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蘭努力將自己的身子往后縮了縮,這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唐顏藝的注意,不自覺的挑了挑眉,想必是之前的提醒讓她多想了。
凌王妃看了一眼紅拂的尸體,眉頭一揚,指著尸體轉身道:“看看那丫頭手上拿著什么!”
聲落,眾人的目光也被紅拂手上死死抓著的東西吸引了過去,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手爐。
唐顏藝心覺錯愕,難道她誤會了紅拂,她只是去拿手爐,才會被攻擊的?但是明明吩咐了讓她不要亂跑,為什么紅拂會自作主張離開,這還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里,唐顏藝不自覺的蹲下身體想要看仔細,誰知道唐顏瑜伸手一攔,誚諷道:“怎么,假惺惺的想看什么?這手爐該不會是你故意讓她去拿的吧?”
唐顏藝對這五姐冷嘲熱諷的說話方式早已習慣,倒是沒有辯駁。
靜立一旁的凌王妃,面色微沉,心中不喜,冷哼一聲道:“真是三寸鳥,七寸嘴,本王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巧嘴的。只是不知道清靈郡主是什么時候見到藝兒讓這丫鬟出去的?是左眼還是右眼?”
周圍各家小姐有幾個忍不住的險些沒笑出來,急忙捂住嘴,對這些小姐來說看到死一個丫鬟雖然恐怖,但是實在不是什么事,畢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相反,凌王妃對唐顏瑜的諷刺,可就有趣多了,他們茶余飯后也多了些談資不是。
“紅拂是被人踢下去的,位置么應當是這里!”唐顏藝一直在觀察細節,,看過尸體,就在周圍走了幾步。眼神專注銳利,四下打量了一番后眉頭緊皺起來。
“開什么玩笑,這地方距離水邊可是還有三四米,樂晨郡主莫不是在說笑話?”
唐顏藝依舊看著周圍,低頭思考,似是忘記了周圍的環境。聽到有人問話,習慣性解釋道:“這里的腳步有大有小,腳步混亂,而又冰痕明顯。顯然時間有些長了,不是我們的腳步。看混亂情況,當時有人在這發生了爭執,地面的水漬因為天寒保留了一些痕跡就是證明。除了這里,就沒有了吻合紅拂的腳印,說明她止步于此。這附近大雪覆蓋,又沒有腳印說明沒人踩過去不可能是自己走過去的。,再看這里,還有兩道腳后跟的拖痕都是他殺的證據。”
“你怎么知道,不是別人的腳印?”
唐顏藝不自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俯身取下紅拂腳上的鞋子,往那有些結冰痕跡的地面一放,不大不小剛剛好,隨后唐顏藝將鞋子試著沿著那道痕跡比對,竟然也剛剛好。
這一連串的說明,已經讓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看向唐顏藝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只是沉浸在案件分析的唐顏藝尚未察覺,繼續道:“先說時間吧,紅拂離開后本郡主和大家都在大廳,所以整個大廳的人不可能是兇手,當然不排除有人安排下人去辦事,這種情況下,一會就需要統計一下離開大廳的人和時間了。再說這道痕跡,我們這些沒有習武的女子是不可能了,最大的可能是習武的人或者力氣大的男子。因為痕跡在這還是比較重的,顯然她是被踢飛出去,腳在地面拖了一下,整個人彎腰如弓蝦一般飛出,所以痕跡到這里就沒有了。”
大家看著唐顏藝一面說,一面比劃紛紛頷首表示了認同。此時譚思彤看向唐顏藝的目光也跟著明亮了許多,沒想到這個小姑竟然這么聰明,臨危不懼,舉一反三的本領也十分強大,最重要的是心細入塵,觀察入微。
感覺到周圍的安靜,唐顏藝微微一愣,方才反應過來,這特工遇到案件習慣追查的職業病又犯了,急忙咳嗽一聲:“各位,若是覺得樂晨說的不錯,那就請官差吧,這案子怕不是我們能處理的。母妃,您說呢?”
