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的兩人發完消息后,選擇固守原地,任何異動都無法讓他們分開。
木子強在見到令牌被捏碎,莫名的恐懼隨之浮上心頭,他當即決定,放棄殺死這兩個人,向遠處奔逃。
雖說木子強有欲殺我者,我必殺之的準則,但也要保證自己能活命再說。明知危險臨近,還要硬著頭皮去莽,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做!
除非贏了有天大的利益,但現在沒有。
從于家所在的并州平城到平陵山,這段距離不算短,乘馬車也要走上兩天,但對于構建完靈力周天的上丹田修士而言,不過半夜路程。
臨近黎明,五位上丹田便來到了平陵山中,找到了發出求救信息的兩人。
簡單了解情況后,五位上丹田騰空而起,感知全開,覆蓋整個平陵山區,瞬間就找到了在森林中狂奔的下三貨。
“找到他了。”“直接殺了吧。”
“不。”
“為什么?”“你們就不好奇他為什么可以調動靈力嗎?”“能弄清楚就是大功一件啊。”“弄不清楚也能當個樂子。”
“反正下三貨不受天庭法令庇護。”
木子強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令他全身汗毛豎立。
糟了!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結束,那五個上丹田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對于這五個突然出現的人,木子強第一反應是打上一拳,反正來者不善,正好試試對方深淺。
結果,木子強的拳頭停在了一人身前半尺處,不能向前也不能向后,就連木子強整個人都被封住的行動,連嘴都張不開!
靈力周天,外放域場!
木子強瞬間明白了自己遇上的是什么,因為這樣的把戲,曾經自己也能用。
五人戲虐地繞著木子強,對這個可以調動靈力的家伙指指點點。
“嘖嘖嘖,這東西很熟悉吧?”
“懷念著力量嗎?!”
“他身上這些傷是怎么回事兒?”
“身體無法融合靈力,還要強行吸收靈力入體,超過限度后就炸了。”
“嘶——那一定疼死了。”
“他為什么不是整個爆掉,只是破了些皮肉呢?骨頭沒事就算了,內臟竟然也完好無損!”
“誰知道呢?”
“離奇,真的離奇!”
“這靡子身上有蹊蹺。”
“用你廢話,直接把他剖咯!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好啊,說不準哥幾個靠他,還能得到天工認證直接咸魚翻身了。”
木子強心里咯噔一下。
從這些人的話里可以聽出,這幾個人壓根就沒打算留自己一條命,甚至還要解剖自己,那可真是碎身之痛了。
他想跑,
但他也清楚自己跑不掉。
那可是上丹田境啊,完整構筑起靈力周天的修士。
在下界,那就是最強的存在!
寰宇任我逍遙,萬物臣我腳底,道妙神通無盡,隨意拿捏天地。
為何木子強如此熟悉?
因為那就是他曾經的實力。
是的,他想起來了
……
……
木子強是個穿越者,老家是地球,原因是車禍,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玩意撞了。轉生之后進入了新的身體,又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修士。
新世界的家庭還算富裕,支撐得起他前期所需,等到家里負擔不起,他也擁有了一定的實力。
之后的生活就像在打游戲,做任務,刷金幣,提升等級,打BOSS,沒事再裝個逼,逗逗漂亮小娘子,生活過的瀟灑且得意。
然后,不知道從那冒出來個傻子,口口聲聲說自己與木子強是宿敵。
那傻子實力還挺強,但木子強根本不在乎他,老子是穿越者,主角!你一個土著還能干翻我嗎?
不可能!
差距太大了!
所以,木子強也沒太在意。
直到那傻子殺了木子強新世界的家人。
木子強這才意識到,自己玩大了。
幸好他妹妹實力也不差,勉強活了下來。
但又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還是無法忍受。
在一個傍晚,木子強找到了那個混蛋。
從拳腳對抗,到刀劍相向,再到法術攻擊,最后神通對轟,木子強全方位吊打那個崽種,最后把他打到了月亮上,用全力一擊給月亮開了瓢,也把那崽種打成了虛無。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泄憤的一擊,徹底改寫了他的命運。
不久后,一個自稱仙人的家伙找上了木子強,說木子強天賦異稟,潛力巨大,應該去更廣闊的天地。
木子強又不是傻子,上輩子看了那么多網文,還不知道這種東西都是騙人的?
他當場拒絕了仙人的邀請。
然后,
他就看著自己星球,
被仙人攥在了手里,
捏成了碎片。
就像捏柿子一樣。
巖漿像血一樣潑灑在宇宙,陸地的殘骸就在太空里飄游,甚至還能看見些許綠色,部分海洋在真空里變成了冰塊,被太陽照到后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逝去的人生,永遠只能留在回憶中。
木子強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
哪怕現在被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抓住,耳邊回蕩著死亡靠近的腳步,他腦子里浮現的也是這一幕。
仿佛這就是自己生命的結束。
忽然,木子強注意到了一個問題——腳步聲!
不是身邊五人的腳步,而是另外的人!
“呦呦呦!想不到,走在這荒山野嶺中,還真能碰上些新鮮事啊。風哥,你來說說他們這是啥架勢,我咋看不明白呢?”
