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回燕北時,沒有再乘坐馬車,而是騎馬,腳程自然快了許多,皇帝賞給燕北的東西,還有招娣從沈落霞那搜刮來的黃金萬兩,由他們祖孫二人護送,既不會遇上劫匪,也不會被人貪污,這筆銀兩也會完完全全的到達燕北百姓手里。
不到半日便到了泉寧鎮,招娣到了泉寧鎮的第一件事,自然飛奔至客棧接少年念郎,可找小二打聽,才得知少年已被親戚接走,招娣剛聽到時也是一陣惱怒。
“騙子,還說要等我,我還巴巴地給你起好多新名,真是個騙子。”待冷靜后,才想明白,對祖父說“祖父,你先去燕北,我去燕都一趟”
“你干啥去,英英”
“殺人!”留下兩字后便策馬離去,董懷仁望著夕陽下離去的身影,心里泛起不好的預感,便命人去查英英所救的少年!
沈家密室
“師父,他實在嘴硬,我是什么招都使了,就是什么話都不說。現下董懷仁已離開燕都,我們該如何呀!”
“還能如何,陛下的病情已大好,好在陛下養病期間太子并未出過差錯,你乃太子的舅父,再加上皇后背后說情,想必你貪污之事,會被皇帝揭過,你近期安分守己即可。”
沈乃仲聽完此話,瞬間汗流浹背,鼻頭冒著虛汗,眼神躲避,像極了半夜偷油吃的老鼠,盛公豐在官場多年,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神,“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沈乃仲,淚流滿面,跪著沖向盛豐公:“師父,都怪我,我真的以為陛下快不成了,便與太子聯絡重臣,此事怕已經被陛下所知,才會提拔董懷仁,重賞董家。”
寂靜的密室,掉根針怕是也會聽見,更何況盛公豐用盡全力的巴掌聲,盛公豐實在氣急,大喘著粗氣,捂著胸口,“人心不足蛇吞象呀!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不足……蛇吞象!”說到最后一句還不禁潸然淚下,擺著手便要離去。
沈乃仲肥頭大耳的臉上清晰地印著巴掌印,跪著擋住了盛公豐的去路,連忙磕頭,帶他抬頭時,額頭上已經流滿的鮮血。
“師父,你別棄了徒兒呀,此事都是因為董招娣那死丫頭,我一定能從少年嘴里審出咱們想要的答案,實在不行還有御林軍杜大禮,她曾被董招娣打了一頓,她敢傷御林軍,就是藐視皇威!”
盛公豐聽到此話方才還無神的眼,瞬間有光,死死地抓著沈乃仲的衣領“她為何打杜大禮。”
“聽說杜大禮想要非禮少年,被她發現便踩斷了杜大禮的肩膀。”
“這么大事為何,不早點說,有了杜大禮,少年作不作證都不要緊了,對。”
這時沈乃仲才恍然大悟:“對呀,董招娣為少年連皇家御林軍都敢殺,更別說是小小的知縣,徒兒這就派人去找他。”
少年念郎聽到他們要害董招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拽著沈乃仲,燭光映射在少年的臉上,盛公豐這才突然看見少年清晰的面龐,一時間愣住,眼里充滿著惋惜。
“臭面首,胳膊都脫臼了,還這樣有力氣,小心你爺爺給你真卸了。”
不停地踹著少年,貌似想將剛才在師父那受的氣全部出在少年身上,看少年任他怎么踹都不放手,便喊來衙役“將他的手給我卸了,殺了他喂狗。”
此時盛公豐佯裝惱怒“都什么時候了,快去找人,還有功夫收拾他。”
待沈乃仲走遠,盛公豐拿起燭臺,剝開少年凌亂的頭發,神色淡然,看清少年的臉后,“太像了,太像她了,孩子你今年多大?”
少年在昏暗的環境中待了許久,突然的燭光,讓他瞇了瞇眼,那雙桃花眼瞇著也是好看極了,更別說少年那張足以讓天下女子著迷的臉。
即使少年不說話,那極其相似的臉龐也肯定著盛公豐心中的答案,“別怕我……帶你回去,我找人給你看傷。”
董招娣到達燕都時已經是傍晚了
“你說沈大人突然找杜大禮,干什么!難不成要給他升官嗎?”
“一個整天就知道喝花酒的人,他要是能升官了我就能當宰相了。”
“哈哈哈哈,你還想當沈大人的師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想想都不行,別說了,趕緊找到他,就能早點回家睡覺。”
董招娣將御林軍的話聽得真切,燕都的花樓并不多,能讓御林軍消費起的,也僅僅只有一家——紅塵閣
杜大禮哼著小曲,滿身酒氣地從紅塵閣出來,搖搖晃晃嘴里還低喃到“今天這小妞個腰可真細呀,好生快活!”
