚上會陣亡的戰士舉行葬禮,”
將士:“是!”
將士將任務分布下去,
這會,葛長夜被妖民帶到憑空出現的洞前,“謝謝,你們可以去安置區了,我會將它處理好的?!?p> 妖民:“太謝謝公主了!”
葛長夜:“應該的,職責所在?!?p> 妖民走了,葛長夜站在洞口前,前面是黑暗的,她什么都看不見,為什么突然就出現新的洞了,腳下是藍色的沙子,她蹲下來抓住一把沙子,然后大喊朝洞口大喊一聲,“喂!有人嗎?!”
隨機將沙子扔進洞里,忽然,她莫名想到,也許哪一天,大廈傾頹,遠處傳來她的喊叫,和一把藍色的沙子。
風呼呼刮過耳邊,
似乎有什么人在說話,
葛長夜捏決,念起咒語,藍色的法力將洞口逐漸縮小,最后消失不見,葛長夜來回試了幾個來回,確定什么都沒有了,自言道:“也不知道這洞通向哪里?洞哪邊藏著什么?”
咒語可以暫時修復幽隱洞,但是這處的空間被撕破了,雖然也修復了,但是卻不如從前那些那般堅固了,或許將來會發現更強的咒語加固幽隱洞...
“你好大的膽子!”
葛長夜回神,是謝晦,這個世界,也就謝晦和妖主敢這么和她說話了。
謝晦:“一個人修洞,怎么不讓將士守著?不怕人偷襲?”
葛長夜:“他們傷的傷,殘的殘,死的死,過來也幫不了什么?!?p> 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是...謝晦,“我們已經無法再失去一個大妖了?!?p> 葛長夜拍拍謝晦的肩膀,“放心吧,我的實力擺在這兒。傷員都處理好了?”
“欸,沒有,我聽將軍說,你一個人修洞,我不放心就來了,”
葛長夜:“你太小心我了,你回去吧。”
謝晦:“你要去哪兒?”
葛長夜想了一下,“幫我畫個到公主府的陣法,我要回去?!?p> 謝晦皺眉,“你又想溜?”
葛長夜心虛一笑,“你看嘛,日重輪結束了,幽隱洞修復如初了,基本都沒有殘余的魔,就算有,那裴楷是廢物嗎?”
點名的裴楷將軍,打了個噴嚏,誰tm罵我!
謝晦:“晚上的祭奠你不來?”
葛長夜:“哭哭啼啼的,讓人心煩,往生咒,裴楷比我還熟練,他是將軍,祭奠主持還輪不到我?!?p> 謝晦在沙子上邊畫邊吐槽,“這又不難,記一下會死?”
葛長夜:“是不難,就是太多了,幾百個地方的傳送陣都不一樣,我tm能瘋?!?p> 謝晦:“一界的公主,注意言詞?!?p> 葛長夜:“我是妖,講幾乎污言穢語怎么了?”她看著地面的傳送陣質疑,”是這么畫的嗎?“
謝晦:“我還能害你?”
葛長夜走上去,“那不能,我可是一界的公主,說起來,我今天正式冊封了,你是不是應該喚我一聲殿下?”
謝晦:“滾吧你?!?p> 葛長夜優雅的揮手,臉上是得意的表情。
等人不見了,謝晦用腳擦掉陣法,真是混蛋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