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俠闖天涯
年少英雄夢,站樁練氣功。
獨行百里外,路遇俠骨公。
秦正的初中生活沒有因為家庭經濟的變化受到影響,零花錢依然自由,只是最愛的連環畫變成了武俠小說,家里買了成套的金庸、古龍、梁羽生的小說,因為迷上了武俠小說,考試成績最差的時候倒數第二。
秦正情竇未開,但小說世界的思想還是極大影響了他的行為,心中裝著行俠仗義、浪漫英雄主義、仗劍走天涯,以為俠義之人不用賺錢,只要打打殺殺就能鋤強扶弱,以為哪個深山老林真的住著世外高人。
當時武俠小說風行,氣功也風行,由此,秦復興還在假期給秦正報了一個氣功課。
氣功教練教的是五行太極面壁功,所有的功法,前提都是要教學員站樁,還有用意念修大周天的氣息。正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個“功”指的就是站樁,只有站穩了馬步,才有力氣。
教練一邊示范一邊說:“全身放松,雙腳自然分開,與肩同寬,雙膝微屈,雙手自然垂于兩旁,掌心向下,默念地氣地之精氣,吸入手掌心勞宮穴,沿著手臂肩膀上來,通過中丹田,再往下丹田。意念(冥想)手越伸越長,進入地心三尺。大約過5分鐘。
雙手慢慢抬起來,雙手朝天掌心向上,面部微仰,默念天氣天之精氣,吸入手掌心勞宮穴,沿著手臂肩膀下來,通過中丹田,再往下丹田。意念手越伸越長,直到宇宙的天邊。大約過5分鐘。
然后雙手在胸前合掌,雙膝微屈,默念腳踏紅蓮,身在宇宙中。下身要穩,身軀微微如在風中搖動。然后默念阿彌陀佛或者無量天尊名號,任選一個名號默念。舌頂上鄂,勻速呼吸,吸入大約1分鐘,呼出大約1分鐘。直到若存若亡,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名號,達到忘我狀態。大約站半小時到1小時之間。
醒過來后,雙手摩擦,發熱后摸臉,摸頭,輕輕拍身、腿、腳。練完功后,可以休息一下,再練大周天功。
大周天功,氣沉丹心,雙手從丹心往下到會陰,沿著雙腿內側,經過內環跳穴,直達腳底涌泉穴。雙手從涌泉穴往外側直上,經過外環跳穴,再經背后尾閭穴,繼續往上到脊骨關穴,再到玉枕穴,上到百會穴,再到上丹田,往中丹田,再到下丹田。如此往復,大約半小時。”
教練示范后,一邊念口訣,一邊指導學員的動作。秦正剛剛開始站樁半小時,就已經站得兩腿發抖,汗流浹背,似懂非懂,教練怎么說就怎么做。
整套功法看起來像是固本培元,鞏固腎氣,鍛煉身體。這個功法,要屏除雜念,進入似靜非靜的狀態,讓全身心達到天人合一的狀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做到的。
除了氣功修煉,教練還教學員徒手劈磚塊,跟學員們說:“我先示范,你們認真看。練得好以后就能跟我一樣。”教練扎馬步,左手拿著一塊磚,右手如刀狀,丹田發力,喝地一聲劈向磚塊,磚塊應聲而斷。
看到教練輕松劈磚頭、劈玻璃瓶等各種硬功夫,大家被震撼到了,心服口服,都跟著勤學苦練。每天扎馬步,綁著沙袋跑步,赤手空拳打沙袋。一群學員每天汗流浹背,卻興趣盎然。
秦正跟著學員們馬上鼓掌,心生向往,之后練馬步都認真了,用手劈磚塊也學得很認真。聽教練講了技巧之后,秦正練習幾次也能把放在桌邊一半懸空的磚塊劈斷了。
教練說:“練鐵頭功、鐵砂掌,要買兩三斤綠豆、50克紅花、50克白芷,一起搗碎,用布袋裝好。這個藥袋可以活血化瘀,避免腫頭腫手。練鐵頭功的方法,先站馬步,氣沉丹田,把丹田氣提到頭頂,閉氣再用藥袋擊打頭頂,直到需要吸氣時停止。鐵砂掌的方法就是先站馬步,氣沉丹田,把丹田氣提到手掌,閉氣時用手掌擊打藥袋,直到需要吸氣時停止。每天練半小時。”
鐵頭功、鐵砂掌,是實打實要長期練習才能掌握的,這么短的時間內學員中能學會的很少。教練鐵頭功也很了得,拿著磚塊往自己頭上一敲,磚頭就碎開了。
有一天教練傳授鋼肚功,要找學員做示范,往小腹砸磚頭。他把秦正叫出來,讓他扎好馬步,然后猛地用磚塊一砸他的小肚子。突然受力全身一震,秦正眼前一黑暈掉了。
教練不慌不忙,熟練地用手按摩秦正的腹部,過一會秦正就悠悠醒過來了。大家忙問他:“有什么感覺,痛不痛?”秦正一臉懵,摸了摸肚子說:“什么感覺都沒有,也不痛。”