萬籟寂靜的街道時不時的傳來狗吠,轉角處御林軍和董招娣同時向杜大禮走去,呼吸之間,杜大禮的脖子上就抵住一把寒冷徹骨的劍,一支纖纖玉手死死的捂著杜大禮,不肯讓他發出一絲的聲音。
杜大禮此時還能聞到董招娣身上的梨花香,若是平時他定然好好地將女子調戲一番,可是如今這香味貌似代表著死亡,杜大禮瞪大眼睛,滿眼血絲渴求著自己的同袍能夠發現他,在一聲聲小得可憐的求救中換來只能是同袍的遠去和他要的死亡。
“這小子竟然不在這里,怕是沒錢在這過夜,回家去了吧,走!去他家看看。”待兩人發現杜大禮時,杜大禮躺在冰冷的湖水里。
“死了,杜大禮怎么死的。”沈乃仲聽到此消息,不顧禮法地癱坐在地上。
“杜大禮嗜酒,許是回家的路上沒站穩,掉入湖中淹死,微臣檢查過他的尸首,身上并無外傷。”
御林軍看著呆如木雞的沈乃仲,顯然他并未聽御林軍說話,癡傻般地一直不停地嘟囔著,“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這時候死呢?老天爺為何你也不幫我,這是天要亡我們沈家嗎?”
“我要去找師父,他能幫我,他一定能幫我”
丞相府
盛豐公安頓好少年念郎后,便看見哭著跑來的沈乃仲:“師父,求你救救徒兒吧,救救沈家。”
快到盛公豐跟前時,還手腳并用地走了一段路。盛公豐看見嚎啕大哭的徒兒,立馬便知曉了,杜大禮之事定然出現了差錯,他看到密室中少年后,便明白自己又多了副棋子,便不想在管這爛攤子,但為了展現君子的仁義,便也耐著性子了解了情況后。
“為官三十載,竟然輸給了女娃娃,是為師對不住你,徒兒你真的想救沈家嗎?”
“自然”沈乃仲回答
盛公豐從未在沈乃仲面前流淚,此時淚流不止的盛公豐自然在草包沈乃仲眼中,乃恩師之態,從未想過師父會有害他之心。
“你若是想救沈家,在皇帝還沒發落沈家前,你就去找皇帝認罪,告訴陛下,是你結黨營私,是你貪污受賄!”
盛公豐扣住沈乃仲的肩膀,不讓他躲開自己的視線。
“只要你一人頂罪,便可保你沈家全族,只要太子殿下還在,你還怕你們沈家沒有東山再起的那天嗎?”
“師父我不想死,要不我們帶著御林軍造反吧,讓太子殿下早日榮登大寶,反正此時董懷仁也不在燕都,沒有人能與我們抗衡。”
“胡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就算太子榮登大寶,弒父弒君之名,屆時,天下眾人,人人皆可討之,你以為靠燕都的兵力能撐到幾時!你以為你們沈家又能活到幾時!徒兒!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師父答應你,一定會替你報仇!一定不放過董家眾人。”
“何至于此,師父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一陣陣打斗聲,月色朦朧,刀光劍影,能清楚的看見,蒙面人的柳葉般的眼睛,充滿著殺氣,蒙面人被刺一劍,連忙逃走。
“丞相大人,小的無能,讓人跑了,望大人贖罪。”
“你是我們府上武功最高的暗衛,連你都不是她的對手,可看清此人的樣貌。”
“此人武功極高,小的未能摘下她的面罩,可派人去追。”
“不留活口!”
招娣受傷,心里還惦念著少年,明知要在天亮前必須出城,但想到少年因她而身陷牢獄,一向理智的她,竟慌亂起來,此劍傷得不輕,身后又有追兵,招娣只能暫時藏入昏暗的地方,就在追兵向她靠近時,一支寬厚的大手幫她逃過了追兵的追捕。
泉寧鎮
“要不是今日我不放心跟著你回了燕都,你的小命眼下就已經不在了,你知道嗎?你爺爺現在想想當時的場景都還膽寒呢!你這個小女娘,膽子大得很,連生死都不顧了。”
董招娣隔著屏風看著祖父來回游走的身影。“爺爺,莫要擔心,小傷而已。”董懷仁正想開口訓斥,就看見大夫從屏風中走出,臉上寫滿著擔憂“大夫,我孫女的傷嚴重嗎?”