秦緗蓉尚未從唐顏藝那一連串的說辭中反應過來,她都不知道這個一直以來膽小如鼠的小六什么時候開始,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種讓她討厭的氣質。清冷、安靜、不卑不亢整個人像是完全脫胎換骨了似得變了個人。
“嗯,那便讓人通知府衙吧。”
唐顏瑜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緗蓉:“母妃,這種事為何要驚動官府!”
“五姐說的這種事,是什么意思?這樣一個習武之人,現在可以是殺一個丫鬟,下一次殺的是主子該如何是好?父親和哥哥不在府內,我們都是女眷,手無縛雞之力,五姐難道有力氣抵抗不成?”
“你,唐顏藝,肯定是你故意安排的!誰不知道父王把他的暗衛給了你,你利用這些暗衛做事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沒想到唐親王竟然這么寵唐顏藝,就連身邊的暗衛都給了唐顏藝,只是此言一出唐顏藝就忍不住笑了。
“五姐,可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樂晨安排的?”
“沒錯,就是你!”
唐顏藝轉身看向身后的方夫人,大家都知道這次的事,是她領頭過來,當唐顏藝的目光轉過來的時候,大家也跟著轉了過去。
“樂晨請問侯夫人,樂晨可有給夫人發送請柬?樂晨再問問這位王夫人,可有給您發請柬?又或者,冒昧問一句,凌王妃嬸嬸,可是樂晨下帖請您來的?”
“這,自然不是郡主,妾身是自己發帖王府,想見見郡主。”
“妾身也是。”王夫人此時可不想趟渾水,這種事摘不清就麻煩了。
“哈哈哈,老身的馬車壞了,遇上了郡主,倒是郡主邀請過來的,只是郡主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老身的馬車會壞吧。”
唐顏藝微微頷首道:“那是自然,五姐可聽清楚了,此事,從宴會的開始樂晨就沒參與安排人和事。若說邀請,倒是邀請了輕舞姑娘為大家助興,也邀請了未來嫂子過來一起聊聊。但要說安排,可都是母妃和姐姐一手安排的,難道姐姐忘了?”
唐顏瑜聞言頓時急了起來,這該死的膽小鬼,什么時候這么能說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安排,你敢說后面的事不是你安排的?不然怎么會正好在宴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既然五姐這么說,可否回答一個問題。樂晨放了手爐的桌子,本是樂晨的位置,五姐為何故意坐上去?樂晨若是故意安排的,是不是還要故意安排五姐坐在那個位置上,好讓我扔了手爐?”
周圍的人紛紛捂住嘴,若是唐顏藝連這個都算計進去,那就太恐怖了,明顯是唐顏瑜自己坐上去的,這種事怎么能說是唐顏藝故意安排的?事已至此,大家對唐顏藝也有了真正的認識,此人不好惹,心思太過細膩。
“好了,瑜兒不要胡鬧了。無憑無據不要胡亂說話!”秦緗蓉護著唐顏瑜的態度也十分明顯,只是這一次的護,到底是護還是捧殺,唐顏藝就只能冷笑一聲了。
“各位,既然此事已然明了,那就是我唐親王府內部的事了,就不勞大家心煩了,倒是讓大家看了笑話。”
“王妃客氣,既然王府有事,那我等就先行告辭了。”
“等等!”就在這時,秦素忽然臉色不善的看著姬蘭:“姬蘭,你臉色蒼白,一直往后躲做什么。莫不是你知道什么?”
聽到秦素的聲音,姬蘭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是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只是覺得看到這樣的事有些心驚而已,秦小姐倒是膽子大,想來是看的多了。”
秦夫人聞言眉頭一皺:“大膽,小小侍郎之女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秦素不以為然揮手道:“哼,我可是看了你很久了,從到水榭開始你看向樂晨郡主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就不打算和我們解釋解釋?”
“沒什么不對的,只是很欽佩郡主的能力罷了。”
“呵呵呵,不知是斷案能力,還是幕后策劃的能力?”秦素的一句話,讓場中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唐顏藝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早知道就不廢話提醒了,似乎反而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