白天練功,晚上看武俠小說,初一的暑假就這樣過去了。
在初二第一學期沒有多久就到了國慶節,這個假期秦正決定體會一把“仗劍走天涯”的感覺。
假期第一天一早秦正喝過粥就騎著自行車出發了,準備去300多公里的省城轉一轉。這事他并沒有跟家里人商量,家里人也以為他像平常一樣出門玩。
秦正在車后座只綁著一件雨衣,一瓶水,一套衣服。沿著去市里的國道騎去,精力充沛踩車如腳下生風,經過市里的時候,看石英手表已用了快兩個小時。繼續踩著自行車前進,餓了就找了路邊的一家飯店,點了肉菜,吃了一頓飽飯,喝了水,繼續迎著太陽出發。
好在天氣不是太熱,秦正一直走國道,到了岔路口就看路牌,就這樣騎車到了傍晚,大約總共也騎行了100多公里,車鏈好像有些不對勁了,似乎要壞了。
此時天黑了,更糟糕的是這個黑是因為烏云蓋頂導致的,起了一陣風,帶來一絲涼爽,看著大雨將到,秦正加快往前踩自行車,車鏈有點咔咔響。沒一會雨水滴下來了,秦正只好停車,解開綁帶,把雨衣拿出來穿上繼續趕路。雨水啪啪地往身上打,落在臉上連眼睛都迷糊了。
大概騎了幾分鐘,看到前方不遠有燈,原來竟然是一間房子。秦正心說:“先去看看什么情況,今晚借宿一晚。”到了門前停車,他前去敲門問:“有人在嗎?有人在嗎?”里面沒有人出聲。他用手一推,門開了。
走進去看了一圈,沒有人在家。秦正把自行車推進門,脫下雨衣掛在車把上。坐了一會,還是沒人回來,他騎了一天車,困極了,看到一旁房間有床,他倒頭就睡下了。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搖他,把他叫醒了。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看起來很和氣,問秦正:“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秦正還一臉睡意:“我是洋城的學生,準備騎自行車去廣城,半路遇到雨,車又有點壞,看到這里有燈就過來了,沒有看到人在,騎了一天車很累,等了一會就睡著了。”
主人家打量了幾眼秦正,看他一臉眉如劍,眼神清明,中分的發型,一身正氣,不像壞人,于是笑了笑,關心地說:“你以后不要隨便在外面睡,很多人這樣出事的。今晚你繼續在這睡,我睡隔壁房間。明天你早點回家,不要讓家里人擔心。”秦正露出兩個小酒窩,笑道:“嗯,謝謝啊,你太好了。”這個夜晚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幸好秦正有個地方借宿。
一覺睡到天亮,秦正起床,外面已經雨過天晴了,他沒有看到人在,就留下家里帶出來的50元港幣在桌子上當住宿費,推車出門,把門給關上。
秦正蹲下身檢查車況,原來是一個螺絲釘松了,用手擰緊就行了。
經此一事,秦正發現自己準備不夠充足,擔心再次遇到暴風雨,或者萬一半路自行車壞了就糟糕了,所以調轉方向回家,當天下午就到家了。
到了家,停車就跑到廚房找吃了。家里還有一盤白粥,秦正三下五除二就喝掉了。
秦祖母問:“阿正,你昨晚在同學家過夜嗎?”秦正得意一笑:“奶奶,我昨天騎車想去廣城,路上遇到下雨,晚上睡在一個陌生人家里。”秦祖母嚇了一跳:“你也太大膽了吧,很危險的。”秦正笑道:“你放心吧,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晚上秦復興夫妻回來了,一聽說這件事情,脾氣就上來了,又生氣又擔心把秦正罵了一頓:“你都不知道生死的,幾百公里不是一天能到的,路上又有車,還有山林,什么事情都會發生。現在攔路打劫,搶錢偷錢的事情經常都有發生。你一個小孩跑去廣城,是不是嫌命長!!!這次是遇到好心人,你以后不要做這樣的事情啦。”
秦正想想爸媽罵得也有道理,只能是低頭認錯,說以后不自己一個人騎車去了。
這次廣城之行就這樣失敗了,但秦正心里覺得內心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喚他去廣城,所以他打算日后還是要去。也許是天意,后來幾次上廣城,總讓他有所收獲,成為他人生的轉折點。