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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朝文武略帶驚愕的目光中,上官澤直接跪了下來,束帶矜裝,神態儼然行禮道:“陛下,臣要說之事就是此事。論出身郡主并非嫡女,清平的封號已是圣寵加身,二品郡主的位份臣以為郡主怕是難以承受這份福澤。”
唐皇眉頭一皺,上官澤這一上來就抨擊唐顏藝庶女的身份,實在讓他有些難辦。
雖然大唐沒有太深厚的嫡、庶偏見。但是該有的禮制還是有的,若不然太子的脾氣又怎么能堅持的住?
現如今圣旨一下,金口玉言,已經難以改變,除非唐顏藝自己出錯,單看那丫頭今日大殿的氣度就不會那么容易犯錯。
既如此,上官澤還站出來,可不是在給唐皇添堵?只見唐皇的神色跟著陰沉下來,雖未開口,氣氛卻已經悄然改變。
此際,禮部尚書鐘宏博邁步站了出來,行禮道:“陛下,上官大人的觀點恕臣無法茍同。若按照禮制,后宮無后,除了太子,其實衡王、勤王也是庶子,若上官大人如此說,是不是兩位王爺也不該賜予封號?上官大人自會說郡主并非皇子,但是唐覃宇將軍乃是陛下親封唐親王,身為親王,已經代表著皇室的尊嚴。上官大人,此言是不是太過偏頗了?”
唐皇聞言,眼神一亮隨即看向鐘宏博倒是有些滿意,這禮部尚書的腦子不錯。
唐覃宇微微一愣,這話聽著是這么回事,但是總有點不是味。唐晏烽眉頭也是一皺,這鐘宏博是衡王的人,此時他站出來為唐顏藝說話也是一種另類的態度,但是這話聽著卻有些奇怪,真的是衡王的意思?
“陛下,臣沒有貶低兩位王爺的想法,王爺都是龍子,郡主的身份怎么——”聞言,上官澤匆忙補救,心中也惶恐不已。
唐覃宇笑著道:“陛下,此事臣也有話要說。原本藝兒做的是就是該做的,藝兒救了臣的命,實則是臣的家務事。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太多,臣也看透了,請陛下準臣告老還鄉。”
整個朝堂一片嘩然,唐覃宇這是第一次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辭官,南云是唐覃宇的封地,夏國多年陳兵南云邊境一方面防的就是唐覃宇,另一方面也是伺機而動。而守衛整個南云二十年的人正是唐覃宇,如今有唐晏烽接班帶領銀甲軍和黑木軍殺的不分上下。
可以說這么多年,替唐皇穩住了南云邊疆,就是唐覃宇,黑木軍的強悍眾所周知,若不是唐覃宇,朝內二十年,朝廷有幾個將領能抵擋的,唐皇其實心中清楚。
上官澤張口,已經有些哆嗦了,顯然沒想到唐覃宇這么做,忍不住喝道:“親王這是在威脅陛下么,你以為陛下——”
“住口!”
唐皇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他沒想到一向穩重的上官澤,此次竟然為了這么點小事這么失態,實在不像他,臉色黑的同時,對唐覃宇提出辭官的行為心中也十分不滿。
“陛下,臣并無他想。這幾日與藝兒在家中下棋,日子過的舒坦,臣早就有了歸隱的心思,陛下臣在外多年也只想留在京中陪陪妻兒了。晏烽已經長大,許多事陛下若是信得過,大可以交給他。親王的名頭就不要給他了,會磨去他的銳氣。至于上官大人的庶女之說,在臣眼中沒有嫡女與庶女之分,只有父親和女兒,若是上官大人非要臣分個嫡、庶出來,臣自認這人老了心也軟了,是做不到了。”
鐘宏博忍不住開口道:“親王愛子之心讓人感動,這不正是皇室傳統么,陛下不也一樣如此愛護幾位皇子?對每位皇子都帶著殷切期盼,只要有進步,陛下都十分開心,上官大人你今日非要分個嫡出到底有何目的?父慈子孝,不正是陛下最看中的?”