“五個上丹田圍著一個下三貨,公子,我也看不明白啊。”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見到兩個男子向此處走來。
一個劍眉鳳眼氣質尊貴,身上只穿一套素白袍,也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甚至有種統治者的威嚴。
但此人不是公子。
他身邊那位頗為英俊,但身里身外都透著一股子病氣的青年,才是公子。
二人身后不遠的大道上還停輛馬車,明顯是偶然路過,見到此處情景心生好奇才下車。
五個上丹田修士不覺得意外,也不認為這兩個人能該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畢竟都是本界人,對待下三貨的態度都大差不差。
工具嘛,隨用隨換啦,誰能在意啊。
除非兜里錢不夠了。
但能修煉到上丹田的人,怎么著也不會缺錢啊。
這五人不在乎,那新來的兩個看起來也不是缺錢的主。
“喲!兩位兄弟來的巧啊,你們可算碰到真新鮮事了。”為首的上丹田修士樂呵呵地招呼道。
病怏怏的公子哥驚喜地問:“這新鮮事能有多新鮮吶?難不成,比那用活魚做的刺身還新鮮?”
“活魚刺身算個啥啊!活龍刺身還差不多。”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伙人放聲大笑起來。
但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宛如砧板魚肉的木子強,是真沒覺得那里好笑。
公子哥壓下笑意,有氣無力地請求道:“幾位大哥不要打哈哈了,趕緊告訴我有啥新鮮事吧。”
“嘿嘿。”為首的修士賣關子似的笑了笑,“能調動靈力的下三貨見過嗎?”
這話可把病公子和一旁那的尊貴風哥聽楞了。
能調動靈力的下三貨?
這怎么可能啊。
三歲孩子都知道,下三貨在這個世上無法調動靈力。
常識啊!
公子哥擺擺手,臉上假意嫌棄著說:“哎,老哥你怎么總是開玩笑呢。”
“我可沒開玩笑。”修士收起了笑意,嚴肅地告訴不以為意的二人:“這個靡子真的能調動靈力!你看看它身上這些傷就明白了。”
病公子走了過來,虛浮的腳步搖搖晃晃,看的幾位上丹田心慌,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個狗搶食出來。
幸好,沒發生意外。
病公子繞著木子強走了一圈,又拿手戳了戳好似開孢蘑菇的傷口,仔細端詳一陣后,驚訝中又帶著些許擔憂地說:“靈力入體不融肉,超限則爆體碎骨。這確實是靈力入體后,從內部撐破身體造成的傷口。”
“怎樣?我們沒說錯吧!”修士們有些得意,就像有了新發現后向大人邀功孩子。
“一個能調動靈力的下三貨,我們完全理由相信,它就是那滅世流星預言的家伙。”
“雖然它現在很弱,但也不能放過。誰知道它未來如何,萬一真的能掀翻世界呢?我們作為最先發現它的人,不弄死它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罵一輩子的!”
病公子笑著夸贊道:“你們還挺有大義嘛。”就是這話里,似乎還帶著些諷刺。
“吾輩修士當自強,肩扛蒼生是棟梁。作為上丹田修士,要是沒有這點覺悟,都愧對這一身的修為。”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豪放地笑著,就像那江湖大俠一樣。
木子強也笑了,不過是在心里冷笑著。
吾輩修士當自強,肩扛蒼生是棟梁。
真他媽笑死人了!
還蒼生,蒼生里就不包括下界人是吧?下界人該你的欠你的?憑什么要給你們這群東西當牛做馬,還不被當成人看啊!
憑什么?
憑什么!
怒火心中燒,此恨比天高!
木子強就恨自己沒有在下界時的力量。要不然,就身邊這些畜生,有一個算一個,老子不把你們挫骨揚灰,都算老子心軟!
“我看到了,你眼睛有火。”
不知什么時候,病公子站到了木子強身前,與他面對面,兩張臉不過一拳遠,目光更是撞在了一起,相互倒映著對方的容顏。
“我看到了,你眼睛的火焰。”
病公子又說了一遍剛剛的話。
五位上丹田修士還以為這是在跟他們說,就停下笑聲答應道:“眼睛里當然有火啊!”
“是興奮的火。”
“能維護世界穩定,誰會不覺得自豪啊!”
“哈哈哈——”
嘎!
一聲烏鴉叫后,笑聲停住了,好像有人掐住了他們脖子。
但事實是,他們看見了病公子正在與下三貨對視,也在此時意識到了,那句眼里有火的話,不是對他們說的。
而是對那個下三貨說的。
“公子哥,你在搞什么啊?”
“一個臭靡子而已。”
“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但病公子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對木子強講:“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渴望什么。”
木子強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眼神宛如一匹餓狼。
“你想殺了我們;”
“你在渴望力量;”
“你心中充滿了恨;”
“充滿了不屈,充滿了暴力,充滿了對這個狗屁世界的惡意,它們都化成了烈火,在你心中熊熊燃燒,甚至點亮了你的瞳孔!”
五個上丹田修士感覺事情不對勁。
這個病公子說的話,不像是正常人該說的,而且這個病公子越說越激動,現在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唯有一雙眼睛紋絲不動。
就那么與下三貨對視著。
修士們調動靈力,進入了戰斗狀態,并質問病公子說:
“喂!你在搞什么?”
“問你話呢?”
“回答我!”
病公子沒有理會他們,繼續盯著眼前的下界人。
木子強也用眼神回應著病公子。
沒錯!
你說的都對!
老子就是感覺憤怒!
這個狗屁世界就是不公!
“對!不公!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是同一種人。”
病公子將手舉了起來,想觸碰木子強的身體,卻顫抖著始終沒有觸碰。
身旁的五位修士暗自交換眼神,殺意逐浮現,顯然將病公子也當成了要處理的禍亂。
“你想改變嗎?”
木子強想直接說話,但奈何他張不開嘴,只能在心里回答想!
“你想獲得力量嗎?”
木子強還是在心里回答想!
“你想殺掉這幾個人嗎?”
木子強:
“想!”
呼——
說出話的一剎那,森林里吹過一道微風。
五個上丹田修士僵立在原地,身體上慢慢出現血痕,隨后整個人支離破碎,地面多出了血肉五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