“老人家,不必擔心,姑娘一看就是練武之人,體格也很強健,我開幾副藥按時吃下,再配上外敷,不到一月便可大好。”
“多謝大夫,這么晚還叨擾你,不知此傷可否留疤,姑娘家的總歸愛美,留個疤可不好看。”
“所謂醫者父母心,若不想留疤,我這里有去疤的良藥,只不過需要黃金一錠。”
大夫還未說此藥功效如何如何好,便聽見“買!買!買!”待大夫走了之后。
招娣才唯唯諾諾地從屏風出來,先探出半顆腦袋,觀察祖父,再扶著肩膀,希望靠這點小傷能引起祖父的心疼,可這次祖父卻沒有中她的苦肉計。
“你少給我來這套,你為了少年郎,殺知縣,闖丞相府,你本事可真是長了。”
董懷仁怒斥,可說話的聲音只有房間內的二人可以聽清,董懷仁見招娣不還嘴,又是滿臉淚水的樣子,忍著心中的疼愛,繼續怒斥:“你殺知縣之事,沈草包都知道了,你祖父卻今日才知曉,你好的膽子,為了少年郎敢殺朝廷命官。”
董懷仁不敢大聲說話,但一身怒氣卻無處撒氣,只能用手指戳著桌面,茶杯時不時地被震起。
“爺爺,你可別老說我是為少年郎殺人,孫女那是輕易被外表所迷之人,我雖偶然救下少年不假,也是因為他知道了李知縣,可卻不是為了他殺人。”
“那你為誰殺人”聽到招娣這么說,董懷仁心里的一顆小石頭終于落下,他還真以為自家英英真看上了少年郎。
“自然為泉寧鎮的家家戶戶嘍!”見爺爺怒氣消了不少才敢將凳子拉近些,坐在爺爺旁
“我來泉寧鎮的第一天,就發現集市上商戶極少,雖那天下的大雪,但商家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要不然他們怎么養活一家,所以我便起了疑心,到了客棧細細打聽才知,這李狗官竟然收取攤位費,每戶商家當天盈利的錢兩,都要生生被他抽取一半,能的民不聊生,這狗官貪財就罷了,還貪色,泉寧鎮不少好人家的姑娘被她掠去,不到三天就被他整死。我身為兵馬大元帥的嫡孫女,怎能見事不管,便連夜潛入府邸,殺了狗官。”
“那罪己詔怎么說!”
“狗官害人如此,自然人人得而誅之,他那師爺還算是有良心之人,我便扮成鬼,嚇那師爺,告訴他若他不揭露狗官嘴臉,便讓他死的比狗官還慘,第二天他就將消息遍布到各個角落。”
看祖父還要再問,招娣便搶先回答,給祖父遞去一杯茶水。
“祖父,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想問狀告大理寺之事,對吧!祖父不會不知墻倒眾人推這個道理吧,也是那師爺他早就有想代替李知縣的想法,先前就將眾人藏在一處莊子,等待時機,而我就是那時機!”
祖父董懷仁聽著招娣將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向他交待清楚,心里很是欣慰,自家英英能有如此全身而退的謀略,可還沒高興太久,就想起招娣險些在燕北喪命,便怒斥道:“你還以為你做了好事,是不是,既然有證據你就應該上達天聽,讓大理寺的人來審、來判,你就不必惹上一身的麻煩。”
“祖父,李狗官敢在泉寧鎮這般任意妄為,定是上頭有人護他,若按您說的那樣,一層層地上報,再一層層地審判,李狗官早就聯系好人脈,早跑了,就算審判下來也要三月有余的時間,這三月還不知道李狗官要害多少人!”
看祖父還要罵她,招娣便站起,向窗邊走去,看著初生的太陽,柳眉般的眼睛里透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堅韌。
“祖父常說為天下家家戶戶的太平,泉寧鎮的家家戶戶也是天下之一,我知道,我殺不盡這天下的惡人,除不盡天下的貪官,只要我看見了,我就不能坐視不理,要不我怎能對得起祖父教我的一身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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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不覺曉
董招娣:“.........” 布不覺曉:“閨女今天怎么不幫媽打call了!” 念郎:“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為啥不讓我倆青梅竹馬,日久生情?” 布不覺曉:“兒呀!你可辜負了媽的苦心安排呀!竹馬可擋不住天降呀!” 趁二人思索之際,布不覺曉低語:“記得給紅豆、月票還有點個書架哦!這些不用花錢,每天APP簽到可以免費獲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