唐皇聽鐘宏博這馬屁一拍,別說臉色還真的好了些,隨后揮手道:“不用再爭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嚴樂,你去安排,送郡主回去。改日朕在單獨設宴,這郡主朕是封定了,莫不是你上官澤覺得朕老了,已經不會看人了?,這件事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議論……”
大殿上一番爭論,唐顏藝自是不清楚,此時她正站在千步廊,看著御花園內的風景,這一片假山,花園景色養眼。前幾日來到這里的時候還是夜晚,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此時看著御花園內盛開的秋菊,也忍不住駐足看了一番。
小福子將唐顏藝送來后,就靜靜跟在唐顏藝身后,見唐顏藝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的花壇上,便開口道:“郡主,若是喜歡,可去轉轉,奴才就在這侯著,還請郡主不要走遠。”
唐顏藝微微一愣,隨后點了點頭。邁步向著那一片菊花走去,菊花的顏色很多,倒是有些姹紫嫣紅競爭春的景象,聞著花香,忍不住開口道:“姹紫嫣紅不耐霜,繁華一剎過韶光。”
不遠處一位穿著宮裝的老人緩緩自花叢中站了起來,看的出來,他正在打理這一片花圃,看到唐顏藝微微頷首道:“可有下聯?”
“有,生來未藉東風里,老區能添晚節香。”她本就來自現代沒那么多階級觀念,倒是頗為敬老,回答的也爽快。
老人聞言微微頷首,隨后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不再說話,唐顏藝也只是安靜的站著看了一會,緩聲道:“老人家,秋霜未凝,這一片菊花已經非常美了,還是回去休息吧,午后再來也好。”
唐顏藝說完,轉身向著小福子走去,嚴樂過來的時候,恰好見到唐顏藝向著舒頤殿走去,急忙追了過去,臉上堆著笑:“郡主,陛下有旨,改日單獨設宴,今日就不用前往舒頤殿了。”
“如此也好,今日樂晨穿的還是有些單薄了,出來轉了一圈倒是有些冷了。”
嚴樂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冷這樣的借口或許別人說他不信,但是唐顏藝這大病初愈的身體說冷倒也是正常,急忙讓小福子領著唐顏藝出宮了。
退朝后,唐晏烽看著已經等候在馬車上的唐顏藝欲言又止,幾次想要開口都憋了回去。唐覃宇則面色陰沉的上了馬車:“回府!”
“看父王這神色,想來我走后那位上官大人并沒有就此罷休了。”
“哼,上官澤這老東西,仗著自己女兒坐上貴妃的位置就得意忘形起來,以往的穩重早不知丟哪里去了。”唐覃宇說著忍不住皺了眉頭,隨后輕輕一嘆:“父王倒是想不再摻合這些事,但是——”
唐顏藝抬起頭,伸出手拉住了唐覃宇的衣袖:“父王,皇室就是一個漩渦,況且伴君如伴虎,又豈是說退就能退的。父王以后莫要在陛下面前說出心中這般的想法了,說多無益,陛下只會更提防你,這么多年您都堅持擁護他,怎么一到這個時候就急著退出了,是真的退出還是假的呢,陛下心總要有些衡量。”
“照你這說法,陛下還不如直接收了我手上的權利豈不更好?”
唐顏藝笑著道:“父王這么久難道還沒明白?不過您常年在外確實不了解陛下心思,我們的陛下,十分看重民意、民心;這樣的陛下是一個好陛下,他大公無私,心系萬民;但是我們的陛下又即將退位,他還是一個父親,同時他還要尋找一個能托付的人,將大唐接管下來。若是此時他放你走了,先不說民心,就說南云可還有人能接替這個位置?哥哥雖好,但是畢竟哥哥年輕在陛下眼中尚不足以扛起南云的大旗,父王藝兒說的可對?”
“唉,父王竟還沒你看的透徹。如此說來,父王這步棋倒是走錯了,越是想要退下去,陛下心中怕是越加猜忌了吧,覺得我是在威脅他。”
唐顏藝笑著點了點頭,這就是唐皇,一個好皇帝,但只要是皇帝又怎么會沒有自己的猜忌?唐顏藝想到這忽然開口道:“上官大人,說了什么?他今日這般說我,陛下應當很生氣吧。”
“是啊,不過禮部尚書鐘大人,站出來反擊也頗為犀利,陛下心情雖然不好,卻在他的攪合下也沒有重罰。這嫡子、庶子的論調扯上兩位王爺就變了味,唉,不過那鐘大人也是一番好意。”
唐顏藝聽前面的話還覺得可能是衡王的意思,但是聽到后面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味了,還想問些細節,只是此時在馬車上倒是不太方便,只是淡然一笑取出書,將身子依靠在車壁上安靜的看著。
只是暗暗將心思打到了唐晏烽的身上,回去后,定要找機會好好問問哥哥,今日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看起來這鐘大人也不簡單,是該為父王謀劃謀劃,看能不能助父王跳出這個圈子,得到陛下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